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音伸手摸了摸腹部,被顧桀托著坐起身來,過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握住刀叉,慢慢的吃了起來。
玫音吃的速度很慢,將近半個多小時才將餐盤中不多的食物吃完。
顧桀喂玫音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才放著玫音睡下。
「ken。」顧桀突然張口叫那個縮靠在鐵鑄條上的英國男孩。
ken將頭從雙腿間抬了起來,湛藍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層黯淡的灰。
顧桀說,「會喝酒嗎?」
ken不明白顧桀問這句話的意圖,卻還是點了點頭。
顧桀把最後一杯雞尾酒遞給了他,上面用來點綴的檸檬片被他取下含進了嘴里。
ken的眼睛亮了一下,轉瞬又黯了下去,環在腿間的雙臂又收縮了一下,整個人縮得更緊。
顧桀把雞尾酒隨手放在ken的面前,轉身就走開了。
亨利一直保持著最恭謹的微笑,一一給籠子重新落上了鎖。
「先生們,明天見。」亨利躬身行了一個標准的禮後就轉身准備離開。
「亨利。」顧桀突然開口叫住他,「我能提個建議嗎?」
亨利轉過身來,笑著開口,「當然,您有建議權。」
「明天我要一盅銀耳蓮子湯和皮蛋瘦肉粥,還有,把那塊惡心的生肉換成米飯,最好,再來幾根煙。」顧桀將口中嚼爛的檸檬片殘渣吐了出來,躺在硬板床上支著頭望著笑眯眯的亨利。
「好的,我會滿足您的要求,不過依照伯爵訂下的游戲規則,所有的食物依舊只是一人份。」亨利說。
顧桀無所謂的揮揮手,「嗯。就這樣吧。」
亨利微垂著頭,推門退了出去。
「在中國混,還能像你這么有強調的小子可不多見。」略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隔間的鐵籠傳了出來。
顧桀掀開眼簾懶懶的瞥了過去,只看到一個頭發蓬亂的人影蹲在地上抽煙。顧桀眯了眯眼睛,才看清那個人一身邋遢的裝扮和裸露在t裇外的手臂賁張的肌肉上紋刺的一個青色狼頭。
那個蹲在地上抽煙的男人突然抬起頭,咧著一口白森森的牙對著顧桀嘿嘿一笑。
顧桀皺了皺眉,垂下眼簾不再去看。
「嘿,嘿,中國的小子!」男人將煙頭按熄在地上,站起身來拽著鐵鏈條搖出嘈雜的聲響,眼睛直直的望著閉眼假寐的顧桀。
顧桀擰眉,睜開眼冷冷的望向吵鬧的聲源,「閉上你的嘴,美國佬,你想我擰下你的頭嗎。」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鼻頭,「我就想和你交個朋友。」
顧桀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既冷漠又諷刺,「拉攏還是利用?」
男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那兩個中國的詞兒是什么意思,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著又閉上了眼的顧桀,男人又甩開了膀子使勁的搖了搖鐵鑄條。
「你他媽的聽不懂人話,想死是不是?!」顧桀被咣咣的噪音吵得心煩意亂,又怕吵到一直睡的都不安穩的老婆孩子,翻身下床,幾步走到籠邊,對著制造噪音的男人就是一陣殺氣畢露的低吼。
男人似乎沒察覺到顧桀言語中森然的殺氣一樣,笑嘻嘻的說,「嗨,中國的小子,交個朋友怎么樣?」
顧桀扯了一下唇角,陰森森的有些駭人,「可以。」刻意的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等我擰下你的頭之後,你如果還這么想的話。」
男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扒著鐵鑄條望著面色陰郁的顧桀,「中國的小子,告訴我你的名字。」
顧桀冷冷的盯著男人近一分鍾才收回目光,不發一言的往床邊走去。
男人還不死心,抓著鐵鑄條又搖晃了起來,「嘿嘿嘿,我是羅伯特·戴恩……」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到面前堅固的鐵籠突然一陣劇顫,噝噝的火光四下飛濺,在僅靠幾根蠟燭照明的樓層里,顯得異樣刺眼。
「再聒噪一句,第二鞭就抽碎你的腦子。」顧桀這么說著,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男人不可置信的望著被劇震的鐵條彈開的雙手,又側眼望了望鐵鑄條上留下來的那一條深刻的劃痕,面色終於變了變,再看向隔間的鐵籠里托頜假寐的青年,以及那一條從他的袖間順著手臂垂落下來的赤色長鞭,才恍然的抽了一口涼氣。
沒有人再敢開口,因為有一個露著利齒的野獸給出了那條死亡的警告。
櫻井尤司從一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坐在椅子上眯著眼思索一些事情,而那種有些詭譎的目光時而還會落在顧桀俊秀的臉上……帶著一股子陰測測的邪氣。
顧桀的鼻息很淺,淺如游絲,所以沒有人能在此刻揣測他是醒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