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飛了過來，張漠眼疾手快，伸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那個爛番茄，但是因為番茄
很軟，大量的番茄汁飛濺出來，噴在了張漠的西服上，張漠對那個扔番茄的市民
怒目而視，大量閃光燈亮起，市民紛紛叫好。
「諸位，我有一言。」
張漠站在法庭門口的台階上方，對著下面一群圍觀群眾大聲喊道，一瞬間，
所有的記者和市民都安靜了下來，等待他發言。
「我想跟你們打一個賭，如果你們心目中的好官張在寅在法庭上被判無罪，
閉庭之後我會在這里向大家鞠躬道歉，道歉的內容就是我為了錢財，不顧道德底
線為貪官家屬代理起訴，但是如果張在寅被我當庭證明有罪，那位向我扔番茄的
先生，我要求你閉庭之後，過來向我道歉，然後把我的西服拿回去洗干凈，所有
曾經對我以及劉蕊女士具有偏見的媒體及民眾，都要閉上你們的嘴，反思一下自
己今天的行為，敢不敢賭？」
台階下的群眾集體沉默了兩秒，那位扔番茄的市民帶頭喊了起來：「賭！怎
么不敢賭！？」
眾人可從來沒見過如此囂張的貪官代理人，一時間，被激起了民憤的群眾們
大聲吼了起來，紛紛要跟張漠賭，張漠點了點頭，轉身進入到法庭當中。
「你干什么？本來在輿論上我們就不占優勢，為何又要刺激那群民眾和媒體？」
旁邊的律師皺著眉頭問張漠，張漠笑了笑，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番茄醬說道：
「因為我有必勝的信心。」
就在張漠等人走進法庭的一瞬間，一輛紀委的車輛從外面開了進來，大家一
看就知道這是張在寅來了，他依舊是那個民眾熟悉的張在寅，邁著小短腿從這里
面下來，副駕駛是吳雨聲，兩人一下車，民眾們就自發的讓開道路，並且給他鼓
起了掌。
張在寅昂首挺胸，一群記者又圍了上來，似乎是想聽他講話，各種問題也問
了出來，張在寅都沒有回答，神色平靜的走進了法庭當中。
上一次被起訴的時候，張在寅可是自信滿滿的回答了好多記者的問題，還跟
現場民眾握過手，而這次他卻沒有這么做，民眾和媒體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小小
的不安，但是下一秒，他們對張在寅十足的信任便讓這一絲不安煙消雲散。
法庭很快布置完畢，允許民眾和媒體入場，因為是高級人民法院的原因，場
地很大，足夠坐很多人，不一會兒來看庭審的人居然就快把整個場子給坐滿了。
陪審團很快就到場了，張漠等原告也到了，劉蕊坐在了原告席上，張漠則坐
在了原告代理人上，身後有四位跟隨而來的律師，陣容並不強大，但是張漠的准
備工作做得很足，光材料就有一大摞，還有十多個文件夾，兩個公文包，以及一
個個頭比較大的蓋著布頭的證物，張在寅的辯護團隊就比較龐大了，一共有八位
有些名氣律師和一位首席辯護人為他辯護，開庭之前，陪審團隊里面認識張在寅
的人有不少，紛紛都過來跟張在寅打招呼說話，張在寅那邊的半個法場氣氛很是
和諧，反觀張漠這邊，則有點冷清的味道了。
張在寅的心思自然不在聊天上，他饒有興趣的隔著法庭中間一大片空地看向
張漠，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雖然張漠已經通過微信性愛系統看到過張在
寅的全身像，但是張漠還是對張在寅矮小的身材感到了吃驚，如果是在大街上看
到張在寅，張漠說不定會把他當做一個殘疾人。
張在寅也在觀察張漠，他面色很平靜，好像在看這個把南京官場大量官員統
御在手下的官二代到底長什么樣子，也好像要穿透張漠的表面，看透他的內心。
張漠不想跟他對視太久，他低頭開始整理證據。
臨近開場的時候，門外又進來幾個人，這幾個人分別是李祥民、李忠明、余
楓等人，他們自然是很關心這場庭審的判決的，他們已經正式跟張在寅宣戰，這
場起訴的勝敗也決定了他們的前途。
關鍵人物基本上都到齊了，這時候老法官終於進場，但是卻不是獨自一人。
老法官跟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有說有笑的一起走了進來，那個中年男人跟老
法官握了握手，然後坐在了老法官身後的一張椅子上，因為距離較遠，而且中年
男人有意低調掩飾自己的面容，沒有人注意到他，老法官站在座位上，敲了敲法
官錘，讓全場肅靜下來，旁邊的喊了聲起立，法庭當中所有人起立，對法官鞠躬，
老法官讓大家坐下，對身後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然後正式開庭。
老法官的聲音很威嚴，他面帶慈祥的對張在寅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開
始宣讀法庭紀律，強調完所有東西之後，說道：
「請原告宣讀訴狀。」
張漠站了起來，拿起訴狀讀了起來。
訴狀之中，劉蕊控告張在寅誘導殺人罪，濫用職權罪等等將近十項罪名，張
漠一邊誦讀，坐在觀眾席上的民眾看他的眼神好像要噴出火來，陪審團的法官甚
至都沒看他，讀完之後，老法官點了點頭，說道：「請原告方出示證據。」
張漠站起身來，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他的動作引起了老法官和陪審團以及觀
眾們的注意力，他扶著桌子大聲說道：「尊敬的法官先生，這一次庭審時二審，
在一審之中我們已經出示過了我們所有的控告證明，一年後的今天，我們還是要
提交這些材料。」
老法官點了點頭，法庭警察從張漠手中接過材料，送了老法官手上，老法官
拿著讀了起來，張漠說的話讓張在寅那邊的一眾律師全都搖著頭輕笑了起來，好
像是在嘲笑張漠在做無用功，台下的觀眾們也都集體松了口氣，上次就是這些東
西，這次還是這些，這是不是意味著只要張在寅的辯護團隊跟上次拿出一模一樣
的證據，就可以證明張在寅的清白了？
眾人靜靜等著老法官宣讀完控告材料，老法官讀完之後，便轉頭對張在寅說
道：「請辯護方進行辯護。」
張在寅的首席辯護人站了起來，說道：「法官先生，原告方提出的一系列控
訴，核心的關鍵點就在這個『誘導自殺』的控告上，如果證明張在寅廳長沒有進
行誘導自殺，那么後續的一系列控告就沒有的基礎，自然也就是不成立的，因此
我方將會著重提供關於陳震中自殺時張在寅廳長的不在場證明以及證言。」
法官點頭，說道：「請證人上場。」
吳雨聲昂首闊步的從後面走了上來，站在了證人席上，而零觀眾們大跌眼鏡
的是，一年前吳雨聲身後跟著的七八位證人，全都站在了張漠那邊的證人席上。
吳雨聲孤零零一人，他怒視著那一群倒戈的證人，那八位證人一個個都低著
頭，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證人起誓環節，幾位證人都舉手發誓，將會如實作證，如果作偽證將會承擔
法律責任。
「請證人發言。」
吳雨聲說道：「我可以證明陳震中自殺當天，張在寅廳長在辦公室之中，我
還看到他上廁所，具體時間是……」
吳雨聲把上次提供的證言完整的重復了一邊，然後輪到張漠這邊，八個證人
也都輪番發言，他們無一例外推翻了上一次的證言，都說自己沒有見過張在寅，
隨著八位證人一一翻證，現場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我那天拿著清潔工具，經過張在寅廳長的辦公室門口，想像往常一下
進門給他打掃，但是門是鎖著的……」於晉是最後一位進行陳述的證人，他越說
聲音越小，張在寅面色平靜，吳雨聲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突然打斷於晉的話，
大聲吼著：「於晉！張在寅廳長平時對你如何，你心里難道不清楚？為何要說瞎
話害他？！」
張漠站起來大喊：「抗議！辯護方證人正在用語言恐嚇我方證人！」
老法官敲了下錘子，說道：「抗議有效！證人吳雨聲，請肅靜！」
吳雨聲哼了一聲，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民眾們在台下卻在為他的義憤填膺而
暗中叫好。
於晉被吳雨聲這一嗓子叫的更加心虛，最終還是斷斷續續的把證言說完。
此時，張在寅的辯護人站了起來，對法官說道：「法官大人，陪審團的各位，
兩方的證言有矛盾點，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悖，那么有一方的證言必然是在作假，
雖然我方只有一個證人，原告方有八位證人，但是請大家聽一下我的辯護陳述。」
「這八位證人，在一年前都曾經為張在寅廳長做過『義務的』無罪辯護，我
們在尋找證人的時候，他們是自願前來作證的，而且他們當時在法庭上說的這些
證言，我們也有保留……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當年的證言跟現在的證言完全相反，
所以我可以說，他們的兩次相反的證言之中，必然有一次偽證，既然做過偽證，
那么根據《刑法》xx條，凡是在法庭上有過做偽證記錄的證人，他接下來的證
言都不足為證，而且要按照產生的影響追究其責任，因此，原告方的八位證人的
證言，都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發言完畢。」
辯護人的一番發言引起了群眾們的贊同，有人甚至鼓起掌來，法官敲了下一
錘子，說道：「請原告方發言……」
張漠這邊的律師站了出來，也是提出了幾條法律依據，來盡量從側面證明這
幾個證人的證言，但是形勢對原告方很不利，顯然陪審團的眾人都認為辯護方的
辯護理由非常可靠。
辯護方在形勢上越來越好，劉蕊的臉色開始泛白，連她都能夠感覺的出來現
在這個法庭上到底是哪邊占優勢，更不用提民眾們和媒體了，他們對現在的狀況
很是滿意。
辯護方看著原告方節節敗退，最後准備祭出蓋棺定論的一擊了，那就是那個
錄音證據。
辯護方在法庭上又一次播放了那段演講練習，張在寅房中的爵士樂聲，以及
標志著時間紀委四點鍾鍾聲，好像已經跟吳雨聲的證言組成了完美無缺的證據鏈。
就在播放完這段演講，所有群眾以及陪審團心中都有數了的時候，一個聲音
從原告席上傳遍全場：「異議！」
法官，以及陪審團、張在寅、律師們、民眾們，甚至是那位一直坐在法官右
後方默不作聲的中年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張漠這邊。
張漠緩緩的站起身來，說道：「法官大人，我對被告出示的證據有異議。」
法官點了點頭，說道：「請原告提問。」
張漠慢悠悠的走到法庭正中心，張在寅摸著自己唇上的小胡子，饒有興許的
看著他，張漠轉過身來對著張在寅，問道：「張廳長，我想先向你確認幾件事情。」
「第一，你說陳震中死亡的當天下午，你身在辦公室之中，而且這份錄音是
你在這個時間點錄下來的，對嗎？」
張在寅點了點頭，說道：「是。」
張漠繼續問道：「好，第二個問題，你當時只有一個人在房間進行演講錄音，
房間里面沒有第二個人，對嗎？」
張在寅說道：「是。」
「第三個問題，那首背景音樂，是你用那個老式唱片機播放而出的，而那個
四點准點鍾聲，是紀委大樓的鍾聲，對嗎？」
「是。」
張漠說道：「好！你確認了這三點就好。」
張漠轉身面對法官，說道：「法官先生，請讓我出示物證。」
法官准許，張漠讓兩個人把那個一直蓋著布頭的東西抬到了中間的一張桌子
上，張在寅眯著眼睛看著那個證物，不知道為何心中產生了一點心悸的感覺。
張漠看了一眼張在寅，然後又回身看了一眼觀眾，伸手拉開了那個布頭。
是一台老式唱片機。
張在寅心中猛地一跳，他從容的面容終於變得嚴峻起來。
張漠說道：「請允許我再放一遍被告方提供的錄音證據，請大家認真聽。」
張在寅錄下來的演講再次在安靜的法庭上響起，大家沉默著又聽了一遍，完
了之後，張漠拿著一張唱片，放到了那台老式唱片機上，然後把唱針撥到最頭上，
按下了開始鍵。
唱針在黑膠唱片上走了一陣子之後，悠揚的爵士樂響了起來，正是那首《分
流》。
張漠說道：「請大家認真聽，然後比較一下這首曲子，跟那份錄音證據里面
的背景音樂有什么區別。」
這首爵士樂很短，滿打滿算也只有4分7秒，曲子播放完之後，唱針緩慢的
抬了起來，然後自動回到起點，又緩慢放下，又過了一段時間，曲子從頭開始循
環播放起來。在法庭上很快就放完了，所有人都在皺著眉頭聽著，但是沒有人能
夠聽出來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這時的張在寅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么，他驚訝
的看著張漠，臉色居然白了。
張漠對張在寅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個聰明絕頂的矮個子男人已經發現了漏洞
所在，張漠按下了唱片機的停止鍵，然後對法官說道：「法官大人，以及陪審團
的諸位，很明顯，這首曲子，就是張在寅廳長在演講的時候的背景音樂，這台唱
片機跟張在寅廳長辦公室的那一台一模一樣，唱片也是一模一樣的，都是那首叫
做《分流》的爵士樂，但是就是這首曲子和這個唱片機，完美的證明了張在寅廳
長在故意偽造不在場證明！」
一頭霧水的老法官皺眉問道：「但是我沒聽出這兩首曲子有什么不同啊？」
張漠笑了笑，說道：「當然有不同。張在寅廳長，我准備了你當時的演講稿，
不如我們做一個情景重現，你站在這里，然後我播放這首爵士樂，你來演講，我
們聽一下新的錄音，在跟你出示的那個證據錄音對比一下，如何？」
這時，張在寅的辯護人站了起來，指著張漠說道：「無理取鬧！這兩首曲子
分明沒有半點不同，再怎么實驗也應該是絕對相同的，法官大人，我懷疑原告方
在故意拖延時間……」
這時，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張在寅的聲音在法庭上響了起來：
「不用了。我認罪。」
一言激起千層浪，伸手指著張漠的辯護律師驚訝的低頭看著身邊的張在寅，
他放下近乎僵硬的手臂，問道：「張廳長，你說什么？」
張在寅臉色已經不再蒼白，他好像平靜了許多：「我認罪，是我誘導了陳震
中的自殺。」
驚！老法官驚了，陪審團驚了，台下的觀眾更是驚訝，連原告方這邊都驚訝
了起來，劉蕊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在寅，眼前的一切好像是一場夢境。
這時，那台老式唱片機再次響了起來，張漠的用洪亮的聲音說道：「讓我來
跟大家說明一下吧，這個錄音證據的破綻，在錄音正中間的一段上，《分流》這
首曲子是4分7秒，而證據錄音的長度是8分33秒，在錄音之中，張在寅廳長
開始演講，《分流》開始播放，《分流》完整的播放完了兩遍還播放了第三遍的
一個開頭，播放完第一遍之後，隔了大約兩秒多鍾，第二遍就立刻響了起來，第
二遍播放完，這時候是8分20秒，在後面的十多秒的時間里，又播放了一點爵
士樂的開頭，但是這對於老式唱片機是絕對不可能的！」
「對於老式唱片機來說，在播放完第一遍之後，唱針要抬起來，然後回到最
初的位置，唱針再壓下來之後，黑膠唱片才開始轉動，由於黑膠唱片的信息承載
能力在六分鍾左右，因此前面還會有一段無聲期，唱片旋轉了將近半分鍾之後，
第二遍才能響起，加上前面唱針運動的時間，加起來總共有四十秒鍾的播放空白
期，因此，在8分33秒內，老式唱片機在無人拿起唱針人為操作，也就是自動
運行的情況下，不可能完整的播放時常為4分7秒鍾的《分流》兩遍！」
全場靜默，一位辯護律師突然站起來，說道：「張在寅廳長可以手動調動唱
針……」
「不可能！」張漠淡定的說道，「錄音之中，張在寅廳長的演講聲音很大，
而爵士樂聲音很小，這說明他距離唱片機很遠，你不要說他站在唱片機旁邊並且
調低了唱片機的聲音，這種老式唱片機不具備調節音量的功能。而且我提前就問
了張在寅廳長，他在演講的時候辦公室只有他一人，沒人能幫他操作唱片機。所
以說，張在寅廳長的錄音證據，是偽造出來的。」
「那四點的准點鍾聲……又是怎么回事？經過嚴格的刑事偵查，陳震中是自
殺無疑的，絕沒有他殺可能，那么張在寅廳長又是怎么提前知道他要在四點鍾自
殺，然後准備好錄音呢？」
張漠慢慢走到張在寅身邊，看著張在寅說道：「讓我來說一下張在寅的全部
犯罪過程吧，說完之後，這個問題你就能明白了。陳震中在去年十月份接受紀委
調查，負責人是張在寅廳長，起初的一段約談時間，陳震中的貪污罪名基本上沒
能成立，因為證據不足，張在寅卻一意孤行認為陳震中是個貪官……因此，他做
了一件殘酷的事，那就是利用陳震中上大學兒子的賭博成癮，介紹了高利貸給陳
震中的兒子，在陳震中的兒子負債四百萬的時候，把這件事曝光出來，讓陳震中
被迫拿出四百萬巨款來償還，以此為由頭來分析陳震中的個人財產，從而證明陳
震中的貪污罪，陳震中得知這件事後，知道自己已經被張在寅廳長逼到了絕路上，
所以他被逼無奈以自殺相威脅，希望張在寅廳長能夠放過他，而張在寅廳長……
從這個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要逼死陳震中，為了不背上誘導自殺的罪名，他開
始做准備工作，他先是在審查陳震中的時候，刻意每次都是准點到陳震中辦公室
或者家中，這個時間就是下午三點半，然後他用手機或者其他一些錄音設備錄下
了他辦公室中的爵士樂《分流》，又用另一個設備錄下了紀委大樓下午四點的鍾
聲，之後每天下午三點半都去逼迫陳震中，給他壓力，陳震中不堪重負，在家中
當著張在寅廳長的面上吊自殺，張在寅廳長見死不救，淡定的打開手機中的音頻
文件，在陳震中的家中模擬了他辦公室的聲音環境，做出了近乎完美的不在場證
明，但是事實是，這個不在場證明有著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手機的單曲循環功能，
在爵士樂播放完第一遍之後，手機馬上自動回放，不到兩秒鍾爵士樂再次響起，
雖然模擬了老式唱片機的音調，但是卻無法模擬老式唱片機的播放模式！那個四
點鍾鍾聲，也是提前錄音好的，張在寅廳長確實不能操縱陳震中的自殺，但是他
卻知道，陳震中要當著他的面自殺才能對他施加誘導自殺的罪名，因此他只要每
天下午三點半到陳震中身邊，然後持續施加壓力，他的就能夠完成這一系列的計
劃！最後，張在寅廳長擦掉自己的指紋，收拾好自己曾經來過的痕跡，躲開攝像
頭，回家好好睡上一覺，跟偽證證人們串通好，就等著看第二天陳震中自殺的新
聞了。」
一瞬間，整個法庭炸開了過，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市民們議論聲音越來越大，
很多人眼神中透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在他們心中的包青天張在寅，真的逼迫
陳震中自殺，還給自己偽造了不在場證明？
老法官也從震驚中醒來，大力敲著法庭錘讓觀眾們噤聲。
「張廳長，即便……即便那個不在場證明是假的，我們也還有很多能夠下功
夫的地方，比如你沒有構成誘導自殺的罪名，是陳震中想故意嫁禍你等等，這些
都是可以爭取的，你不要放棄呀！」辯護人對張在寅說道。
張在寅面色平靜的搖了搖頭，他深深看了張漠一眼，以及張漠准備好還沒有
拿出來的那一大摞證據，轉身對法官說道：「法官大人，我認罪。」
老法官嘆了口氣。
張漠轉過身來，用犀利的眼神掃視了一圈觀眾席上的民眾們，他找到了那個
對他丟番茄的人，兩人眼神一對視，那人就低下頭去，然後站起身來，離開了會
場。
大量媒體的閃光燈閃亮起來，記者們震撼的開始拍照，還有人偷偷打電話，
顯然，他們要修改今天中午的頭條新聞了，本來絕不可能出現意外的法庭上，居
然出現了絕世翻轉！
張漠松了一口氣，他慢慢做回到原告代理人的位置上，想起了林聽水那天晚
上給與他的提示。
「老式唱片機不可能這么快就重放第二遍。」
張漠在林聽水和微微的幫助之下，以此為契機，一步步破解了張在寅最有力
的不在場證明，他在破解之前，還特地詢問了張在寅三個問題，把張在寅徹底逼
進了絕路。
張在寅的律師團一片愁雲慘淡，本人都已經認罪了，他們能做的也只能夠盡
可能的給他減少量刑，剩下的庭審進入垃圾時間，陪審團和法官在這種情況下必
須要給張在寅定罪，即便他們不想。最後老法官宣布道：「本次庭審結束，庭審
結果將會在明日公布，請原告被告到場，我將會宣布法庭的判決。」
老法官又嘆了口氣，他深深看了張在寅一眼，然後對身後的中年人點了點頭，
步履蹣跚的離開了法庭，陪審團也一一離開，觀眾們嘆著氣離開，媒體們都想上
來采訪，被法庭警察們趕了出去，讓他們出門等著，律師團的各位律師嘆著氣從
張在寅身邊離開，整個法庭里面只剩下張漠、張在寅、吳雨聲、後面的李祥民等
人，以及那個神秘的中年人。
突然，吳雨聲嚎啕大哭起來，他邊哭邊走到張在寅身邊，說道：「老領導，
你冤枉呀，你真的是冤枉呀……」
張在寅扶住吳雨聲，用溫和的聲音說道：「小吳，我早就跟你說過，善惡有
報，我懲罰貪官的手段確實是違法的，這是給我的報應。只不過……我答應過你
的事情，可能很難做到了，我很擔心你以後的仕途呀……」
吳雨聲大哭，無力的一屁股坐倒在空無一人的律師團座位上。
這是，李忠民漫步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吳雨聲，對他說道：「明天法院還要
追究你作偽證的責任，吳秘書呀，何苦呢？」
他輕笑一聲，然後看了眼張在寅，瀟灑的整了整衣領，對著張漠微微低了下
頭表示敬意，剩下的幾位領導也紛紛走到張漠身前給他輕輕鞠躬，離開了。
張漠面色沉重的慢慢走到張在寅身邊，他突然發現，這個矮個子紀委副廳長
的那種開庭時無邊的氣魄已經消散了大半，更多表現出來的是一種老態，他雙鬢
上的白絲似乎更加明顯了。
張在寅看著張漠，微微一笑，說道：「張漠……你是叫這個名字吧？你……
很不錯。」
張漠皺了皺眉，說道：「張廳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讓陳震中的兒
子染上賭癮，然後找高利貸借錢給他嗎？」
張在寅搖了搖頭，說道：「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他兒子是自己走進賭場的，
然後錢也是他自己想辦法借的，我只不過是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了這一點，為了讓
這個孩子不要越陷越深，我才通知了他的父母，也就是陳震中夫婦。當然，順便
也有理由對陳震中的巨額財富提出財產分析。陳震中的兒子還是很聰明的，他知
道利用自己父母對他的信任，把所有的責任推到我頭上，陳震中本來就恨我入骨，
面對他兒子還有我，當然是信他兒子的話多一點了。」
張漠突然想起來了在奧金國際門口遇到的那個叫做路寧的年輕人，他不也是
這種在賭場里面自我迷失的人？
張在寅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胡子，說道：「小漠……我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我老啦，雖然腦子還算靈活，但是畢竟是人腦，會疏忽很多事情。我其實不怪你
把我送進監獄，我只有些遺憾，以後不能抓盡天下貪官，實在是遺憾呀！」
張漠瞬間有一種極其愧疚的感覺，眼前這個矮個子老頭兒是一個多么好的紀
委廳長呀，這不就是自己兒時最崇拜的人嗎？
「對不起。」張漠小聲說道。
張在寅有些就驚訝的看著張漠，他笑了，說道：「沒什么好道歉的。我能看
得出來，你很聰明，前途無量，而且很可能會加入紀委，未來一定會很風光，但是在你風光之前，你先看看他們。」
張在寅指了指李忠民等人的背影，說道：「他們表面上也很風光，但是這種
風光只是披在外表上的，他們的內心就是一潭污水，只要跟他們同流合污，就再
也別想變回清澈的樣子，我不要求你能像我一樣對貪官見一個抓一個，我只要求
你……能夠保持自己的內心，做一個無愧於自己心靈的人。」
張漠被張在寅這一句話說的有點呆滯，這不就是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么？
張在寅又拍了拍吳雨聲的肩膀，對張漠說道：「我會會如此干凈利落的認罪，
就是在向你表示低頭，這一盤棋，是我輸了，我干脆利落的投降，也給你省去了
不少後續的麻煩，我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我有一件事要求你，我的這個秘書，
為人耿直，有正義感，從來不油腔滑調，這也意味著他很難在官場上有所建樹，
我想……求你，希望讓你管好李忠民那幫人，別讓他們迫害吳雨聲，讓他至少在
同等級的一個職位上安穩的干到退休，不要讓他因為我而受到牽連。」
吳雨聲一聽張在寅的這一番話，哭的更加凶了，他雙手抓著張在寅的手，半
天不想放開。
張漠點了點頭，說道：「我答應你。」
張在寅也好像松了一口氣，他不再跟張漠說話，依舊跟他來時一樣，昂首挺
胸的走出了法庭。
張漠走到大哭不止的吳雨聲身邊，想拉他起來，吳雨聲粗暴的揮開張漠的手，
大聲說道：「誰要你這個偽君子幫！」
張漠的心刺痛了一下，他說道：「我答應過張在寅要幫你，就一定說到做到！
你不讓我幫，我偏要幫！」
張漠被這個吳雨聲弄得一肚子火氣，他突然想起來，剛才在法官背後好像一
直有一個中年人，似乎是在旁觀庭審的，那個人身材很是強壯，他就看了一眼就
沒再注意看，現在他回過頭去，法官席後面的那一排凳子上已經空無一人。
把哭的一塌糊塗的吳雨聲從凳子上拖起來，兩人最後離開了法庭。
張漠此時已經有點滿腦子都是情緒，有保全了自身之後的興奮，有搞倒了張
在寅的愧疚，也有對這個十清九濁、混亂不堪的官場的厭惡，他早已經忘記，如
果他現在打開附近的人系統，就可以看到一個他至今還沒見到過一次的，一個叫
做黃國華，擁有正部級等級的公安部副部長。
當天中午，新聞媒體開始了凶猛的爆料。
《庭審逆轉——江蘇第一名捕張在寅敗訴》
《江蘇紀委監察廳副廳長張在寅涉嫌刑事犯罪》
《最佳公訴人——原告法院門口叫板群眾》
其中，很多細節被媒體們津津樂道，其中有一個就是張漠在法院門口跟大批
現場群眾打賭的細節，很多媒體的記者不得不承認「瞎了眼」、「被正義感沖昏
頭腦」，大方的承認了張漠的勝利。
當然，這些報道里面有很多經過了文化廳和廣電局的人為操縱，新聞之中充
滿了對張在寅罪行的批判，南京的人們瞬間驚呆了，報紙上報道的這個矮個子廳
長，真的是他們曾經認識的那個張在寅嗎？
張漠拖著吳雨聲一步步走下法院的階梯，張在寅已經離開了，記者們又圍了
上來，張漠護著吳雨聲，把他塞到車里面，吳雨聲整個人好像沒了魂，面對圍上
來的記者滿臉都是呆滯，張漠對著記者們說道：「現在是兌現你們承諾的時候了，
請反思一下你們的行為，別堵著我車前面的路，我對你們沒什么好講的。」
也許是張漠法庭上的表現確實很好，記者們真的讓開了一條道路，張漠發動
車輛，很快離開了法庭門口。
在車上，張漠拿出手機，開始給李忠民打電話，李忠民接了電話之後，聲音
非常振奮，似乎是想給張漠開個慶功宴之類的東西，張漠說最近沒空，有空再說，
然後又把張在寅交代的事情給李忠民說了，李忠民在電話里面很是驚訝，他在回
去的路上已經開始琢磨怎么整死吳雨聲了，畢竟吳雨聲曾經面對面的諷刺過他，
張漠一開口，這個面子他就必須要給了。
李忠民答應不暗中搞吳雨聲之後，張漠把吳雨聲送到他家門口，早就聽聞了
張在寅敗訴，並且丈夫還做了偽證的吳雨聲之妻正抱著孩子在樓下等他，吳雨聲
情緒已經稍微穩定了下來，張漠老遠就看見了他的家人，他拍了拍吳雨聲的肩膀，
指了指他的妻子說道：「你看，你妻子一定很擔心你，至少為了你的家人，你也
應該好好干下去，學的圓潤一點，別到處得罪人了。」
吳雨聲看了張漠一眼，說道：「我當然會振作起來，因為張廳長說過，天下
的貪官還沒有抓干凈，我要繼承他的事業……你總有一天會後悔小看我，我會親
手把你送上法庭！」
張漠看著怒火中燒的吳雨聲，笑了笑說道：「隨你。」
看到吳雨聲跟他妻子抱在一起之後，張漠開車離開了。
與此同時，江蘇高級人民法院後台。
那個一直坐在法官身後的中年人，自然就是黃國華了。
黃國華像很多人一樣，思緒萬千的走回到法庭的後台，老法官和陪審團的人
本來還想再見見他，跟他說說話，但是被黃國華的手下委婉的拒絕了，這個健壯
的男人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美貌秘書坐在他身邊，正在整理文件。
「黃部長，我已經搞定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
黃國華點了點頭，說道：「很好，稍微晚一點我跟他通電話。」扣掉電話之
後，黃國華對自己秘書招了招手，解開自己的褲腰帶說道：「過來。」
黃國華有一個人生信條，他堅信「睾丸是男人的發動機」，男人的大部分動
力其實都來自於睾丸，有的人為了女人而奮斗，這是睾丸在作怪，有的人為了錢
而奮斗，有了錢無非是吃更好的飯菜，干更好的女人，有的人為了權力奮斗，這
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歸結為兩大原始的欲望——性欲和食欲。
黃國華一直注意自己的飲食和身體鍛煉，讓自己時刻保持良好而旺盛的性欲，
甚至可以說他是一個性欲狂魔，他出差身邊會帶兩個女秘書，以備不時之需，在
聽完庭審之後，黃國華就有點興奮，他一邊思考行動的事情，一邊脫下褲子來讓
女秘書給他咬。
女秘書戴著一副眼鏡，耳際後方的頭發被一個簡約發帶束縛著，額頭前的劉
海自然的垂下來，是一種比較標准時尚的公主頭，她每次吞吐粗硬肉棒的時候，
前額的劉海都會隨著擺動，粗大的陰莖在女秘書的紅唇之間進進出出，明顯的色
差讓咬的景致更加yín亂，女秘書滿臉通紅，看起來很是興奮，左臉頰上的美人
痣越發的顯眼了。
黃國華伸手拉開女秘書胸前的衣服，她的一對嫩乳房像白兔一樣跳了出來，
一雙大手伸了過來，肆無忌憚的揉搓著她的乳房，溫暖柔軟的觸感讓黃國華很是
受用，女秘書的奶子被捏的各種變形，她感覺那雙霸道的手在揉捏自己乳頭的時
候，連自己的靈魂也被捏住了，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前的起伏越來越大，吞吐的
速度也越發的快了，可是黃國華一點也不為所動，好像下面被吃的不是他的陰莖
一樣。
黃國華的陰莖很是健壯，跟張漠的有的一拼，但是如果他們兩個不面對面的
比較一下，還真很難說誰的更大一些，但是從目前的持久力來看，可能要稍遜一
籌，但是如果從射精次數來講，張漠更加年輕一些，肯定要比黃國華厲害一些。
女秘書脫下自己的褲子，趴在桌子上撅起屁股，黃國華用龜頭研磨了一下已
經泛濫的陰道口，一挺腰就插了進去。
女秘書被插的翻了白眼，她想大叫，但是辦公室外面很可能有路過的法庭工
作人員，她只能拼命的咬住自己的衣袖，黃國華不著急抽插，而是慢慢感受著女
秘書的陰道，陰道壁很柔軟，比較緊，黃國華先小幅度抽插，測試一下陰道中的
g點，在龜頭的肉棱經過陰道的三分之二處的時候，女秘書渾身明顯震顫了一下，
黃國華在那個位置注重用力抽插了一下，陰道里面的收縮感更加強烈了，黃國華
微微一笑，找准位置大力擺動起來。
粗壯的紫紅色龜頭成為了進攻的主武器，最粗的龜頭肉棱無情的前後刮擦著
女秘書的g點部分，女秘書全身顫抖著，大量的yín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淌，兩條白
嫩大腿已經開始大彎，陰道一抽一抽的抽搐著，黃國華游刃有余，擺動速度越來
越快，女秘書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摘下眼鏡，猛地往後推出屁股，黃國華往里面
猛地一送腰，高潮的陰精噴射了出來。
女秘書癱軟在桌子上，她從來沒享受過如此激烈的高潮，但是她知道現在可
不是享受的時候，女秘書趕緊回過頭來，蹲在黃國華面前給他繼續咬，女秘書
也許是有點上頭，她對自己的咬技巧很有自信，今天她很想給黃國華口出來，
來證明自己的工作能力。
不得不說，她的咬技巧確實不錯，黃國華如此之大的陰莖插進來感覺不到
一點齒感，舌頭進攻性很強，繞著黃國華的龜頭不斷游走，舌尖時不時舔弄著龜
頭的肉棱，再配合上口腔中強大的吸力，如果是一般年輕男人，被技巧如此之好
的女人口上十來下，估計就會被吸的全身抽搐，早早繳槍了，但是可惜她的對手
是個久經沙場的老男人。
女秘書口了百十來下，口中的陰莖一直很堅硬，好像感覺下一秒就能射出來，
但是偏偏又射不出來，她很焦急，用嫵媚到極點的表情以及最極致的技巧繼續進
攻，連唇彩都掉了不少，依舊徒勞無功。
黃國華把她拉起來，女秘書有了挫敗感，她知道這個時候只能靠自己下面的
那張嘴了。
黃國華再次插入，女秘書正面抱著黃國華，粗大的陰莖在泥濘的陰道里面繼
續進出……
又過了二十分鍾，秘書已經被玩出了三次高潮，她已經成為了一灘爛泥，黃
國華失去了繼續玩弄她的興趣，把陰莖拔了出來，然後用手擼了兩下，濃烈的陽
精噴射出來，直接射滿了秘書的胸前，黃國華點了根煙，說道：「以後為我服務，
別逞強，否則你會後悔的。」
女秘書渾身顫抖了一下，她抓起眼鏡戴在臉上，匍匐在黃國華腳邊，親吻著
他的褲腳。
黃國華提上褲子，說道：「時間不早了，准備行動，你去下通知。」
「是！」女秘書連自己的著裝也不整理，先走到了電話前，撥通了江蘇公安
廳的電話號碼……
時間回到張漠和張在寅進入法庭的前一段時間，也就是今天的早上。
在淅瀝瀝的小雨之中，頤和會館別墅區迎來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這個人身穿一身戎裝，身高有將近一米八，身板挺直，濃眉大眼，皮膚被曬
得有些發黑，面貌雖然文質彬彬，但是卻散發著濃厚的軍人氣質，他的肩膀上扛
了一顆金色肩章外加四顆星，居然是一位大校。
他好像不知道眼前的二十四號公館別墅是屬於誰的一樣，居然就這樣「咣咣」
的敲響了大門，敲擊的次數和時間間隔好像有強迫症一般完全一致，敲了好半天，
尹夫人才匆忙的穿好衣服，怒氣沖沖的走過來打開了大門。
尹夫人以及丈夫尹黎明這時正打算享用尹錦洋，准備工作還沒做齊，結果就
被這個不速之客給打擾了。
「你是誰？」尹夫人這時候一肚子的火，但是看到了面前這個年輕大校的軍
銜，就感覺有點不太對勁，火氣也是硬忍著沒發出來。
「我是東部戰區第一集團軍第二特種師師長慕容長歌，前來找尹書記，為人
所托，給他帶一句話。」年輕軍人說話中氣十足，嗓門不大，但是很有力量，他
這種獨有的氣質像極了古代投筆從戎的熱血書生。
尹夫人心中的怒火慢慢被驚恐替代，怎么軍隊的人找到自己門上了？而且慕
容……難不成是那個慕容家？
年輕大校根本沒等尹夫人回話，直接說道：「現在是敏感時期，更是南北地
區友好交流的關鍵時期，希望尹書記以大局為重，不要為了私欲搞出一些不必要
的麻煩。」
「這句話由三個人聯名所說，第一個是江蘇省委書記張盼張書記，第二個是
黃國華黃部長，第三個是家父慕容從軍，這三個人可以請尹書記一一打電話確認
一下，我要說的話說完了。」
慕容長歌舉手敬禮，轉身離開，留下了一臉呆滯的尹夫人。
慕容長歌回到一輛掛著軍牌的軍用吉普車里面，開車的卻不是他的司機。
「老哥，說起來有大半年沒見了啊，今晚不去喝一頓？」
慕容長歌一直很僵硬的臉上漏出了一絲微笑，他轉頭對開車的人說道：「不
行呀，林老弟。你我今天是來奉公辦差，喝酒下次我請你。」
被稱為林老弟的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反正我是個窮光蛋，誰請我喝酒，
我就去，肯定沒二話。」
慕容長歌一聽到他哭窮，臉上的笑容便慢慢凝固，他輕聲問道：「你妹妹…
…還好吧？」
開車的年輕人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沒事，最近病情已經比較穩
定，多虧黃國華部長照顧，要不然她早就沒命了。」
這時，吉普車已經開到了市區里面，慕容長歌眯著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一個
廣告牌，廣告牌上是一個穿著一身朋克裝，留著直短發的漂亮女孩，那可不就是
大明星慕容雪瑩么。慕容長歌說道：「我跟你一樣，都有一個妹妹，所以我理解
你的感受，咱們這些當哥哥的，就應該好好努力，少喝點酒，多打拼一些事業，
雖然她們最後終歸要嫁人，但是咱們一輩子也是她哥，對不對？」
開車的年輕人看了眼那個廣告牌，也笑了起來。
這輛軍用吉普車慢慢駛入了南京一塊比較偏僻的區域，周圍的軍用車輛逐漸
多了起來，吉普車繼續前進，繞過一片轉盤區域，拐過一個彎道之後，一個寬廣
的大門出現在視野之中，大門是迷彩的，正上方標志著「東部軍區總指揮部」的
字樣。
說來也奇怪，這個大門看起來極為朴素，但是第一眼看到這個大門的人一定
會覺得這個地方絕對不簡單，就算沒有標志，此地周圍也一直散發著庄嚴而有肅
殺的氣氛。
門衛檢查過兩人的證件之後，便敬禮放他們通行，車子停在了停車場里面，
兩個人走進了外表更加簡單朴素的指揮部中。
進入指揮部，正面就是不斷有人進出的指揮大廳，里面現在有不少人在忙活，
他們肩膀上的軍銜一個比一個可怕，少將都很是常見的，兩個年輕人繞過指揮大
廳，走到了「第一集團軍軍長辦公室」的房間門口，敲響了大門。
「請進。」威嚴的聲音響起，兩個年輕人不約而同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裝，然
後打開了辦公室門。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將軍坐在辦公桌後面，他抬頭看了一眼，低下頭問道：
「辦完了？」
慕容長歌上前敬禮，說道：「報告首長，圓滿完成任務！」
中年將軍揮了揮手說道：「晚上的時候去你爺爺那邊一趟，你一年多沒見他
了，他想你。」
「是！」
「你走吧。林之垚留下。」
慕容長歌兩腳跟並攏「啪」的一聲再次敬禮，然後轉身走出了辦公室，林之
垚眼神直直盯著中年將軍的頭頂上方兩寸的空氣，不敢隨便亂看。
「黃部長說他來南京了，我不太方便聯系他，這次活動不是說是尹書記牽頭
嗎，怎么黃部長親自過來了？」
林之垚回話道：「報告將軍，我只知道黃部長這次是秘密出行，具體安排我
也不清楚。」
中年將軍把背靠在後面椅子上，然後戴上桌子上面放著的眼鏡，仔細看了看
林之垚，說道：「一段時間沒見你，你也成長了不少啊。當年我當面問黃部長要
你，他都沒放你走，今天我再問你一遍，要不要來軍隊系統干？你是個當兵的好
苗子。」
林之垚啪的一聲給中年將軍敬了個禮，說道：「首長，黃部長對我有恩，我
只想跟他干一輩子。」
中年將軍點點頭，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之垚走出來，反手帶上門，慕容長歌正在外面等他，他笑著說道：「我爸
他又游說你了？」
林之垚面色有點尷尬的點了點頭。
「爸見過這么多年輕人，你是第一個讓他拉下臉來要的人。」
林之垚苦笑一聲，說道：「我干不了什么大事業，就跟著黃部長混過這一生
就是了，沒什么大志向。」
「對了，你要不要跟著我去看看爺爺？」
林之垚瞪了慕容長歌一眼，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不去不去，去了要被
嘮叨很久，你自己去吧，恕不奉陪。而且……馬上有任務，我得准備准備。」
林之垚開車把慕容長歌送到頤和公館外面之後，便開車離去了，慕容長歌解
開風紀扣，松開衣領，臉上的表情放松了很多，一看就知道他要去見自己最近親
的家人了，但是他卻沒有走進頤和公館的里面，而是走進了頤和公館外面的一間
別致二層小樓之中。
一進門，一個老太太便迎了上來，慕容長歌笑著換好鞋子，在老太太的念叨
聲中走進家門，老太太讓他坐下來吃點水果歇息歇息，他沒坐下，而是直奔二樓。
二樓陽台上，一個滿面皺紋的老頭正眯著眼睛曬太陽，他一身布衣，椅子扶
手邊的木質茶幾上擺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卧室里面有一副書法畫卷，上面用草
書寫著「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老頭喝了一口茶，轉過頭來，對
慕容長歌招了招手。
慕容長歌微笑著走上前去，老頭問到：「那個姓尹小姑娘，弄出來沒有？」
慕容長歌愣了一下，說道：「我說爸爸為什么給了我一個這么奇怪的命令，
原來是您下的命令呀。」
老頭氣哼哼的說道：「什么叫奇怪的命令？他要對他親生女兒動手動腳，照
我以前得脾氣掏槍就給斃了……」
慕容長歌說道：「爺爺，您放心，我已經警告過他了。」
老頭嘆了口氣，說道：「還有你妹妹，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別讓你妹妹整天
在大庭廣眾之下穿著裙子又蹦又跳，好幾萬人在台下邊看著，她在上面又是唱歌
又是跳舞……不想從軍就不從軍，那也別去出洋相呀，這成何體統？」
慕容長歌忍住笑意，說道：「爺爺，您可以親自跟妹妹說。」
老頭瞪大眼睛，說道：「她聽你這個當哥哥的，我一個老頭子也就指揮的不
動她，就指揮得動你這個臭小子，我不讓你去我讓誰去？」
慕容長歌應了一聲，老頭皺著眉頭往頤和公館方向看了一眼，說道：「今天
晚上估計這里面又是又吵又鬧，你開車拉著我和你奶奶去你爸家里面待兩天吧，
省的晚上吵的我睡不著覺。」
慕容長歌神色一稟，說道：「要不我跟黃部長通一下氣，讓他換個地點……」
老頭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是你們的天下啦，怎么搞你們說了算，我就想
靜靜看看，黃國華這幫人走的，是不是人間正道。」
不一會兒，慕容長歌開著車，載著兩個老人離開了二層小樓，車子開出去也
就十多分鍾，一輛悍馬開到了小樓門口，一個帶著大型蛤蟆鏡、留著直短發，穿
著朋克裝的妙齡少女從車上下來，她按了按門鈴，發現屋里沒人，打開手機想打
個電話，想了想又扣死了，然後回到車上，往頤和公館里面開了進去。
此時，頤和公館的別墅區外面。
一輛大巴車正慢慢開進來，坐在司機旁邊副駕駛上的正是王哲，王哲一臉的
興奮，而大巴車上坐著將近三十位妙齡少女，全部都是伴舞團的姑娘們。
此時，這幫姑娘們各個面帶苦色，顯然已經被告知了此行的目的，她們在得
知今天要去高管的宴會上陪酒的時候，就開始聯系自己的領隊尹錦洋，可是從昨
天開始，她的電話就怎么打也打不通，聰明的女孩兒已經感覺到了什么，難道尹
錦洋團長這次也幫不上她們了？
「你們一個個都高興一點啊，知道你們將要見什么樣的人物么？那些可是各
個省會文化廳的廳長、電視台的台長啊！你們平時不是卯足了勁想見這些人一面
嗎？現在我可是給你們機會了，好好把握！」
王哲時不時回頭對姑娘們進行思想教育，眼看就要到別墅區了，王哲知道自
己馬上就能完成任務，他興奮不已。
然而他所有的興奮，在一下秒司機突然的剎車中瞬間全部破滅了。
一輛悍馬正面對著大巴車就沖了過來，司機嚇了一跳，趕緊踩下剎車，整個
車里面的人都因為慣性猛地搖晃了一下，王哲被晃了一下，剛想回頭罵司機怎么
開的車，頭轉到一半就看到了大巴車前那輛熟悉的悍馬。
王哲愣了。
慕容雪瑩打開車門，冒著雨甩著胳膊大步走到大巴車門口，抬起腳就踹了大
門一下，車上的女孩兒們歡呼了起來，她們大喊著：「小姐來了！」
王哲臉色慘白，也不知道是開門好還是不開門好，司機很是為難，不知道應
該怎么辦。
「王哲，給我滾出來！」慕容雪瑩在車下面喊了一嗓子，她的聲音即便是罵
人也很是動人心弦。
王哲頹喪的低下頭，讓司機打開門，然後走了下來。
「從今天起，你被正式解雇了。讓這兩大巴車從哪里來的回哪里去，把我的
姐妹們都送回去，少一個……我就斃了你！」慕容雪瑩俏麗的臉上布滿了寒霜，
從她的眉宇眼間能夠隱約看到她哥哥的那種軍人特有的英氣。
雨幕之中。大巴車就這樣灰溜溜的開了回去。
24號別墅公館的陽台上，站在上面遠眺的尹黎明和梁晨康早就把道路上發
生的那一幕看在了眼中，尹黎明突然用拳頭砸了一下陽台的推拉門，發出「嘭」
的一聲，梁晨康渾身一哆嗦，尹黎明咬著牙狠狠說道：「慕容家，為何要如此針
對我？」
梁晨康低聲說道：「尹書記，慕容家盤踞南京已久，在這里干什么事情都瞞
不過他們的眼睛，再加上東部戰區總部就在這里……尹書記，別跟他們計較了，
他們不講道理的。」
尹黎明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會就准備了伴舞團這么一幫人吧？」
梁晨康趕緊說道：「那怎么可能？這種大事，下面的人是靠不住的，我已經
做好了三手准備，有空姐團、嫩模團，實在不行還可以從中宇娛樂那邊調明星過
來，想來這次宴會露臉的女人可多了去了……」
尹黎明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說道：「千萬別搞砸了，上頭都看著呢。」
梁晨康被這一句話說的有點緊張，他鞠了一躬說道：「我再去重新落實一下。」
此時的張漠，正准備回家，這個時候的雨已經越下越大。
穩穩當當的搞定張在寅這個威脅之後，張漠瞬間感覺心頭的大石已經落地，
張漠在法庭上是以原告代理人的身份參加庭審，他偽造的紀委身份並沒有曝光，
在一般人眼中，他就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律師，但是在認識他的人眼中，則理所
當然的認為他是紀委派來，進行派系斗爭的關鍵角色，張漠利用庭審，基本上兼
顧到了所有的方方面面，然後在完美隱匿身份的情況下一舉搞定了張在寅。
張漠此時很想微微，微微被他放在了更加隱蔽的地方，他在意識之中打開微
信系統想看看微微在做什么，張漠一打開系統，進入視線中的居然是一個天大的
好消息。
微微提示他柯佳琴已經具有了「極高知名度」的屬性。
柯佳琴本來身位伴舞團成員，就有那么一點名氣，之後在那次晚會上大大露
臉之後，名氣就更加大了，而且央視為了幫助此次南北文化交流造勢，還把這次
文藝晚會弄上了一套的新聞上，中央三套還直播重播了那次晚會，這就導致柯佳
琴極其頻繁的在電視上亮相，在曝光度如此之高的情況下，微信系統判斷柯佳琴
已經具有高知名度屬性，張漠把車開回到自己據點樓下的時候，已經想好了今天
晚上怎么享用柯佳琴，然後解鎖朋友圈了。
然而好消息剛剛看完，壞消息就來了，而且壞消息不止一個。
雨簾之中，張漠開著車正准備停車，他突然感覺周圍有點安靜，這有點不合
乎常理，畢竟現在是下午時分，這個酒店附近人應該有不少才對，酒店的各個窗
戶也都拉著窗簾，張漠感覺很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突然之間，
第一條警告在腦海中跳出，接著第二條、第三條……
短短的幾秒鍾的時間，張漠的腦海中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警告填滿，微微對話
框急迫的彈了出來，她驚慌的告訴張漠，他正身陷包圍之中！
張漠愣住了，自己的正前方、正後方分別開進來好幾輛輛警用裝甲車，一大
群防暴警察打開車門沖了下來，手持防爆盾，拿著各種各樣的槍械瞄准著他的車
輛向他這邊推進，頭頂上響起了直升飛機的聲音，正對面的高樓房頂上影影綽綽，
肯定是狙擊手拿著來福槍已經就位，酒店的樓道里面也有大量警察涌了出來，一
瞬間就包圍了他的車輛，張漠心驚肉跳，他知道他只要稍有異動，下一秒就一定
會被打成篩子。
「舉起手來，下車！」領頭的防暴警察大聲喊著。
張漠打開車門，然後舉起雙手，從車上面慢慢走了下來，領頭的防暴警察粗
暴的把他按在引擎蓋子上開始搜身，雨滴打在張漠的臉上和身上，他身心俱寒。
防暴警察剛想給他扣上手銬，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等等，帶他
過來。」
防暴警察用手抓著張漠的手臂，把他帶到了一輛警車的旁邊，警車車門打開，
健壯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他手里面打著一個傘，然後把傘遞到了防暴警察手
里面，讓他給張漠打著傘，自己則打開了另一把。
「你就是張漠？」
張漠在腦海中打開了微信系統，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信息讓他感到絕望。
「是的。」
黃國華點了點頭，說道：「跟我走吧，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張漠只能乖乖上車。
半個小時後，張漠坐在了一間隔離審查室之中。
黃國華透過單向玻璃看著房間里面拿著毛巾擦雨水的張漠，然後對身邊的林
之垚說道：「他比你還要年輕。」
林之垚看了張漠一眼，說道：「他不僅比我年輕，還比我厲害多了。」
黃國華看了林之垚一眼，笑了笑說道：「你要不要猜一猜他是怎么弄到那些
大官的貪污證據的？」
林之垚皺起了眉頭，說道：「我想不到，要拿到那些證據，要比殺那些官員
更難，說不定他是個當間諜的好材料。」
黃國華點點頭，說道：「確實是個好材料，他身上肌肉很壯實，身手矯健，
但是是個好材料的同時，也可能是危害大於正面能力的雙刃劍。」
「說實話，我很欣賞他，張在寅肯定是在懷疑他，然後被他在法庭上給弄倒
了，你大概想象不到，他在法庭上有多威風。從一窮二白的孤兒院少年，到掌控
著一省大員、封疆大吏的殺生予奪，再到告倒張在寅，他用了半年的時間，做到
了一般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而且最令人在意的是，他才十八歲呀……」
林之垚眯起眼睛，仔細的看著張漠，說道：「他是個絕對的天才，您不是猜
測他是個計算機高手么？那個東西我一輩子也學不會，他十八歲就能入侵國家公
務員系統了，其他方面有什么特別的才能，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黃國華點了點頭，然後打開門，走進了張漠的審查室。
雖然張漠看不到鏡子那一面的黃國華和林之垚，也聽不見他們說話，但是張
漠是有微信系統的人，他早就及時的監視到了隔壁黃國華和林之垚的交流，張漠
的大腦高速的旋轉著。
「張漠，你知道我是誰嗎？」黃國華坐在張漠對面，問道。
「不知道。」
「我是黃國華，公安部副部長。現在我們也算是互相認識了，接下來我要問
你一些問題，你要如實答復我，你的回答……關乎你的生死，懂嗎？」
「懂。」
黃國華清了清嗓子，說道：「你是如何獲得中央下達的升遷調令的？」
張漠回答的很快：「黑客入侵，制造偽造的調令，然後下發給下一層機關。」
黃國華繼續問道：「那么陌少峰、李忠民等人的貪污事跡？」
張漠回答道：「也是黑客入侵，有些官員喜歡把資料藏在個人電腦之中，陌
少峰和李忠民等人雖然沒有把自己的受賄資料藏在電腦里，但是他們的銀行卡資
料、消費信息等等都會暴露出蛛絲馬跡，慢慢尋找線索，就能知道他們何時受賄、
受賄的金錢數目。」
黃國華突然把身體往前探了探，問道：「如果我讓你查我的受賄歷史，你能
查到嗎？」
張漠看了黃國華一眼，說道：「這需要大量的時間，如果有時間，而且在網
上仔細尋找，總能找到一些東西，最不濟也能做出一些推測。」
黃國華一動不動的盯著張漠的眼睛，寒聲問道：「我怎么感覺，你早就想好
了要怎么回答我。」
張漠咽了口口水，說道：「我確實想好了，因為我知道我只能如實告知你所
有的實情，回答的不夠快會讓我有更多麻煩。」
黃國華笑了，他指了指張漠，說道：「聰敏人。」
「張漠，你知道你被抓到之後的下場，會怎樣嗎？」
張漠說：「死刑？」
黃國華笑了笑，好像聽了什么笑話一樣：「別以為死刑是這個世界上最嚴酷
的刑罰，那連前十都算不上。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做的這些事情，對於這個貪官
遍地走的社會有多大的沖擊，你有想象過嗎？」
張漠搖了搖頭。
黃國華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說道：「如果我沒有發現你的行蹤，你繼續慢
慢控制一個個官員，從廳長，到部長，最後到國級的頂級高官，最後你的手中全
都是罪證，你是不是就成為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國家領袖？」
張漠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黃國華說道：「你也知道你不可能達到那種地步，因為總有一天你會發現，
你手里面的所有的貪污信息都只不過是一張張廢紙，一旦某一天某個貪官被你逼
急了，跟你來個魚死網破，就想陳震中對張在寅一樣，你是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算你公布了所有貪官的貪污信息，法不責眾，最後不被世人相信的，依舊是你。」
張漠皺眉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黃國華坐回到桌子對面，指了指張漠說道：「所以說你的方式不對。你應該
跟這一個有實權的人物做事情，他讓你找誰的貪污資料，你就去找誰的貪污資料，
然後幫助他慢慢把實權擴大，慢慢經營派系陣容，最後你可以成為一個功臣，成
為一個封疆大吏，這是你能做到的極限。你懂我的意思嗎？」
張漠瞪大眼睛，他張開口，說道：「黃國華部長，我明白了，你想讓我去調
查誰？」
黃國華笑了笑，說道：「別忙著答應，你還需要一番考驗，你的反追蹤能力
很強，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你的黑客技術我還沒有確認，我准備了一個國家級的
計算機信息網絡安全小隊，讓他們用專業的眼光來評測你的計算機技術，你連國
家公務員系統都能黑進去，應該不會怕專家們的考驗吧？」
張漠瞬間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在萬分危急的時刻，張漠心中一動，
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黃部長，我想先見一面我的女朋友，因為不論我以後
能不能活著，我可能很難再見到她了。」
黃國華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你居然在跟我談條件？你知道
你現在身處什么地方嗎？」
張漠鼓起勇氣，大聲說道：「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願望，請黃部長滿足我，
見過她之後，別管是測驗還是任務，我張漠莫敢不從，唯黃部長馬首是瞻！」
黃國華面色猙獰的瞪著張漠，張漠兩腿已經幾乎失去知覺，如果現在讓他站
起來，他肯定會癱軟在地上，他鼓起最後的勇氣跟黃國華對視，黃國華突然笑了，
他說道：「小子，還算有點骨氣。行，見誰你說話，我給你安排。」
張漠一下子松了一口氣。
「她叫柯佳琴，電話是……」
黃國華讓張漠給柯佳琴打了電話，讓他們兩人約好晚上見面之後，對張漠說
道：「你知道我為什么答應你這個要求嗎？」
張漠搖了搖頭。
黃國華說道：「在法庭上的時候，所有人經過吳雨聲身邊，連看都不看他一
眼，張在寅失勢，吳雨聲無依無靠，前途暗淡，唯獨你走過去伸出了手，我知道
你的本性不壞，就單憑這一點，我願意滿足你的這個要求。」
張漠張大了嘴巴，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一命的，居然是自己在法庭上的那個
小小的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