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清接過手機，仔細閱讀文件資料，包括但不限於屍檢報告、現場勘察、死者鄰居口供、道路監控等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元清凝神閱讀，曹倩秀就安靜的不說話。

半小時後，張元清眉頭越皺越緊，表情越來越凝重。

終於，他放下手機，搖了搖頭：「看來你們反黑白聯盟內部沒有聖者階段的斥候啊。」

「你怎么知道」曹倩秀清了清嗓子，道：「你直接說推理結果吧。」

張元清沉聲道：「反黑白聯盟能提供這份資料，說明高層對這起連環殺人關注，他們的分析是不是凶手是超凡階段夜游神，等級不超過3級，殺人是為了煉屍？華裔，很清楚天罰對唐人街不管的態度，所以專門獵殺同胞。如果我能推理出凶手下一次作案的時間、街區，那么抓捕凶手的任務就交給我們，對不對？」

曹倩秀眼里閃一絲驚訝，旋即頷首，露出贊許之色：「你果然斥候，推測的分毫不差。」

組長「自強不息」確實把緝拿凶手的任務交給她處理了，按照反黑白聯盟的分析，凶手的等級應該3級，那么一個二級巔峰的雷法師（曹倩秀）和一二級的斥候，完全有能力拿下，保守起見，最多再派一位二級風法師壓陣輔助。

所以，只要張青陽推導出凶手可能行凶的大致區域，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擊斃凶手。

張元清呵一聲，放下手機，「凶手是夜游神沒錯，但恐怕級別有點高，真正的目標也不是煉屍，另有所圖。」

「另有所圖？！」曹倩秀愕然道：「什么意思？」

張元清正要說話，房東太太端著水果進來了，掃一眼桌上攤開的數學課本，頓時滿臉笑容：「在教數學啊，小張跟你說，這丫頭其他課都還馬馬虎虎，唯獨數學連她弟弟都不如，老娘冰雪聰明，怎么會生出這種女兒，要不是從我肚子里剖出來，老曹她是不是背著我有私生女了都要懷疑了。」說話間，房東太太習慣性的、粗暴的戳了戳女兒的腦門。

張元清聞言，下意識的就想到一個地獄笑話：你怎么確定這是你肚子里掉出來的，沒准你老公用技能強行交易來的呢。

張元清已經確定曹慶的職業——虛空（商人)。

曹慶的氣質完美符合一個商人，每個職業者有自己的專屬氣質，火師的魯莽暴躁，斥候的堅毅嚴肅。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最多是增加概率，不能作為證據。

張元清真正確定曹慶身份的證據是，三天前早上他隱身站在自家門口盯著401室，看著姐弟出門上學，看著房東。

曹家太太出門買菜，唯獨沒見到曹慶出門。

但那天曹慶確實出門工作了。

第一大區的守序職業里，能這么玩的，只有虛空職業-傳送！

「房東太太放心，最多一個月。讓她的數學成績提高到全班前五，不信你可以親測。如果沒到，不收錢。」張元清拍著胸脯保證。

房東太太眼睛一亮，作為勤儉持家的主婦，不管女兒成績提升還是免除家庭教師費用，都是好事。

「那如果做到了呢！」房東太太試探道。

「那你的付我雙倍的錢。」張元清搓了搓手。

曹倩秀翻了個白眼，她有時候會看不懂這個張青陽，有時候他展現出的油滑世故，根本不像一個嚴肅刻板，謹守規矩的斥候。

但要說不是章斥候吧，他偏偏又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因為他總能輕松的在最適合的時機，迎合爸媽，還有她和弟弟，讓大家都很喜歡他，覺得如沐春風。

連暴脾氣的老媽，都從未對張青陽發過脾氣，要知道，老媽發起脾氣來，可是六親不認的，不會因為你是客人便強忍著。

房東太太想了想，覺得不虧，滿臉笑容的離開。

待她離開卧室，走向客廳，張元清用竹簽拙了一塊蘋果，邊吃邊說：「根據已有的線索分析，這位凶手是2級初期夜游神，剛掌握靈篆，目前正在煉制屬於自己的陰屍。」

「他是華裔，知道天罰不管唐人街的事，所以才對自己同胞下手。因為實力不強所以性格很謹慎，每個案子間隔都是六天，兩個月內作案十一起這些種種，就是為了塑造一個低級夜游神的假象。」

看著曹倩秀越皺越緊的眉頭，張元清咽下蘋果，道：「我瑞就跟你說兩點，一，如果我是凶手，我為什么要在唐人街作案呢，新約郡的流浪漢不香嗎。還是那些喜歡夜晚在外面亂逛的不值得出手？」

「天罰雖然不管唐人街，可是唐人街華裔里也有靈境行者組織維護秩序啊，而且勢力還不小，接二連三的在唐人四道街殺人煉屍，是嫌自己活太長了？流浪漢顯然更適合成為目標，因為根本不會有後遺症，而新約郡的流浪漢到處都是。」

曹倩秀表情一下變得凝重。

張元清繼續道：「第二點就是掌控靈篆的夜游神，哪怕資質再差，三五具屍體失敗後，差不多就能完全掌控初級陰屍的煉制流程了。」

「迄今為止，我未聽說有哪個夜游神連續煉制十幾具陰屍，仍不斷失敗留下半成品的。」

「當然，這點你們沒發現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夜游神數量太少，第一大區幾乎絕跡，你們不了解夜游神也很正常。」

曹倩秀張了張嘴，又閉上，思索了好：「你確定，說的是第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