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
「你心中偏見太大。」
「令為師很失望。」
聲音響起。
自大夏書院傳來,讓在場所有人一愣。
畢竟所有人都認為,蘇文景應當是會去支持自己徒弟的。
即便是不支持,想要打圓場,也不至於直接訓斥自己徒弟。
可沒想到,蘇文景還真這樣做。
這一刻。
程明臉色煞白。
顧寧涯要殺他,他都沒有這般變色。
可自己老師這番話,讓他神色慘白,眼中更是有些憤怒。
「老師。」
「顧錦年行事太過於囂張,無有尊卑,更是大鬧考場,學生錯在何處?」
「他收集令牌,兜售販賣,這難道不是在玷污大夏聖地?」
程明不服氣。
他仰著頭,望著自己老師,心中實在是不服和不甘啊。
「令牌兜售,是為師允許的。」
「並無過錯。」
「考核規矩之中,也沒有說不可以售賣。」
「為師額外設立,無令牌者可繼續參加考核,也算是平息此事。」
「程明。」
「你心中偏見太大,這不應該。」
「罰你入書院,閉足三月,抄錄聖人經書三千遍。」
蘇文景出聲。
他很直接了當,認可顧錦年售賣令牌之事。
此話一說,更是引來一片沸騰。
沒有人能想到,這件事情蘇文景居然知道?
哪怕連程明也沒有想到。
他只知道自己老師並不在意,並不知道這是自己老師允許的。
但不服就是不服。
不甘就是不甘。
「老師。」
「兜售令牌之事,是學生有偏見。」
「可學生讓他在前列考核,這並無過錯。」
「顧錦年橫行霸道,紈絝囂張,直接擾亂考場。」
「顧寧涯更是打傷學子。」
「學生的錯,學生認。」
「可此事,該如何定當?」
程明繼續開口。
他依舊是不服。
錯他可以認。
可顧錦年就想這樣脫身?可能嗎?
這道聲音響起。
蘇文景也沉默了。
如若要公平。
程明有偏見在先,但無論如何都沒有傷人也沒有攻擊顧錦年,只是言語上不恰當罷了。
罰禁足三月,抄錄聖人經文三千遍,差不多也行。
可顧錦年大鬧考場,這的確不是一件小事。
「文景先生,依大夏書院的規矩,擾亂考場者,取消考試資格,永不錄入大夏書院。」
「程明雖有些偏見,可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可以向我等匯報,若覺得不公,可以來書院檢舉,直接大鬧考場,未免有些太囂張了吧?」
「鎮國公之孫,當真是氣焰囂張,還有顧寧涯,你直接打傷我大夏學子,你好狂妄啊?」
「公器私用,懸燈司是陛下讓你用來對付這些學生的嗎?」
此時此刻,前來的大儒紛紛開口。
他們並非是帶有偏見,而是就事論事。
在他們看來,有事發生,可以匯報,直接鬧是什么意思?
那是不是說,你覺得不公平,你就可以胡作為非?
站在他們的邏輯來說,完全沒問題。
可顧錦年卻不由笑了。
「好一個雖有偏見?」
「這都已經欺負到本世子頭上。」
「還要本世子忍氣吞聲?」
「諸位是大儒,心胸寬闊,本世子只是個普通人,還沒有這般的氣量。」
顧錦年冷笑。
也就在此時。
蘇文景的聲音再度響起。
「此事,待考核結束後再定。」
「莫要耽誤考核。」
「顧錦年,你覺得如何?」
最終,蘇文景出聲,他沒有偏袒任何一人,先考完再說。
事情可以慢慢協商。
沒有必要鬧得太難看。
隨著院長開口。
眾人也紛紛沉默。
的確,鬧下去沒有任何必要,不如先考完再說。
這件事情,畢竟涉及到國公之孫。
真要鬧下去,很難收場。
「多謝文景先生主持公道。」
「不過,學生也看明白了。」
「本以為大夏書院,皆是正直清流,卻沒想到一個個心中帶有偏見,將好好的大夏書院,整的烏煙瘴氣。」
「只因我是鎮國公之孫,卻百般刁難。」
「既如此,這書院,不待也罷。」
「不過,先生行為,令學生敬佩,這場考核,學生會認真完成。」
「只是,無論過與不過,學生都不會入大夏書院。」
「請先生見諒。」
顧錦年開口。
蘇文景站在道理方,這一點他敬佩,也尊重蘇文景。
只是這種鬼地方,顧錦年懶得加入。
說句難聽點的,自己當真要入朝堂,又不是只有大夏書院一條出路。
他話很絕。
也很難聽,一時之間,引來更多人不滿。
這屬於地圖炮了。
「不入大夏書院?呵,那也要考進再說。」
「當真是狂妄。」
「不愧是國公之孫,狂是狂,就是不知道文采如何。」
「我倒要看看,你能寫出怎樣的文章,在這里大放厥詞。」
聲音響起,帶著不滿,也有怒意。
滾滾怨氣彌漫。
涌入顧錦年體內,這些大儒的怨氣,瞬間催熟第二枚怨氣果實。
而蘇文景的聲音再度響起。
「好了。」
「不要再爭。」
「顧錦年。」
「莫要置氣。」
「等考核結束後,老夫會給你個交代。」
蘇文景嘆了口氣,他如此說道,讓眾人也不要繼續爭吵。
而後,他不等眾人繼續開口。
蘇文景再次出聲。
「考核繼續。」
「以社稷為題,書寫四弦文章。」
「考核時間,一個時辰。」
「閑雜人等,退避。」
聲音響起。
不容任何人反駁。
顧寧涯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侄子。
後者點了點頭。
當下,顧寧涯離開考場,不過卻在一旁守著。
懸燈司的人,也一個個撤離。
此時。
一切更加安靜。
顧錦年安然平靜地坐在一處桉桌面前。
看到顧錦年落座。
王富貴與蘇懷玉也紛紛落座下來。
鐺。
隨著一道鍾聲響起。
第三關考試正式開始。
而大部分圍觀的讀書人,包括前來的大儒等人,也紛紛將目光落在顧錦年身上。
畢竟顧錦年方才話語太激烈了。
他們倒要看看,顧錦年有什么自信。
考場當中。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顧錦年心中也在思索。
【社稷】二字。
時間流逝。
一炷香很快便過去。
許多學生都已經開始動筆了,可唯獨顧錦年遲遲沒有動筆。
這一幕,在許多人眼中看來,非常可笑。
部分人更是冷笑不已。
他們一開始還真以為顧錦年能寫出什么文章。
可一炷香時間過去了,顧錦年都沒有動筆。
仔細想來,自己當真愚蠢,竟然會覺得顧錦年有什么底氣似的。
然而。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一個時辰八炷香。
但也就是說四分之一的時間都過去了,顧錦年還是沒有動筆。
這更讓不少人認為,顧錦年沒有任何實力。
只是。
就在眾人認定之時。
忽然之間。
顧錦年拿起筆了。
而後,在紙上緩緩落字。
並且,顧錦年凝聚體內的浩然正氣,注入自己的精氣神。
「民為貴。」
「社稷次之。」
「君為輕。」
文字浮現,顧錦年筆走龍蛇,一氣呵成,將自己想表達的文章開篇寫出。
然而。
就在顧錦年寫下這十字後。
突兀之間。
天穹之上。
瞬間凝聚恐怖黑雲。
幾乎是在一瞬之間,覆蓋整個大夏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