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敵駐我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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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也知道胡渭奇說的有道理,目前鋼材質量畢竟沒有那個時空的特種鋼那么過硬,為了確保安全,不得不加厚了炮膛,再加上要提高射程,只能加長炮身,一門神龍炮的總重量比原來的大將軍炮輕不了多少;而且火炮牽引問題沒有解決,移動起來還是得靠馬拉人抬。如果真的生胡渭奇說的那種情況,被韃靼搶到了幾門神龍炮,這戰也就不用打了,趕緊帶著老婆孩子逃命吧!

但他又一想,覺得自己夜襲擾敵有一定的可行性:一是冷兵器時代的陣地戰,除了偷營沒有其他夜戰方式,韃靼軍隊恐怕做夢都想不到明軍會趁夜起炮擊,可以收到戰術上的突然性;二來雖然以目前的火炮威力而論,遠程炮擊效果肯定有限,但可以達到擾敵的目的,符合「敵駐我擾」的游擊戰原則,韃靼剛剛大敗,士氣不免受到影響,若再連番襲擾使其得不到充沛的時間來整軍,士氣和戰斗力會受到嚴重打擊,下一步就該是「敵疲我打」了;三是大炮一響,戰馬肯定受驚,韃靼軍隊不見得能及時收攏部隊起反擊,再加上白天激戰之後,他們為了防備明軍趁亂襲擊大營,又挖開了壕溝布置了鹿砦,騎兵部隊更是無法及時出擊,只要號稱「天下強兵」的蒙古鐵騎不出擊,僅靠為數不多的步兵根本無法與俞大猷和戚繼光麾下的京師營團軍作戰,肯定能穩穩當當地把大炮拉回來!

聽了皇上的分析,胡渭奇正要掀開營帳的門簾出去,卻聽一旁一直默然沉思的俞大猷說:「胡大人且慢。」他轉身跪奏說:「皇上,末將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是德勝門守軍主將,這又是在你的帥帳之中,你有什么話不當講的。」朱厚熜說:「戰事正酣,變在俄頃,繁文絮禮就不必講究那么多了,有話快說。」

得到了皇上的恩准,俞大猷還是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朱厚熜笑著說:「你是擔心神龍炮將你營團軍的功勞全搶了去吧?你……」說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一拳打在了俞大猷的胸膛上,然後甩著被甲胄撞得很痛的手,一邊倒吸著涼氣一邊說:「你行啊你,竟能想出如此陰損的招數,朕真不曉得該說什么才好了!胡渭奇,俞大猷的意思你明白了么?還不快去准備!」

當夜,明軍用火炮向韃靼軍營起了猛烈的轟擊,韃靼軍營里亂成了一團。沖天的火光映照之下,人馬四下亂竄,驚恐的喊聲和馬的嘶叫聲此起彼伏,根本就沒有出擊的可能,俞大猷和戚繼光麾下的步卒得以順利地將火炮拉回本陣。

明軍夜間的炮擊給韃靼軍造成了極大的混亂,士兵也無法得到充分的休整,十月八日一整天,韃靼沒有起新的進攻,俞大猷和戚繼光抓緊時間整補部隊,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激戰。

趁這個空閑,朱厚熜親自審問了昨天被俞大猷俘虜的那個韃靼平章卯那孩——俘虜了這么一個高級軍官,不從他嘴里挖出點情報,不是瞧不起人嗎?!

審訊一開始進行的並不順利,這個家伙仗著自己皮糙肉厚,擺出一副蒙古硬漢「要殺要剮隨你便,打死我都不說」的架勢,還沒有等皇上火,十三太保就不耐煩了,從東廠調來幾個提刑司的太監進行技術援助,不到一個時辰,已經不**樣的卯那孩的牙關松動了。

朱厚熜關注的重點自然是仇鸞叛軍的有關情況,按照軍事常規或者說他以小人之心來猜度俺答,怎么著俺答也該驅使著仇鸞所部承擔第一波次的進攻,怎么會那么愚蠢地用自己的部隊當主力,讓仇鸞的部隊保存實力?這個問題從大戰一開始就一直困擾著他,他恨不得跑到俺答耳朵邊上大喊一聲:那些叛軍不當炮灰做什么用?真留著打下北京城滅了明朝以後跟你爭天下啊?!

卯那孩交代說仇鸞跟隨俺答一起進攻北京的軍隊只有三萬,自大同至京師一路上逃亡者甚多,在進攻各處要隘關口時甚至有一些隊哨成建制地嘩變,掉轉槍口就向數百倍於自己的韃靼部隊起猛攻,全部戰死也不後退一步;到了北京城,仇鸞只剩下了五千余鐵桿親兵,根本無力承擔起一個方向的進攻,連掩護側翼都顯得力量薄弱,俺答只能把他們安置在後軍。如今明朝京畿一帶居民早就逃散,韃靼軍無處剽掠,糧草日漸匱乏,俺答就派他們帶著從各地挾裹來的百姓在密雲一帶為韃靼軍隊搜糧打草充為軍用。

朱厚熜急切地問:「大同呢?你們可曾留下兵馬駐守大同?」

關系到本軍最高軍事機密,卯那孩似乎不想說。朱厚熜向提刑司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個太監將手中那希奇古怪的刑具沖著卯那孩一晃,卯那孩的話立刻如同滔滔江水一樣連綿不絕:俺答在進占大同之後,只留下了五千人馬,守備任務主要由仇鸞的五萬叛軍承擔,其主要原因是因為有近三萬人馬是歸副總兵李玉亭統御,李玉亭被殺之後,所部雖被挾裹著投降了敵軍,但軍心一直不穩,仇鸞不敢帶他們殺回京師,就將他們留在了大同,還留下了忠於自己的兩萬部隊監視這些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