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4章.君心二(1 / 2)

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3313 字 2022-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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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裳之死尚未查清楚,皇上的傷也還未痊愈,然而在這當頭,又聞地處金陵的皇陵因年久失修,多處建築坍圮。

這下子宮里再也平靜不下來了,俗話得好,禍不單行,但如今三件事情重在一起,不免有迷信之人在暗地里竊竊私語些不利於皇室的言論。

顧淵親自下了命令,凡有妄言多嘴者,一律論處。於是這幾日,玄武門前處決了好幾個在背後亂嚼舌根的太監,也算是殺雞儆猴,總算暫時控制住了這些言論。

顧不得身上的傷,顧淵急召軍機大臣來宣明殿商議,最終決定親自前去皇陵察看,以示對祖先的尊敬,也好消除憑空而來的皇室時運不濟的傳聞。

同時到來的還有顧桓與顧知二人。

聽見這個決定,顧知眉頭一皺,「三哥,如今你有傷在身,怎能親自前去皇陵?不如讓臣弟代為前去一查究竟。」

「這傷算不得什么,比起修養身子來,皇陵失修的事情迫在眉睫,須得立刻解決。」顧淵支起身子來,因動作過大,約莫是牽動了傷口,他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卻硬是忍住了疼痛,一聲不吭地繼續坐起來,「茲事體大,牽扯到皇族尊嚴與威信,朕必須親自前去。」

「可三哥如今這么虛弱,萬一在途中傷情惡化,哪怕有太醫跟在身邊,也難保身邊葯材不齊,我認為這太過冒險,還請您三思。」顧知堅持道,仍是擔憂他的身體。

在場的軍機大臣也是一半的一半,畢竟皇族尊嚴雖然重要,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皇上的安危。

顧淵掃視人群一圈,最後無奈地看著顧桓,「四弟,你的看法呢?」

顧桓似是再三衡量,終於皺了皺眉,不卑不亢地道,「臣弟雖然也擔心皇兄的身體,但皇兄得在理,皇族尊嚴與穩定民心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為人子孫者,切不可讓祖先們的容僧所坍圮傾塌而不作處理,否則就是不孝,不孝之人何以治天下?臣弟認為,皇兄確實應該親自前去。」

得了支持,顧淵顯然很滿意,微微勾起唇角道,「那便吩咐下去,內務府須在三日內准備好一切出行事宜,三天後,朕親自去皇陵走一趟。與此同時,朕會告訴皇後選出今年祭祖祈福的後妃來,朕去皇陵的同時,凈雲寺也應該有人去祈福。朕要告訴天下子民,我宣朝乃是受皇天庇佑,決不允許有心之人借此機會大放厥詞。」

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聲音整齊洪亮,將整個宣明殿都充滿了。

另一邊,皇後的景尚宮里,挑選宮妃前去凈雲寺祈福的事情也進行得如火如荼。

凈雲寺位於京城七百里外的映湖山中,地勢險峻、位置偏僻,但因著宣朝第一個皇帝便是在那里出家退位的,因此凈雲寺反而成了國寺。

前去祈福的習俗每隔兩年都要進行,只是這是個苦差事,路途遙遠不,聽因為凈雲寺的位置太高,後面的那段路不能通行車輦,必須親自下去登山才行。寺里粗茶淡飯,潮濕冷清,生活條件也遠遠比不上宮中。

後宮里的妃嬪一個個嬌生慣養的,哪里吃的了這個苦?雖代表皇族祈福聽上去是個風光事兒,但光從前些年去過凈雲寺的那些妃嬪嘴里,就能知道為了這個表面上的風光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再加上此去雲山寺,一去就是半個多月乃至一個月,在這宮里如花似玉的女子多如繁星,每一天都可能有新人取代你的位置,焉知等你回來以後,皇上還會不會記得你是誰?

因此這些年來,妃嬪們幾乎是能避則避,誰還願意挑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苦擔子呢?

聽頭幾年,皇後親自去過,沐貴妃也去過,修儀和蔣充儀都去過。但後來的幾年里,高位妃嬪沒人願意再吃這個苦,總是百般推脫,沐貴妃同那幾個去過的更是打死都不願再去,因此也有沈芳儀這等位份並不高的妃嬪去過。

今年皇後一提出這件事兒,往日里誰也不認輸地唇槍舌戰的女人們一下子都沉默了,好像一開口就會攤上這苦差事似的。

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女人,皇後的臉色有些難看,如今宮里諸事不順,正是需要人出力的時候,偏偏沒人願意主動請纓。

「平日里你們一個個總自己對皇上多么用心,如今需要你們了,就唯恐躲不過去,這是要本宮親自去么?」皇後的聲音有些微慍,素來和氣的眉眼都變得凌厲起來,「那也好,本宮就親自前去祈福,這後宮還是交給你們打理算了。」

沐貴妃一聽這話,當然不樂意了。眼下錦裳的事情還沒有結果,自己為了避嫌,還不能插足後宮之事,若是皇後就這么走了,這後宮該交給誰?

於是她主動開口道,「六品之上的妃嬪很多都已經去過了,這樣風光的事情自然要讓給還未曾去過的人,大家都該幫皇上和皇後娘娘出分力才是。」

眼珠子在眾人之間輕飄飄的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容真身上,容真的心一頓,猜到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沐貴妃笑吟吟地把這個苦差事攬到了容真頭上,「容嬪是前些日子才晉上來的,也得了皇上不少憐愛,加之你為人謙和有禮、品行純良,很有皇族風范,依我看,由你代表大家前去祈福再好不過。」

「可是你也了容嬪晉位不久,很多禮節方面的事情並不太清楚……」皇後有些遲疑。

沐貴妃卻是鐵了心要把這事兒鐵板定釘,「皇後娘娘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忘了容嬪以前是什么身份不成?她可是華儀姑姑的徒弟,於禮節方面絕不會有半含糊,更何況此去雲山寺還有不少諳熟祈福禮儀的嬤嬤,皇後娘娘根本無須擔心。」

皇後仍然有些遲疑,轉而看著容真,「容嬪你的意見呢?」

容真看著皇後關切的目光,猛地想到了還是宮女的時候在長春苑外提水那一次,皇後竟然注意到了她這個宮女的一舉一動,命驅車的太監加快速度,好讓她不那么吃力……

心內忽地一軟,她朝皇後頭,「嬪妾願意去。」

這宮里不能講情分,可是爹娘也教過她,不可做忘恩負義之人。

容真看著皇後,心道,就這一次,還了她的恩情便好。

於是一切塵埃落定,皆大歡喜,由她代表妃嬪們前去凈雲寺祈福,誰都不用再擔心吃苦的人會是自己。

容真還是照例每晚去宣明殿外站上那么一會兒,每次臨走前,鄭安都會奉命送來個暖婆子,以免她受凍。

顧淵也不再讓鄭安勸她回去,因為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柔柔弱弱看似風一吹就能倒,可心性卻是比誰都要來得固執,一旦認定的事情,除非自己放棄,否則壓根沒人勸得動。

就像當初她冒著挨板子的危險也一定要幫大皇子得到他的關愛一樣,不過是個瘦瘦的人,竟然會有牛一樣的脾氣。

只是在定下容真為祈福人選的這日夜里,顧淵竟破天荒地讓鄭安召她進了宣明殿。

容真有些意外,卻仍舊從容不迫地跟著鄭安進去了,進門之前硬生生地睜大了眼睛沒眨眼,憋得眼睛酸痛難忍,幾乎快落下淚來。

於是當她走進大殿,抬起頭來關切地望著顧淵時,顧淵一眼就看見了她眼里的淚光,看來自己這綳帶纏身、面無血色的模樣真是可怕了,竟叫她憂心得快哭出來。

原本還嚴肅的眉頭忽地無奈地放松了些,他朝她輕輕招手,「過來。」

也不計較她憂心之下竟忘了行禮請安。

容真這才眨了眨眼,強忍住眼里泛濫的淚水,順從地來到他身邊,嘴唇咬了半天,才顫著嗓音叫了句,「皇上……」

她若是直接哭出來,恐怕顧淵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緒難平。

瞧她這模樣可真委屈,嘴唇被咬的血色盡失,眼里淚光婆娑,那些個亮晶晶的珠子一直閃爍個不停,卻硬是堅強地沒有掉下來。

她沒規沒矩地伸出手來輕若無物地撫上他胸前的紗布,眼看著淚珠子又多了些,一眨眼,黏在了濃密的睫毛上,一顫一顫的,晃動著誰的眼。

顧淵有些無奈,緩緩地嘆口氣,拉住了她不聽話的手,「行了,朕還沒死呢,你這樣子多讓人揪心哪,恁地叫人以為朕就要英年早逝、趕著去見先皇了。」

容真破涕為笑,又是哭又是笑地望著他,可憐巴巴地,「嬪妾這是被皇上的傷嚇著了,心里難過,一時忍不住。」

「只是太醫包得嚇人罷了,其實傷得並不重。」他微微一笑,伸手拂過她的睫毛,捻走了那一刻晶瑩透亮的淚珠,「傻孩子,怎么這么容易哭。」

他叫她傻孩子,語氣里的親昵簡直叫人無所適從,容真又紅了眼,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模樣真的像個慌亂的孩子。

顧淵被她逗笑了,只覺得她一來到自己身邊,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可是他是皇帝,哪怕心情再好,有些沉重的事情始終需要面對。

「朕今日叫你進來,是有別的事情要囑咐你。」他朝四周看了看,於是守在大殿里的宮女太監除了鄭安以外,紛紛出去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容真走出宣明殿的時候,手里的暖婆子已經沒有先前那么熱乎了,被風一吹,身上還是有些冷。

她轉過身去對鄭安頭道,「公公不必相送,外面天寒,公公還是進去伺候皇上吧,我自己回去就成。」

鄭安也客氣地笑道,「主子體下,奴才感激不盡,還請主子一路心,日後有什么需要,盡管派人來告訴奴才。」

坐上步輦,又一次在嚴寒的冬日里離開了那個燈火通明的宣明殿。

想到皇上方才告訴自己的事情,容真的表情有些出神,看來這一次的祈福之行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枯燥乏味,反而……會有趣得多。

從宣明殿回來的時候,夜幕已然低垂,冬日的風有些刺骨,放肆地刮在面頰上,很有種刀子的凜冽感。

容真攏了攏肩上的狐裘,心情並未因為這寒風而變得低落,反而有些莫名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