鍾姐點頭，請進她，「少夫人，進來吧。」

幻幻狐疑的走進來，發現墨鐵毅臉色很差，墨家的家庭醫生剛給他扎完針，叮囑幾句後，收拾好醫葯箱離開了。

鍾姐借口要送醫生，轉身出去了。

躺在那兒的墨鐵毅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似的，面無光澤，眼窩深陷，呼吸顯得有些費力，卻唯獨那對眼睛十分灼亮。

幻幻有些局促，面對一個不講理的墨鐵毅，她可以無所畏懼的據理力爭。但面對眼前虛弱的老人時，她就沒辦法再那樣強硬，反而，徒生出一絲絲憐憫與愧疚。

墨鐵毅望著幻幻，沙啞著聲音，「傻站在那兒干嘛，白天的精神頭去哪了？」

幻幻不自在的調開視線，清了清喉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漠些，「墨老爺子，你……身體怎么了？」

「癌症，晚期。」墨鐵毅淡淡說，「每天就靠兩支杜冷丁止疼。」然後好像賭氣似的瞟她一眼，「這下你該滿意了吧？要不了多久，再也沒人會盼著你死了。」

幻幻愣住了，錯愕的半張著小嘴，隨即幾步走過去，「怎么會這樣？那、那墨伽知道嗎？」

「要他知道干什么？多一個人哭喪嗎？這件事連阿鍾都不知道。」墨鐵毅有絲不屑，「我跟他徹底斷了爺孫關系，讓他可以沒有心理負擔，只要能把墨家照顧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幻幻沉重的垂下眼牟，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這個堅強的老人，並不需要任何安慰的話，而他需要的，她恰恰又給不起！她有深愛的人，她有可愛的女兒，她舍不得，也沒那么高尚的犧牲小我去成全他們。

墨鐵毅深深的凝視她一眼，靜靜的問，「我不讓你們在一起，甚至，想要你的命，你恨我嗎？」

幻幻真的很想搖頭，卻沒辦法違背真心，最後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墨鐵毅驟然失笑，笑聲干涸得無力，「你這個丫頭還真是可惡啊！」嘴上這么說，又讓人聽不出半點討厭的意思。

毫無防備的時候，這丫頭其實就純得像張白紙，一窺就能窺出她所有的心事，這是她的本性。從她五年前能答應犧牲自己去救墨伽時，他就已經對這個小姑娘有些好感，這樣的年代，這種女孩並不多見。孫子能被她迷得七葷八素，也正因為此吧。如果不是這么一層致命的關系，她來做自己的孫媳婦，也確實不錯。

笑夠了，他才嘆息著說，「人生就像一盤棋，舉棋容易扶擇難，成敗都在老天手里攥著呢，每走一步，都是身不由已啊。」抬起眼，目光平和的望著幻幻，「其實，你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是赨的轉世吧。」

幻幻心頭一顫，那一刻，眼圈竟紅了。

「可我們誰都沒得選。」墨鐵毅無奈道，「墨伽生下來就有他的使命，你們根本沒法在一起的，就算他找到別的辦法解除詛咒，你們兩個也是永世的怨敵。」

幻幻的心倏爾被揪緊，顫聲問，「為什么？」

***

白天有事，晚上如果回來早就加更(*^amp;#8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