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紫成這樣了,還不明顯嗎?
稍晚些的時候,秧朵去了安容的房間,余一正在給他做腿部按摩,那只紅眼靈蜍則安靜的趴在桌上,一雙紅色的眼睛半眯著,懶洋洋的樣子。
「容少,氣色不錯!」秧朵把一個黑色的罐子放在了桌上,看都沒看紅眼靈蜍一眼,把它給撥拉到一邊去了。
「咕嚕……」
不滿了叫了一聲,紅眼靈蜍跳到了椅子上,像在虎視眈眈盯著她。
「三嫂,你又來給少爺塗葯了?」余一小心翼翼的問,畏懼的看一眼她拿起來的罐子,想著里面可能又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就嚇得臉色發白,一陣惡寒。
安容看上去卻平靜的很,見識過秧朵之前的奇招,他對於她接下來的舉動,早已有了免疫。朝著她輕輕一笑,說:「我的確是好多了,這要謝謝你。」
「呵呵,謝就不必了,記得把帳算清,那就沒問題了。」
安容點頭:「一定。」
心里有了牽掛之後,他就會想要活下去,像個健康男人那樣活下去,可以守護她,照顧她。
「來吧,我們開始吧!」
秧朵擼起袖子,把罐子的蓋子打開,頓時,又是一股惡臭撲面。
余一險些吐了出來,捏著鼻子趕緊說:「三嫂……我不妨礙你了,我外頭等著去。」
瞥瞥他那沒出息的樣子,秧朵不屑的踹了他一腳:「行了,出去吧,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了!」
直到余一離開房間,這才大口暢快的呼吸著。
離開前,他隱約朝那罐子里瞄了一眼,好像……有什么東西還在里面涌動。
想想,余一就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真不知道少爺是怎么熬過來!
不過,少爺的情況,可是連維薩神醫都沒有辦法,沒想到三嫂卻能誤打誤撞的醫治,並且有了起色,就算是遭再大的罪,那也是值得了!
「余一,你怎么在外頭站著了啊?」
米莎走了過來,好奇的問。
「哦,三嫂在里面。」余一拉過來米莎,壓低了聲音說:「今天,三嫂又帶了個罐子,里面還有好些奇怪的東西……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拿少爺做實驗呢……」說歸說,余一卻沒有半點要埋怨的意思,只是心疼他們家的少爺。
秧朵替安容醫治身體的事,米莎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現在只要是能有一點希望,她都會讓安容去嘗試的!
她並沒有推開門進去,而是悄然來到門邊,將門推開一條縫隙……
房間內,秧朵正在將一攤黑漆漆的東西,均勻的塗抹在安容的雙腿上,房間里的氣味,除了惡臭,還有一股子腥氣,聞著就令人作嘔,連紅眼靈蜍都躲得遠遠的,但安容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淡然的氣質,似股清泉,能把這味道驅散許多。
默默的,米莎又輕輕關上了房門。
「莎姐,你不進去看看嗎?」余一問。
米莎搖頭:「他不會希望我這時候在里面的。」
安容雖然嘴上不說,可米莎了解,他是個驕傲的男子,他有他的堅持,有他的自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喜歡把自己最軟弱最無助的一面,暴露給別人的。
余一聽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對,少爺那么喜歡你,當然不想你跟著擔心啦!」
米莎的臉微微紅了紅,扭頭瞪他一眼:「誰說他喜歡我了!」
余一吃了一驚,不敢相信的問:「莎姐,你不知道嗎?天啊,少爺都表現得那么明顯了,連我都看出來了,你居然會不知道?!」
頓時,余一用一種「我很為你的智商捉急」的表情,同情的看著米莎。
米莎好笑了照著他的腦袋拍了一巴掌:「別亂說!」
「我哪有亂說啊!」余一難得堅持一回原則,拉著米莎就坐在門口,說:「你看,少爺病得那么厲害了,卻為了你留在這里,還叮囑我不可以把他的事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啊!」
米莎嘟起嘴巴,視線瞟落一邊,不緊不慢的說:「也許,他是顧及面子也說不定啊~」
「哎喲,我的莎姐莎***,人都病成那樣了,誰還會想到面子這種事呢!老實說,我跟在少爺身邊這么久,還沒見過少爺對誰像對你那么好呢!」余一說著,不滿的扁了扁嘴?「有時候連我都要嫉妒了。」
米莎斂下眸,唇角是抹毫不自知的笑。
屋子里,秧朵正在替安容塗葯。黑漆漆的葯膏,塗在他有些消瘦的雙腿上,隱約還能看到有什么東西,微微蠕動幾下。
安容早已對此見怪不怪了,反而是外頭那兩人的對話,更能吸引他一些。
秧朵壓低了聲音,笑道:「你身邊這活寶,就不知道給你保留點神秘感嗎?把什么都告訴女人,小心你將來被她吃得死死的。」
安容也不尷尬,大氣的一笑:「要是她的話,吃到骨頭都不剩,我也認。」
秧朵失笑:「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痴情種!好,就沖你這心,我也得使出渾身解數!就算把你身上的骨頭敲碎了再重接一次,也要把你給治好了!」
安容無奈的笑了笑:「三嫂受累了。」
「好說!」秧朵難得大氣的沒提錢。
這時,外頭又傳來余一的聲音,他很八卦的問道:「莎姐,你也是喜歡少爺的吧?」
米莎愣了住。
不止是她,就連屋里的兩個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秧朵邊給安容塗葯,連伸著頭使勁想要聽清楚,安容則是揚起了眉,明顯也對這個答案,充滿了期待。
許久聽不見米莎的回答,秧朵忍不住的說:「這個余一也真是的,她不說,就逼她說嘛!怎么可以浪費這么好的機會呢?」
安容應聲,他在一直等米莎的回答。
良久,外頭傳來米莎的聲音。
「嗯。」
余一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他張狂的笑聲,將秧朵的竊笑給掩蓋了住。
她戲謔的看向安容:「喂,你小子總算守得明月了!」
安容低下頭,頰邊的笑,卻是藏也藏不住。
門外,米莎嗔怒:「死余一,你作死啊!笑那么大聲!!」
「人家高興嘛!」余一回答得理所當然,他在替他們家少爺高興,這么多年,總算……總算找到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了!
「莎姐,你說話可得算話啊!」
米莎煩躁的一揮手:「算什么啊?我忘了!」
「莎姐!你怎么可以這樣?!」
「怎么不可以?」
「你……」
「你什么你,你敢告訴別人,小心我把你還是雛兒的事昭告天下!」
余一要哭了:「莎姐……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