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酒味(1 / 2)

第十七章

捏手,微顫。

還是很想說點什么。

內心戲過了一陣,奚溫寧才舔了舔牙槽,說:「剛才你和郁柚出去,你們……是說清楚了?」

「嗯,她應該明白的。」

方才包廂里人多,有些話不能當面說的太開,也不知道是不是郁柚家里又發生什么事,所以他出去單獨談了幾句。

雖說奚溫寧心里有點在意,但她知道要是徐遠桐有好感,也不會這樣當眾拒絕別人。

「你上次認為,沒有持久的喜歡,我擔心你以後會不會一個人在海邊的豪宅里數著錢孤獨終老。」

徐遠桐無奈,這都什么跟什么。

她又腦補什么大戲了。

「謝謝你啊,學妹。」

「其實,我挺希望你能開心。」

徐遠桐才聽罷,愣了一愣,意猶未盡般地牽起唇角。

語氣還有點刻意:「你想讓我怎么開心?」

奚溫寧怔了怔。

她沒接他的調侃,而是想了想,說:「我覺得讓一個人最開心的時候,就是讓他變得和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任性妄為。」

徐遠桐眯了一下眼:「嗯,當小孩子是好,可以暴戾,可以天真,可以肆意揮霍。」

「哎,像你這么聰明,一定沒有童年,挺慘的。」

「……」

其實是覺得很不容易吧。

像他這樣經歷的少年,就算她了解的還不夠徹底,但世上又能有幾個呢。

徐遠桐揚起嘴角,想到什么,笑了:「任性妄為,那都比不過你,連學長的屁股都敢摸了,你不是超厲害的?」

「……哎呦,明明是你先的。」

大概在他眼里,她就是這樣的小孩子。

所以才敢獨自一人站出來挑戰權威。

他們單獨走了很長一段路,酒氣什么的其實早就散了。

這時候,兩人聽見花園另一側的角落,傳來尖銳的女嗓音:

「你一個小姑娘,大半夜不回家,還出去喝酒!還好被我碰到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走在街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神經病,我都懶得睬你。」

「之前你們學校還有家長說,你檢查出懷孕了,是不是真的?啊?郁柚你是不是瞞著我去打-胎?」

「你真的不要太過分了,這種話你怎么也說的出口?呵呵,你自己這把年紀還去做宮-縮手術就不嫌惡心?!」

盡管隔著一段距離,但還是讓人聽清了。

奚溫寧秀眉緊蹙:「這是誰啊?」

「郁柚的媽媽。」徐遠桐看這情形也不太能瞞,就多說了一句:「是養母。」

……

以前,郁柚逃課曠課,老師把她喊去辦公室,還會好心地勸說:「你不怕家里人知道啊……」

可家里人誰管啊。

起初也覺得泄氣,還有煩躁和痛苦。

但後來連這些情緒也不見了。

徐遠桐知道她家里的情況,她的養母是奇葩中的奇行種。

據說,是因為年輕時有一次走親戚,覺得嬰兒可愛,又不想破壞自己的身材養一個,就去領養了郁柚。

沒過幾年懷孕生下一個兒子,就徹底不管她了。

養母平時也不給她零花錢,家里開著大奔,每天中午給她帶去學校的飯菜卻只有白飯和豆腐。

那個女人把自己的親爹送去養老院,親媽住在鄉下房子里的地下室。

逢年過節只去看什么「干-爹」,連親爹親媽也不管。

有時候學校要交雜物費了,郁柚只能去養母的皮夾子里偷。

偷錢的事東窗事發,她被養母追著一路打到大街上面,撞見同一所初中的他。

那時候徐遠桐也才十四、五歲,眼眸里的光卻是蒼白又凜冽。

現在,他們一家人已經入籍澳大利亞,打算將她一個人留在中國。

花園里有些唏噓的涼風,把郁柚發燙的臉頰吹散了一些溫度。

她的語氣帶著一種索然無趣,想來不止一次遇到過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

她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雙方在沒有准備的情形下碰了面。

奚溫寧還在琢磨要不要打招呼,還是裝作不認識,別讓郁柚覺得難堪……

那跟著過來的女人竟然站到他們面前,對著徐遠桐說:「你是徐先生的兒子徐遠桐吧?智商很高的那個是不啦?我們以前見過,你一直和我女兒在一個學校的……」

她臉上緊綳,像剛拉過皮,從頭到尾與郁柚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你好,我是澳籍華人,我叫盛曼妮,諧音和money很像對不對?」盛曼妮自說自話地看向奚溫寧,說:「因為阿姨我很會賺錢的。」

奚溫寧:……

很久沒遇見過戲這么足的大媽了。

徐遠桐臉上也稍有情緒起伏。

他淺淺地皺眉,用一種看智-障般的眼神盯著那女人。

盛曼妮搔首弄姿,完全沒有一點作為母親的自覺。

「偶喲,徐少爺你別覺得我凶哦,我剛做過整形,醫生說我不能做臉部表情的!」

徐遠桐視線低下來,清清冷冷睨著她:「我根本不記得你。」

「我和你爸是在一個商會見過的,那時候……」

她叨叨叨地說個沒完。

郁柚臉色慘白,死死地抿唇。

也不和他們打招呼,也不掉頭離開,就像是徹底僵在了原地,被逼死到絕境,不知如何應對。

才剛告白被拒,還被這種母親「公開處刑」。

美人怎么這么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