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討要一個說法,怎么扯上造反立國?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一時之間,眾人一個個慌張。
這帽子要是戴上了,就是株連九族的下場啊。
「無稽之談?強詞奪理?言重?」
「你們現在所作所為,難道不是嗎?」
「你們覺得不公,刑部是死的?」
「你們覺得我勾結官商,陛下是蠢得?」
「你們在這里鬧事,視大夏六部為何物?視大夏朝堂為何物?」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
「來人,將這群亂臣賊子,全部緝拿,扣押大牢,本世子擬寫奏章,面聖參見。」
「不將爾等發配邊疆,本世子就不姓顧。」
「三叔,抓人。」
「王兄,幫我研墨。」
顧錦年是越說火越大。
而一旁的顧寧凡,則是熱血沸騰,他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大侄子,竟然如此凌厲,舌戰群儒,簡簡單單一番話,就能定個禍亂朝綱的罪名。
好啊,好啊,果然好啊。
顧家是武將集團,性子火爆,最大的缺點就是嘴笨,尤其是面對這些讀書人的時候,往往能被氣個半死。
現在不一樣了,有了顧錦年,以後打嘴仗顧家真不怕了。
「來人,將他們全部扣押,送入京都各府大牢,嚴加看管,無聖令不得放人。」
「再去懸燈司,稟告此事,讓副指揮使親自審問,一個一個給老子審問清楚。」
「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想造反。」
顧寧凡也是扣帽子的好手,這回就不是聚眾了,就按造反來查。
惡心人是吧?
這回不把這幫讀書人惡心死來,他顧寧凡這名字倒著叫。
「顧兄,無須如此啊,這些人有不少是京都名門,還有很多是各地世家翹楚,這要是全抓走了,會惹來大麻煩。」
「顧兄,他們大多數都是被蠱惑之人,雖有過錯,但不至於如此,謀反之罪,可容不得玩笑,不能如此啊。」
此時,王富貴與江葉舟紛紛走來,希望顧錦年消消火。
「錦年小友,這幫人罰一罰就夠,人也殺,該做的都做了,沒必要這般狠辣,否則要出事啊。」
「對啊,對啊,錦年小友,此事我等已經知曉,會寫奏章,告訴陛下,現在你占據優勢,不用擔心他們報復,雖殺了些人,但於情於理問題不大,可若是將他們全部抓走。」
「只怕.......牽扯太大。」
書院大儒夫子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他們不希望顧錦年鬧得太僵。
整件事情,是這幫人先沒道理,按理說顧錦年出來解釋一番,如果對方不信,他們再出面就好說多了。
可顧錦年殺人,就有些過分。
但是吧,殺的人都是刺頭,而且暗藏禍胎,所以於情於理也沒什么大問題,最多就是惹來詬病。
可現在不一樣。
顧錦年要將這三千多人全部抓進大牢,而且罪名還是謀反,這帽子扣下來絕對不是小事。
真上綱上線,再加上懸燈司副指揮使乃是顧錦年的六叔,可想而知這幫人下場會有多慘。
而這幫人背後不是這個世家就是那個世家,不是這個京都權貴就是那個京都權貴。
顧錦年真要這樣做,就相當於是與大夏一半的世家閥門,權貴文人作對啊。
小懲大戒就行,沒必要這般。
可是面對眾人的勸說。
顧錦年卻面色不改。
「今日不嚴懲,此事還會發生。」
「我知道他們背後是誰,但那又如何?」
「諸位夫子。」
「顧某真想問一句,你們問我懼不懼他們,為何不問問他們懼不懼我?」
「今日,若不嚴懲他們,顧某絕不罷休。」
顧錦年是真的雷霆大怒。
一次,兩次,三次。
次次來找自己麻煩,真就把他當做小孩子欺負是吧?
大夏第一權貴,就這么下賤?
就這么可以任人欺負?
再說了,自己爺爺說過,只要有道理,想怎么鬧就怎么鬧。
最主要的是,自己舅舅三天前可是親口說過,有理就行。
那還怕什么?
此言一出。
眾人徹底無言,他們看得出來,顧錦年是鐵了心要收拾這幫不知死活的家伙。
「顧錦年,你不能這般,我等只是一時受蠱惑罷了,你抓我等入獄,難道就不怕引起天下讀書人對你唾罵嗎?」
「顧錦年,你雖是權貴,但也不可濫用職權,這大夏王朝是李家的,不是你們顧家的。」
「你今日若是敢抓我入獄,我必聯合所有好友,彈劾你顧家。」
「我是隆興王家之人,祖上有半聖,我是聖人世家,你不能抓我。」
「好,好,好,這頂帽子當真扣的好,你說我等意圖謀反,你就真不怕滿朝文臣彈劾你顧家嗎?」
得知自己要被抓入大牢。
這幫人瞬間坐不住了。
這些權貴世家之子,那個不是錦衣玉食,這輩子只聽過別人進牢,讓他們進牢?
誰受得了這個苦?
尤其是還背上謀反之罪?
這更讓他們接受不了。
一道道聲音響起。
充滿著不服。
更多的還是怒氣。
滔天的怒氣。
只是,就在這一刻。
滾滾黃沙再次掀起。
又是一千鐵騎出現,只不過這些鐵騎不是玄武軍,也不是懸燈司,而是京門軍。
負責鎮守京都四門的精銳。
與玄武軍同職,只不過分成兩個部分罷了。
「住手。」
「不得傷人。」
伴隨著一道聲音響起。
為首是大儒張雲海。
他騎乘戰馬,急速來到人群當中。
而京門軍也在第一時間包圍眾人。
「在下張雲海,奉宰相之令。」
「前來此地,遣散鬧事之人。」
張雲海戰馬疾來,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這些屍體上,而後手握相令。
這是來救人的。
不得不說,京都就是京都,隨便砸個人都是七品官,這要換作任何一府,別說三千個讀書人了,就算是三萬讀書人鬧事,也驚不動當朝宰相。
「顧大人。」
「此事存在疑惑,相爺已經知曉,會著手徹查。」
「還請大人放心,相爺一定會徹查到底,只是為好好徹查,遣散他們即可,無須鬧騰下去。」
望著顧寧凡,張雲海直接開口。
他看都不看顧錦年一眼,也不是跟顧錦年商量,而是跟顧寧凡商量。
此時此刻。
顧寧凡望著相令,神色冷冽,他豈能不知,張雲海是來撈人的。
只是,拿一塊相令出來,就想讓自己鳴金收兵?
想屁吃吧。
顧寧凡沒有說話,反倒是看向顧錦年。
意思很簡單。
你說的話不管用,我大侄子說的話才管用。
要是皇令我還聽一聽,相爺?很厲害嗎?
而這數千讀書人,看到張雲海前來,更是帶著相令,這一刻頓時松了口氣。
自覺得救,但也沒有繼續鬧騰了,老老實實回家就行。
可書院之上。
望著張雲海,顧錦年心中發笑。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這幫讀書人鬧騰的時候,京都就沒有人察覺到?
相爺就不知道?
現在局勢對自己有利了,趕緊跑過來撈人?
你在想什么東西呢?
「三叔,抓人。」
顧錦年繼續開口。
一點都不退讓。
「還愣著做什么?沒聽到我大侄子說什么嗎?」
「抓人。」
得到顧錦年的回答,顧寧凡根本無視張雲海,直接開口,讓自己的將士去抓人。
剎那間,一千精銳下馬,准備好鎖鏈,直接拷走。
卡卡卡。
只是一瞬間,京門軍齊齊上弩,對准玄武軍,神色冰冷。
「顧大人,萬不可如此,這是相爺的命令,莫要讓在下難做。」
此時,京門軍北門統領立刻開口,他從馬上下來,朝著顧寧凡一拜,雖然兩人都是四品官員,可顧寧凡背後的是顧家。
他不敢托大。
「難做?」
「你敢動手嗎?」
「玄武軍聽令,若有反抗者,殺無赦,京門軍敢有任何動彈,直接動手,不留活口。」
顧寧凡大聲怒吼。
嚇唬自己?
別說一千京門軍了,就算是所有的京門軍來了,他都不怕。
真殺起來,他可以保證,這幫人都得死。
「顧大人。」
「孩童不懂事也就罷了,你難道還不懂事嗎?」
「這是相令。」
張雲海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特意拿著相令搖了搖。
他也有點納悶了。
相令僅次於皇令啊。
你們顧家就有這么囂張?這么狂妄?
「顧家只聽皇令。」
「你讓李善親自來我面前,興許我還給他點面子。」
「一塊鐵片,就想讓老子聽他的話?」
「老子手頭上還有鎮國公令,要不要老子拿給你看?」
顧寧凡不愧是武夫。
一口一口老子,一點素養都沒有,不過他的話也沒錯。
相令厲害。
那國公令厲害不厲害?
「你。」
張雲海是真沒想到,這顧家如此囂張跋扈。
可就在此時。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了。
「皇令在此。」
隨著顧錦年之聲響起。
一塊金令出現在他手中。
這是永盛大帝給他的令箭。
可以自由出入宮中,除此之外其實沒啥作用。
但你要說這東西沒作用,也不行。
因為他代表皇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沒有說這塊令牌不能代表皇帝的意思。
只不過這種令牌不能調動兵馬,也不能做什么實事。
最多只能代表皇帝,僅此而已。
可現在的局勢,這塊金令還真是剛剛好。
你相令再怎么珍貴。
比的過皇令嗎?
哪怕就是一塊通行證,都要壓過相權。
隨著皇令出現。
一時之間,眾人不由愣住。
顧寧凡更是大喜過望,自己這個侄子還真是腦子靈活。
「末將參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下,顧寧凡朝著皇令一拜。
這要是換一個人,顧寧凡肯定不理會。
可這人是自己侄子,顧寧凡直接認可這令牌有效。
一瞬間,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京門軍北門統領稍稍猶豫,隨後立刻跟著喊起來了。
沒辦法,顧寧凡都參拜了,他不可能不參拜啊。
回頭顧家直接參他一本不敬聖意,那豈不是碰到了鬼?
兩位大將都參拜認可。
其余人那里還敢多說,紛紛朝著皇令一拜。
沒有任何猶豫。
縱然是張雲海,這一刻也是臉色難看,卻不得不朝著顧錦年一拜。
他千算萬算,還真沒想到顧錦年拿著一塊通行證當皇令。
「玄武軍,京門軍聽令。」
「將所有人全部抓入大牢,嚴加審問,無有聖諭,不得放人。」
「違背者,同罪並罰。」
顧錦年開口,依舊堅定自己的想法。
「末將聽令。」
「臣聽令。」
兩人齊齊開口。
當下,顧寧凡沒有任何廢話了,直接下令,將這群讀書人全部抓走。
根本不給任何優待。
「張儒救我。」
「張儒,我是隆興王家的啊。」
「張儒,我祖上有半聖,我是聖人世家後人啊。」
看著玄武軍與京門軍如勐虎一般抓人,這幫讀書人徹底嚇傻了。
一個個開始鬼叫連天。
可手握相令的張雲海,這一刻只能當做沒看見。
這沒有辦法。
顧錦年當真是心思縝密,讓他無計可施。
「走。」
張雲海深吸一口氣,直接騎馬,帶著幾人離開,他要回去,將這里的事情告知李善。
如此。
浩浩盪盪,氣勢洶洶而來的讀書人。
僅僅不過半個時辰,全部成了階下囚。
一場鬧劇,也逐漸平息。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顧錦年這樣做,一定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只是。
不管如何,他們對顧錦年的看法和感官,也徹徹底底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殺伐果斷,做事狠辣,既有將才之風,又有能臣之實。
最主要的是,整件事情,顧錦年愣是一點理虧都沒有。
這才是最恐怖的。
顧家,當真是出了個了不起的麒麟兒啊。
書院當中,這些大儒夫子們,心中深深震撼著。
只是,很快,不到一刻鍾的時間。
大夏書院之事,已經在京都上上下下全部傳開了。
三千讀書人,被顧錦年抓入牢中。
甚至有三十多人死在顧錦年手上,外加上蔑視相權,不聽忠言。
一瞬間,大夏京都徹底沸騰。
本以為這三千讀書人,此番去大夏書院,最好的結果就是蘇文景出面,制止讀書人之怒。
顧錦年跑回家中,躲避謾罵。
可沒想到的是,顧錦年竟然如此凶狠,殺人鎮壓,倒打一耙。
這下子京都不知道多少讀書人開始吵起來了。
畢竟被抓的人,有他們的好友,也有他們的親人。
而與此同時。
六部百官也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
剎那間。
六部官員雷霆震怒。
不是因為顧錦年抓人,而是顧錦年竟敢殺人,這才是讓他們大怒之事。
刑部尚書最為氣憤,第一時間趕往宮外。
想要彈劾顧錦年。
其余五部官員也紛紛前來,一個個怒目不言。
然而出乎他們預料的是。
陛下全部拒絕面見,想見陛下,等下次朝會。
這消息一出。
百官也沸騰起來了。
發生這么大的事情,陛下還不出面,這不就是明擺著包庇嗎?
而顧家當中。
顧千舟火急火燎跑來,將所有事情,前前後後告知顧老爺子。
「這個老三,當真是瘋了,跟著錦年胡鬧。」
「這次錦年闖大禍了。」
顧千舟開口,有些心急。
然而顧老爺子聽後,不由大怒。
「闖什么大禍了?」
「年兒做錯嗎?」
「千舟,你就是太過於謹慎,這些年在官場上是不是膽子都沒了?」
「一群腐儒酸秀才,殺了就殺了?要是老夫在場,三千儒生老夫全部殺干凈,老三唯一做錯的就是,還畏手畏腳,他娘的,你們一個比一個沒種。」
這一刻,顧老爺子霸氣側漏,不但不覺得惹大禍,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爹,你就不要說這種話了,錦年殺了三十人,抓走了三千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幾乎都是權貴之後,或者各地世家之後,現在百官齊聚皇宮之外。」
「要參錦年一本,這要是鬧下去,錦年當真要出大事。」
顧千舟有些無奈。
自己老爹脾氣太沖了。
「百官齊聚皇宮外?」
「呵。」
「那又如何?」
「這件事情你不要管,膽小如鼠的家伙,下次朝會,你爹我親自上朝,讓你見見你爹我是怎么坐上這個位置的。」
鎮國公開口。
目光嚴肅且充滿著堅定。
讓一旁的顧千舟,徹底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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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不想壓力太大,容易寫崩劇情。
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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