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 賣了我也買不起(2 / 2)

「萬金?那么貴啊,我要最小的這一瓶吧,要刷卡還是轉帳啊……」柳向陽伸爪抓向最小的一只瓷瓶子,一邊巴啦巴啦的說話,猛然感覺如鋒芒在背,飛快的望過去,看見賀三老爺子幾個冷笑著望著自己,不解的問:「你們看著我干嗎?小的一瓶是我的,你們想要葯膏問小美女談其他兩瓶。」

「柳小三,萬兩黃金值多少人民幣?」賀祺禮好整以暇的問。

「以古人的萬兩折合現價,也要好幾千萬吧。」

「你私房錢有多少?」

「大概也就百幾十萬。」

「你說要買的那瓶葯價值萬金是萬兩黃金,你確定你買得起?」

「什么……什么?」柳向陽愣了愣神,望向裝葯膏的小瓶子,遲遲不敢伸手抓下去,轉著眼珠子望向葯膏的擁有者:「小美女,這這……個是黃金萬兩?」

「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樂韻慢吞吞的蓋瓶蓋子:「五百年何首烏,六百齡不死草,四百年野參,近五百年鐵皮石斛全株,八百年千歲草,二百年五味子,三百年黨參,外加奇珍異草共二百余種,可以說三瓶葯膏是齊聚神農山所生葯材於一體的精華,沒有它們,對賀家老壽星我也只能愛莫能助。」

我的娘啊!

賀家老少們齊齊抹冷汗,小女孩手里握的葯都是成百上千年的野生葯材所制,她究竟是誰家子弟,能找到那么多珍貴葯材?

「我……我的天啊!賣了我也買不起啊。」柳向陽飛快的收回爪子,再也不敢去碰小美女的葯瓶,特么的,都是幾百年的奇珍異葯,他要是不小心打翻瓶子,小美女分分鍾就會活撕了他。

「所以,你想要葯膏,可以去賣腎,賣了腎還可以賣肝,賣眼角膜,把全身零件賣掉一半,湊著就湊齊了。」

「我……我不買了,嗷,我受傷了,小行行,你快回來安慰我,我心好痛!」柳向陽悲催的捧著心口,一臉生無可戀:「小美女,你告訴我哪能找你說的那些葯材,我也去找幾樣,賣了就發財了」。

「神農山里有,不過,你就算找到也未必識得它是多少年生,有可能你一腳就把百年生的一棵葯踏成了渣。」

神農山百年以上野生葯材有很多,當然,那是長在絕崖陡岩上的,不用直升飛機,人人只能望而興嘆。

「小陽陽啊,你還是做你的老本行吧,采葯行醫那碗飯真不是我們這類人吃的,像我們這種差點五谷不分的人,就算給棵千年生的什么葯給我們,說不定也會當野草扔掉。」賀盼盼笑嘻嘻的安慰柳小三。

「你說得對,可是我還是很憂傷。小美女,你的那些珍貴葯千萬護緊啊,千萬別給別人用啊。」

「葯是救命的,不用來救人,我學什么醫。你閃開點,別礙手礙腳的。」樂韻收起所有葯包,正想開工,柳帥哥又湊近,嫌棄的攆人。

柳向陽讓到一邊,眼巴巴的望著小女孩,嗷嗚,葯是救命的沒錯,可是也要看人的啊,有些人不能救,救了就是浪費葯材。

樂小同學拿出自己的銀針,提起裝醫用品的袋子,拿兩只碗走去熬葯的地方,賀家眾人呼啦啦的跟上去,圍在她身後。

樂韻席地而坐,用注射器從葯碗里吸取葯汁,滴在有灰的碗里,將葯灰和葯膏調成糊,再吸葯汁到另一個碗里,裝得大半碗葯,攪勻,讓賀家小青年將兩小碗和一大碗葯全抱進病房。

賀祺文和賀祺禮、賀明盛小心翼翼的捧葯碗,小心翼翼的走進病房,將葯放床頭櫃上,和跟進病房的家人們站在一側。

進到病病,樂韻將各種儀器關閉,將病人身上的管子和吸氧面罩也全摘掉,最後將病人插的尿管也拔除,去洗手出來,看賀家人想旁觀,微微皺眉:「一會喂葯我要幫老人脫掉衣服做推拿,男士們退出去,兩女士留下。」

「這……」賀家男人們互視一眼,最終沒說什么,一致退出去,柳少走最後,還體貼的幫關上門,然後一群人就站門外等。

讓男士們退出去,樂韻讓留下的女士們戴上口罩和手套,提前囑咐:「你們按我說的做,等喂下葯湯後,我說可以了,你們扶老人家上廁所排便,一定要扶穩,我要幫老人家按穴位,讓她排毒,勻不出力氣幫扶。」

「我們懂得。」羅綉蘭和賀盼盼忙點頭。

家屬都是懂事的,樂韻也就不用千叮萬囑,解開病人的衣扣,把老人的衣褲全掉下來,只用上衣系在老人腰間遮住隱私部位。

老人只躺兩三日,全身已沒有幾兩肉,瘦骨嶙峋的樣子令人不忍直視,羅綉蘭和賀盼盼心疼得錐痛,眼淚奪眶而出。

她們家的老祖宗無論何時總是慈祥的微笑,無論家里誰遇到過不去的坎,老祖宗總會用那雙干枯而有力的手撫摸著人的頭頂,語重心長的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唯一邁不去的坎就是死。」

死,是唯一的一個坎,誰也躲不過,其他的坎,只要堅持,總會邁過去的。

老祖宗一生經歷無數風浪,無數坎坷,她都走過來了,如今面臨這一個坎,她們相信也仍然能夠邁過去。

賀盼盼和羅綉蘭抓住老祖宗的手,用力的握著,傳達她們的愛的力量。

對於老人看起來很嚇人的身軀,樂韻很鎮定,老人家跟她奶奶走時的樣子差別不大,她最親的奶奶逝世時也是瘦得只有皮包骨,她是唯一的孫女,是她給奶奶洗的最後一個澡,為奶奶穿的壽衣,也是她幫奶奶撫上那雙不願合上的眼睛。

生離死別,痛如錐心。

當年她太小,救不了自己的親人,如果,她開啟空間的時間早幾年,也許可以救回奶奶,可世上永遠沒有如果,奶奶沒有等到她能救死扶傷的那一天,留給她永遠的遺撼和無盡的心痛。

痛過,失去過,所以她知道失去親人的那種悲痛,所以她見不得別人也承受那種痛,她願意盡心盡力的救老人,讓老人再活幾年。

樂韻平靜的拆出真空包裝的軟管,點老人的面部幾下,讓她張開嘴,先把她含著的葯取出來,插軟管到位,再連接小漏斗,將工作交給羅綉蘭和賀盼盼,讓她們喂葯。

羅綉蘭和賀盼盼一個穩住軟管,一個勺葯放進漏斗,一小勺一小勺的添加,將葯灌進老祖宗喉管里,先喂小碗里的葯,再喂大湯碗里的葯汁,動作小心,沒有抖落半滴。

家屬在喂葯,樂韻開啟眼睛功能掃描,等葯汁到達病人胃部,取出銀針,分別扎在老人胸口和腳底、腿上,引導葯力向下運轉,同時將注射器扎進病人胸口,那針頭刺穿肉,避開神經組織和血管,扎中老人的右肺一根血管里,針管里的葯注入血管,流向肺葉。

注射完一針筒葯水,收針,飛指疾點,不停的戳病人的穴位和血液滯停的地方,催動葯力盡管生效。

羅綉蘭和賀盼盼將葯喂完,摘掉漏斗,緩緩的拔出軟管,剛抹了把額心的冷汗,便聽得小女孩說「可以了」,兩人立即一右一左的抬起老祖宗進廁所,讓老人蹲坐在馬桶上,她們分別左右相扶。

她們抬病人走,樂韻跟在後面,不停的戳老人後背上的穴位,到衛生間,站老人面前,彎腰,一手輕揉老人後背,一手按揉她的腹部,按揉一頓,病人「噗嗵」一聲,成功排便。

隨著病人排便成功,一股污臭味沖天而起,那臭味極臭極臭,就算戴著口罩也好似沒戴似的,阻擋不住臭味的囂張入侵。

羅綉蘭和賀盼盼堅定的扶著老祖宗,哪怕腹內翻江倒海,也以意志強制鎮壓下去,不吐不嘔。

在外力催動下,病人噗噗噗嗵痛快的新陳代謝,等老人肚子里的殘留物全部清空,樂韻讓才收回手,沖馬桶。

羅綉蘭不敢勞賀醫生幫老祖宗擦屁股,她親自幫老祖宗擦干凈,再用濕毛巾擦拭一遍,和賀盼盼將老祖宗扶回病床上躺好。

沖洗干凈衛生間,樂韻洗凈手,重回病床邊,將調制的葯糊糊捏成團,塞在病人一個鼻子里,把一只鼻孔堵住,再給病人嘴里含葯,戴上吸氧面罩,開氧氣。

其他儀器一律沒再用,收回銀針,和家屬幫老人穿好衣衣服,蓋上棉被。

賀子瑞等人在外等啊等,哪怕站得腳酸了也沒肯離開,等得良久良久,終於聽到腳步聲走向門,然後門從里拉開。

看到小女孩,賀子瑞彎下尊貴的腰:「辛苦您了!」

「辛苦您了!」賀祺文和兄弟侄輩們也躹躬致禮。

「別,我怕折壽。」七老八十的老爺子向自己彎腰行禮,可把樂韻嚇到了,一跳跳開。

不管小女孩受不受,賀家人彎腰成九十度的道了謝,再慢慢直起身,賀子瑞對羅綉蘭溫和的點點頭,眼里有贊賞:「老七媳婦,你也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應該的。」羅綉蘭眼眶發熱,又想哭。

樂韻避開賀家人的禮,走出病房間:「病人體內的毒大部分排出來了,還有殘余部分需要慢慢清理,下午再熬一副葯,和這一副葯的第三遍葯湯混合,晚上十點左右喂,再派個人去采購紙尿片,給老人家用紙尿片或衛生紙,也不用太勤,每兩小時左右換一次。

出院回家後熬葯要注意,不能讓蜘蛛和蟑螂之類的小生物弄臟葯,由你們家屬自己守著熬,莫讓不可信的外人靠近,病人起居的地方也最好別讓外人來往,以免帶進去不干凈的東西。

熬過的葯渣也全部保留下來,我回來要檢查。病房里我調的葯糊到晚上十二點左右給病人使用,塞另一個鼻子,把我之前塞的葯糊弄出來。嘴含葯二十四時換,換下來的葯洗干凈,晾干保存。」

「是。我們記住了。」

賀家人頻頻點頭,簇擁小女孩坐下等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