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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天如羅帳地如氈，日月星辰陪我眠。一夜不敢伸足睡，唯恐蹬倒太行山。」

「好！」陶儼後一個看到杜荷所作詩句，一口氣讀畢下來，但覺一口浩然之氣直接在iong中炸開，一個好字不禁脫口而出。

這是男人當有的iong懷！這是漢當有的氣魄！

比起那些期期艾艾扭扭捏捏酸腐不已的讓人看著都牙酸的詩文，還是杜荷這種大開大合內外都透著爽利與氣勢的詩句合陶儼的口味。

「一夜不敢伸足睡，惟恐蹬倒太行山！」每當讀到這句，陶儼都會有一種站在巨人身邊的感覺，小心翼翼，不敢lun動，惟恐巨人一個翻身，就將自己給壓倒在地。沒想到這么一句看似吹牛的話語，經杜荷這么隨意一編排，竟還會有如此神奇的效果與意境。

老夫以前常說，詩由心發，無論是敘情還是言志，都能與詩者自身相印證，現在杜荷既然能夠寫出這般大氣的詩作，那是不是就說明，這小亦有一片寬若天地的大iong懷？

「陶儼夫！」雖然理解陶儼現在意外吃驚的心情，但是聽到陶儼這般失態地高叫，一邊的高仁還是肅聲向陶儼喝道：「管住自己的言行，莫要攪了其他考生的思緒！」

「唔？」見老夫發飆，陶儼低頭看了眼還在那里著寫賦的柳三吾，不由乖乖閉上嘴巴。

一柱香的時間已經要過去，看柳三吾頭上已經急出了一頭的細汗，看得出，杜荷的提前jiā卷，而且詩作亦是得到四位夫的一致贊同，已經明顯對他的心境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這小能不能完成後這篇賦文，怕都有些難說了。

該死的杜荷，為什么他一個紈絝弟，一個被稱作『長安四害，的家伙，都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完成詩賦，而自己這個在整個寒山書院都排得上名號且明年un闈有可能會得中明經的都落在了他的後面？

還有陶儼那個匹夫，柳三吾心中泛起了一怨念，便是杜荷的詩文作得再好，你也沒有必要這般大呼小叫吧？不止打lun了本少爺的思路，而且，也壞了本少爺一直淡然無慮的心境，著實可惡！

如果這次本少爺不能通過高院試，陶儼當是罪不可赦，不可原諒！

眼見著堂上的木香已經燃至底處，柳三吾抬手擦了下前額的汗水，狠瞪了杜荷還有上邊的陶儼一眼之後，繼續低頭苦思，企盼著能在木香燃盡之前，將手下的這篇賦文完成。

「完了。」看到柳三吾在場中擦汗的動作，李上進在堂下不由出聲一嘆，道：「三吾兄的心境已lun，再加上他臉上的腫脹疼痛，他後的這篇賦文，便是勉強能夠完成，怕是也難過四位夫的眼，這一次，三吾兄有難了。」

「自討苦吃而已！」張允先毫不客氣地在一邊輕撇了撇嘴，道：「早就勸說莫要ā手，便是要找杜荷的麻煩，也大可以等杜荷考過高院試之後，再視院試的結果而定，可是他，卻偏偏急不可耐地想要把人給bi到絕處，結果，一番苦rou計下來，吃虧的還不是他自己？」

「話也不能這般說講。」李上進多少有些不憂地輕聲說道：「三吾兄畢竟是你我司窗，兩年的jiā情在那放著，咱們總不好坐視不理，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趕出書院。」

「兩年同窗，他可曾與咱們推心置腹？君相jiā，jiā心而已，不以真心示人，別說是兩年，便是五年十年，亦是面和心離！」張允先冷聲說道：「我等以知己待他，可是他何時拿我們當過知己？仗著自己家中在長安有些權勢，他何償真個看得起過你我二人？」

「遠們不說，就說方，見他受挫，咱們兄弟好心上前勸說，結果換來了什么？」張允先道：「一聲冷哼一個白眼而已，自己受挫，卻隨意遷怒他人，這豈是君當為？如果這事換作是你，你可也會如此」

「這…？」李上進微張了張嘴，看到張允先神情ji奮的樣，後又無力合上，允先說得不錯，相jiā兩載，柳三吾確是一直都不曾與他們jiā心，允先現在如此，也怪不得他。

只是，眼見著柳三吾就要失去這次可以繼續留在書院讀書的機會，李上進的心中仍是有些不是滋味，畢竟，那是兩年的司窗好友，輕易誰能害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