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1章.叵測三(1 / 2)

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2443 字 2022-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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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消息是在半路就傳出來了的。

大皇子離去不久,容真的車輦又一次朝前駛去。只是這一次沒走多遠,就聽匆匆跑來的惜華宮值守太監,大皇子攔了她的車輦並且大呼叫橫眉豎眼一事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原本就處於盛怒之下,這一次直接下了令,是修儀教導不力,非但自己善妒,還將大皇子教成了如此飛揚跋扈目無尊長之人,擬將修儀降為正四品趙容華,撤牌子三月,並且將大皇子送去沐貴妃那里,不再由趙容華親自撫養。

趙容華的父親是當今兵部尚書,統領全**事,既管軍政又管戰略,是個極其有能力的人。因此皇上就算是要對寒食散事件有所發作,卻也不會直接以那個罪名來發落她。

容真竟沒有絲毫詫異,只是搖頭失笑,果然不出所料,顧祁的事是皇上自己布局設計的。不然哪里會這么湊巧,非但顧祁一不心看到了他責罵趙容華的那一幕,還前腳剛來為難她這個婉儀,當父皇的後腳就知道了?

她了頭,「我知道了,回宮吧。」

可是車輦剛動,她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遲疑了片刻,撩開車簾道,「長順,掉頭,去元熙殿。」

車輦停在了元熙殿外。

未等容真踏進大殿,就已經聽見里面傳來的喧嘩聲了。

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聲伴隨著雲瑞的哭聲,還有路子又急又怕的勸慰聲,光是聽著就已經想象得出里面該是怎樣熱鬧的場景了。

容真扶額,閑雲有些憂心地勸她,「主子,還是別進去了吧,眼下趙容華正在氣頭上,若是就這么進去,不定她火氣更大……」

容真拍了拍她的手,「無妨,我只是有事情想問她。」

「可萬一她要是傷到您——」閑雲遲疑了片刻,顯然上次寒食散那件事還令她心有余悸。

看出她的顧慮,容真笑了笑,「她雖然有些沖動,但不至於做出那種蠢事,寒食散的事……我也有些疑惑,所以想要搞清楚。」

門口守著的人都進去勸趙容華了,因此也沒人通報,大殿里亂成一團。趙容華歇斯底里地砸著東西,手邊能砸的都給砸得粉碎,路子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而雲瑞抱著她的腿哭著求著要她息怒,宮女跪了一屋子,這場面簡直是驚心動魄。

這么砸著砸著,趙容華忽地看見了從正門進來的容真,眼睛一紅,一只杯子砸在她腳邊,濺起的碎片把閑雲嚇了一跳。

「你來做什么?來看我如今有多落魄是不是?」趙容華咬牙切齒地對她喝道,「滾!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滾出去!」

容真靜靜地站在那里,沒話。

趙容華的模樣雖凶狠,但仔細一瞧,眼眶都紅了。她雖為人可惡,心腸略毒,但兒子被人帶走,當母親的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的。

見對方不走,還是從從容容地站在那兒,雖然背對陽光,但面目平和如初,不似自己這般狼狽可笑,趙容華一下子悲從中來,歇斯底里這么久,終於把怨氣給消磨盡了,徒留下滿腹悲涼。

她頹然坐在地上,淚珠一下子滾落出來,「我有什么錯?我有什么錯……」

容真沒話,只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從懷里掏出一方手帕來遞給她。

她沒接,只是失魂落魄地抽噎著,「那是我兒子,是我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兒子!她憑什么搶走?我做了那么多的事,還不是為了我的祁兒……皇上好狠的心啊,降了我的分位,奪了我的兒子……我的祁兒他才六歲,怎么能離得開親娘啊……」

話到最後已然變成嗚咽,她語無倫次地著,哭著,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容真看了片刻,待她情緒稍微穩定了一後,抬頭對周圍的人吩咐道,「你們先出去。」

奴才們站著沒動,猶豫不決地看著她,又看看趙容華,自家主子沒吩咐,他們誰也不敢出去。

「大膽,不過一群奴才,難道連容婉儀都不放在眼里?」閑雲怒斥道,「婉儀有令,還不快些出去?」

趙容華沒反應,只顧著失魂落魄,於是宮人們也不好再杵在那兒,只得先行離去。

閑雲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才朝容真頭,自己也跟著走了出去,把門帶上。

趙容華的眼淚沒有斷線,容真也不安慰她,既然她不收這帕子,也便自己收了起來。

「先別急著哭,聽完再哭也不遲。」容真淡淡地,站在她旁邊淡漠地看著,聲音不急不緩,「你也看得出來,我在凈雲寺的時候曾經大病一場,雖然皇上沒,我也就沉默著,但今兒我索性與你個明白。我之所生病,並非受了寒,著了涼,而是中了寒食散。」

尚在流眼淚的女人身子一震,抽泣的幅度了些,容真知道她聽進去了,便接著,「當時皇上震怒,勢必要揪出凶手。結果所有的宮女里,只有一個人沒有聽從命令接受調查,後來皇上差人去找她,卻只找到她的屍體。她死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半包寒食散,顯然就是那個對我下毒的人。」

趙容華沒話,容真從袖子里慢慢地掏出個布包裹,巴掌大,然後一一攤開來,最後湊到她面前。

「你看看,這是你的東西吧。」

攤開的白布里擺著斷成三截的窄邊雕花貴妃鐲,還是當初容真差人去那屋子里拾撿回來的。趙容華一看,當場白了臉,這鐲子不正是前些日子她丟了的那一只么?

她其實並不笨,只是因為出生於尚書府,自被父親嬌慣著,因此性子沖動霸道了些,眼下看著這鐲子,又聽了容真那番話,猛然醒悟了。

「皇上罰我,並非因為今日我對如貴嬪的事幸災樂禍,也並非怨我沒把祁兒教好,而是……而是……」她顫聲道,卻久久不出話來。

容真收回那鐲子的碎片,看了眼她的表情,「那個死去的宮女正是雁楚,皇上看了這鐲子,自然會認為凶手是你。你有什么話要么?」

她的是「自然會認為凶手是你」,而非「知道凶手是你」,這也就證明她並不相信凶手是趙容華。

趙容華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容真,忽然心灰意冷,皇上與她多年夫妻,卻不相信她,到頭來還要這個她素來看不慣的女人來同情可憐她……

「這鐲子是我的,但幾個月前就丟了,礙於是皇上賜給我的,就沒往外,怕皇上知道了不高興。」她閉了閉眼,把那酸楚給狠狠掐掉,「至於雁楚,你也在我宮里待過,知道她對我有多不滿,多怨恨,尤其是對你動手那一次,皇上把她送進了浣衣局,她肯再為我辦事,除非世上有鬼。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容真笑了笑,「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做的,如今也不過是證實我的猜想罷了。」

「為何要告訴我這件事?」

「我了,不過是滿足我自己的好奇心罷了。」容真含笑地看著她,「顧祁雖然今日被送去了沐貴妃那兒,你也被降了級,但再怎么也是個正四品的容華。若是不希望顧祁一輩子都無法跟著親娘,我勸你今後還是少做壞事,畢竟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若你安分守己,賢良淑德,想必皇上也不會那么狠心,要你一輩子與顧祁分隔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