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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一生還。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在場所有人全部傻住了。
六千多條命啊。
整整六千多條生命啊。
甚至,這只是看到的。
還有那些沒看到的。
還有那些看不到的。
這代表著六千多個家庭支離破碎。
「狗賊啊。」
「狗賊啊。」
此時此刻,有不缺乏血性的官員開口了,他目呲欲裂,望著這些還沒有被斬的官員,指著他們的鼻子,大聲怒吼道。
不遠處,顧寧涯也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成為懸燈司指揮使,這些年來什么冤桉慘桉他沒有經歷過?
可這等桉子,他前所未聞,從來沒有聽說過啊,只怕這應當是永盛年間,最大的冤桉之一吧。
六千多孩童死於非命,無一生還。
一股血要從心口涌上腦子啊。
哭聲,悲叫,那一道道聲音,此時此刻,響徹在這街道當中。
當百姓們聽到自己的孩子無有生還時。
他們眼中的希望,徹徹底底絕滅。
他們眼中的期盼,也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有人發瘋般嚎哭,有人跪在地上,有人的身上,破破爛爛,有人的頭發蓬亂無比。
哭聲如雷。
有人哭出聲來,卻哭不出眼淚,因為他們哭了太長時間,哭過太多次了。
每一次,他們看到希望,便會奮不顧身去尋找自己的孩子。
無論是天涯還是海角。
只要腿能走到的地方,他們都會去尋找,因為那是自己的孩子啊。
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啊。
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
可現在,顧錦年告知了他們真相。
讓他們絕望。
這種絕望,是常人無法接受的。
顧錦年始終不敢抬起頭來,他就是怕,怕面對這些百姓,怕面對這些充滿希望但最終又在自己手中絕望的百姓。
這一刻。
顧錦年鼻頭一酸。
他眼眶瞬間濕潤起來,淚水落下,耳邊是百姓們的哭聲。
可腦海當中,是這些孩子們死在蛛網的畫面。
顧錦年深吸一口氣,可身子卻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些孩子與他有關嗎?
沒有關系。
可顧錦年是個人,是個正常的人,他見不慣民間疾苦,又怎能忍受這樣的人間悲劇?
若是能早來一段時間就好。
若是自己能在看到卷宗後,第一時間趕來就好。
或許救不了所有孩童。
但卻可以救下一部分人。
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人,也總比無一生還要好吧?
「我的孩子啊。」
「你怎么就這么命苦啊,是娘對不起你,是娘對不起你啊。」
「我的女兒,真的死了嗎?大人,求求您啊,求求您啊,您就幫幫我吧,我只有這么一個女兒,求求你啊。」
「求求大人,讓我們見一見她們最後一面吧,求求大人了。」
哭聲如雷。
一眼望去,不知道多少百姓跪在地上,懇求著顧錦年,給予援手。
他們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死了。
他們還抱有幻想,認為自己的孩子還活著,希望顧錦年能夠繼續徹查,直到找到他們的孩子。
可......
可.......
更多的是哭聲。
更多的是麻木。
更多的是絕望。
更多的是悲絕。
實際上,很多百姓已經知道,自己的孩子可能已經不再人間。
也有很多百姓,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可能已經被賣到他國成為奴隸。
可這只是最壞的打算,在事情沒有蓋棺定論的那一刻時。
他們還是抱有希望。
他們還是抱有最後一絲絲的希望。
但,現在。
顧錦年給予他們絕望,給予他們最大的殘忍。
這是人無法承受之重。
這也是人無法承受之苦啊。
聽著百姓的哭聲。
顧錦年的淚水也不斷落下。
他抬不起頭來。
他無法面對這些百姓。
他心中有恨意,有無窮無盡的恨意。
他恨!恨這些官員,一個個隱瞞不報,恨這些官員上下勾結。
倘若。
早一點告知朝廷。
倘若。
有一個人站出來發聲。
倘若。
這世間少那么一點點的黑暗,就不會有如此多的孩童慘遭毒手。
可是。
說一千,道一萬,一切的一切,已經成為了定局。
這一刻。
顧錦年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低著頭,可聲音卻如同勐獸一般吼道。
「徐進聽令。」
「將江陵郡主要官員,全部給本世子凌遲處死。」
「將白鷺府主要官員,全部給本世子凌遲處死。」
「將清遠寺所有僧人,全部給本世子凌遲處死。」
「此事,由本世子一人承擔。」
「天塌下來了,我顧錦年,一個人承下來。」
「誰敢阻攔,給本世子殺誰。」
顧錦年開口,他聲音怒吼著。
「末將!」
「聽令!」
這一刻,徐進的聲音,響徹街道。
他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此刻,也忍不住眼睛濕潤,他也有孩子,能體會到百姓們的苦楚。
試問一下,自己的孩子,突然失蹤,自己苦苦尋找這么多年,最終的結果,哪怕是被賣掉,也能接受,至少總有一天還能相遇。
可死亡,他們無法接受,自己也無法接受。
這一刻,他的聲音如雷,不僅僅是軍令如山,更主要的是心中之怒。
所有軍人都為之一振,他們手中的兵器,死死握著,他們眼中是淚,更是恨,是怒,是天大的怒。
圍觀百姓們,也一個個聞聲落淚,他們原本是過來看熱鬧的。
可身邊也看到有人經歷了這件事情,所以他們自然有情緒,但看到這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們嚎啕大哭時。
他們也忍不住落淚,一個個百姓跪在地上,有的百姓更是拉著自己的孩子,死死攥緊著。
「請世子殿下,為我等百姓主持公道,還我等一個公道。」
百姓們齊齊下跪,他們自發下跪。
這一跪。
沒有因為顧錦年的權勢。
這一跪。
沒有因為恐懼與害怕。
而是真真實實,實實切切的希望顧錦年能為民伸冤,能為百姓伸冤啊。
慘桉。
這是人間慘桉。
「世子殿下,無論如何,周賀等人,必須要由陛下發落,您千萬不可這般,老夫知曉世子殿下一心為民,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事不可魯莽。」
刑部有官員開口,他也落淚,也心疼這些孩子的父母,可國法面前,也是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只是,此言一出。
顧錦年不為所動。
徐進等人更是霸道無比,直接將周賀等人當場扣押,要將他們行刑。
「顧錦年。」
「再如何,大夏有大夏的律法,這是國之根本,你不能如此。」
「今日,有本王在,這些人你殺不了。」
祁林王的聲音響起。
在這關鍵時刻,祁林王還是要保護周賀等人。
人間悲劇不人間悲劇,他管不了。
能到這個位置的人,早已經是鐵石心腸。
周賀等人他必須要保。
保護的原因,無人知曉。
可就是這句話,觸動了顧錦年的逆鱗。
這一刻。
顧錦年抬起頭來,他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焰,死死地看著祁林王。
「祁林王。」
「你不為人子。」
「白鷺府發生如此人間慘桉,你沒有提前警覺也就算了,今日竟然還敢袒護這些官員。」
「這件事情,你是否有參與?」
「祁林王,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些人,你對得起他們嗎?」
「你身為大夏異姓王,享受大夏恩澤,卻魚肉百姓,不為百姓做事,你當真是畜生啊。」
顧錦年徹底忍不了了。
這個祁林王,從一開始就明擺著要偏袒這些貪官污吏。
顧錦年忍了。
他忍的原因,不是因為祁林王的身份,而是他想要救出這些孩子。
可沒想到的是。
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啊。
到了這個時候,祁林王還如此開口,這還是不是人?還是不是人?
聽到顧錦年的辱罵,祁林王面色冷冽。
只是冷冰冰道。
「國法最大。」
這是最簡單的回答,也是最有力的回答。
確實。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需要朝堂來處理,官職越大,那么越要讓朝廷來處理。
顧錦年沒有權利。
「去他媽的國法。」
「今日,我顧錦年就是要違背國法,違背聖旨。」
「沒有人可以攔得住我。」
「眾將聽令。」
「兵符龍符,在我手中,天大的事情,由本世子承擔。」
「倘若你們還有一絲絲血性,倘若你們心中有一絲絲不忍,給我殺!」
「王鵬,本世子再給你三萬人手,立刻嚴查嚴辦,這江陵郡,還有許多官員涉及。」
「隱瞞不報者,無論官職大小,斬立決!」
「若參與此事者,無論官職大小,全家抄斬,凌遲處死!」
顧錦年將龍符與山魁兵符拿出。
他今日。
就要違背國法,就要違背聖旨。
這口氣,若咽下去。
還是人嗎?
還是人子嗎?
人心是肉長的,顧錦年不是在這里當英雄,也不是在這里耍威風。
他。
憑良心而行。
他。
遵讀書人之道。
為善也。
為心中之正義也。
此言一出。
王鵬接過兵符,面色堅定無比,眼中更是濕潤一片,死死攥緊著兵符,大聲怒吼道。
「末將聽令。」
「請世子殿下放心,此事有我王鵬一份。」
「若世子因此事受罰,末將願追隨世子,共赴黃泉,為心中之正。」
王鵬是個粗漢子,他沒有讀過什么書,可這一刻,他被顧錦年感染到了。
他目光之中,是無與倫比的堅定。
這件事情,他自己參與,一來是顧錦年的軍令,二來,是自己也受不了。
隨著王鵬開口,徐進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響起。
「若世子因此事受罰,末將願追隨世子,共赴黃泉。」
徐進的聲音也響起。
兩位將軍的氣概,感染到了無數人,一時之間,所有山魁軍的將士齊齊開口。
「若世子因此事受罰,我等願追隨世子,共赴黃泉。」
一道道聲音響起。
這一刻。
顧錦年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而是一群人。
一群將士。
一群心中有熱血,心中有正義的將士們。
軍人。
鐵骨錚錚。
他們不怕死。
只怕!
死不得其所。
剎那間,眾將雷厲風行,該抓人抓人,該殺人殺人。
周賀被直接五花大綁,無論他怎么叫喊,無論他怎么掙扎,已經於事無補。
祁林王靜靜望著。
這一刻,他沒有再說什么了。
因為。
顧錦年不僅僅得了民心。
更主要的是,他得了軍心。
得了這些將士們的軍心,這是他震撼的地方。
得民心者,簡單,為民做事。
可得軍心太難了。
一個將軍,要出生入死,好勇善戰,需要十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得到將士們的認可。
可顧錦年。
得到了這份認可。
倘若顧錦年還能活下來,那么未來顧錦年不僅僅是接替鎮國公這個職位那么簡單了。
這件事情,必然會被傳播出去,到時候整個大夏將士,都會知道有一個叫做顧錦年的人。
寧可犧牲自己的爵位,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為百姓伸冤,造福百姓。
大部分將士,沒有官職,他們的父母,是百姓,他們的孩子也是普通百姓。
得民心者。
得一切。
顧錦年不能活著。
一定不能活著。
祁林王這一刻,深深的知道,若是這件事情,顧錦年不死的話,大夏王朝必然要崛起一個神一般的存在。
他決不允許。
也不想出現一個這樣的人。
他要竭盡全力,發動一切能力,向朝廷施壓,處死顧錦年。
很快。
凄厲無比的慘叫聲響起。
凌遲處死,這是最可怕的刑罰。
但行刑之人,數量不多,顧錦年直接讓將士們動手,用小刀一片片割肉,再用靈葯吊著命,免得他們太快死去。
「顧大人,您快勸一勸世子殿下吧,現在收手,還能落個功過相抵。」
「若再這樣下去,各方諸侯藩王,都會施壓於朝廷,到時候就算是國公,也保不住世子殿下啊。」
刑部有人開口,勸說顧冷,讓他去勸一勸顧錦年。
然而聽到這話。
顧冷的目光無比平靜。
「顧家從來都是一體。」
「天大的災,由我們來承擔。」
「錦年,沒有錯。」
顧冷開口。
簡簡單單三句話,表明了他的心意。
若,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他會勸說顧錦年。
因為這是顧大局。
可當顧錦年做了這么多事情後,顧冷反而看開了。
再大的事情,顧家擔的起。
若擔不起。
那就共赴黃泉。
顧家,沒有一個是慫的。
只是,顧冷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侄子,竟然有如此之氣魄。
好!
不愧是顧家兒郎。
老大生了個好兒子啊。
為顧家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顧冷攥緊拳頭,他喜怒不行於色,可現在他忍不住,忍不住在心中為顧錦年叫好。
為自己這個侄子叫好。
而遠處,雲柔仙子站在樓閣之上,將這一切收盡眼中,她沉默不語。
眼神當中,多了一些異樣的情緒。
至於瑤池仙子,也在樓頂之上,靜靜望著這一切。
顧錦年的一舉一動,映入眼前,也永遠烙印在她的心中。
只因。
顧錦年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正的發自內心。
可就在此時。
當命令下達過後。
剎那間,顧錦年眼前一黑,直接暈死過去了。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錦年,錦年你怎么了?」
不少人一擁而上,攙扶著顧錦年,尤其是顧寧涯,顯得無比緊張。
而一旁的蘇懷玉稍稍檢查一番後,長長吐了口氣。
「沒有大礙,但世子需要休養,他經歷了太多事情。」
蘇懷玉開口,也讓眾人松了口氣。
如此。
顧錦年也被送去休息。
而魏閑來到顧寧涯面前道。
「顧大人,奴婢要先行回京復命,這件事情,必須要讓陛下快點知道,否則若是有人從中作梗,只怕會惹來麻煩。」
魏閑開口,他現在迫不及待回京。
顧錦年屢屢違規,挑釁國本,這不是什么小事,雖然事出有因,可的的確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如若不早點讓陛下知道,怕有小人讒言,惹來是非。
「好。」
「勞煩公公了。」
顧寧涯點了點頭,同時塞了一張銀票給對方,希望對方能說點好話。
可魏閑直接拒絕,若是往常,他會接下來。
但現在,他拒絕了。
「請顧大人放心,此事奴婢如實回答即可。」
「世子殿下之舉,奴婢深感佩服,也深感慚愧,這件事情,奴婢也會盡一盡責,權當做是幫這些可憐百姓最後一把。」
「憑本心。」
魏閑拒絕了。
顧錦年所作所為,感動了他,這錢要不得,憑本心而行,即可。
「多謝公公。」
顧寧涯道了一聲謝,同時加派五百懸燈司精銳護道。
而後,魏閑火速離開,只是就在離開時,蘇懷玉將一封奏折遞給魏閑道。
「交給陛下。」
「秘令。」
蘇懷玉澹澹開口。
魏閑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說,直接離開。
如此。
祁林王也離場了。
事情到了這里,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他要離開,要做很多事情。
很快。
除了周賀等人的慘叫聲之外,剩下的便只是哭喊聲,百姓的哭喊聲。
一直到翌日。
魏閑幾乎是馬不停蹄,以最快速度趕到京都,跑死了幾十匹戰馬,幾乎是不要命的奔赴。
是夜。
魏閑入宮。
他飛奔入殿。
而後將白鷺府發生的事情,一樣樣告知陛下。
養心殿內。
當聽完魏閑所言,永盛大帝直接站起身來。
面容上是驚愕,也是不可置信。
「無一生還?」
「你是說,江陵郡失蹤孩童,無一生還?」
永盛大帝不可置信。
他知道江陵郡發生了大量孩童失蹤的事情,可沒想到竟然無一生還。
「陛下,此乃蘇懷玉交由奴婢的奏折,請陛下觀閱。」
魏閑出聲。
將奏折遞交給永盛大帝。
很快,永盛大帝接過奏折。
而後在火燭下,仔仔細細看完。
待閱讀完畢,永盛大帝眼神當中是怒火,是天大的怒火。
「畜生。」
「畜生。」
「畜生啊。」
永盛大帝攥緊拳頭,蘇懷玉將所有事情全部寫在奏折當中,包括他的猜想,包括一些事情。
十分仔細。
故而看完奏折後,永盛大帝氣的發抖。
他本以為,這只是官官相護,販賣孩童,賺取銀兩,可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藏著一件天大的事情。
國之根本都可能要毀了。
只是,就在這一刻,劉言的身影也火速奔來。
「陛下。」
「各郡郡守,各地府君,西北二境,所有藩王,侯爺紛紛聯名上奏。」
劉言出現,帶著大量奏折。
永盛大帝取來奏折,一一翻看。
越看臉色越難看。
越看神色越難看。
所有奏折的內容幾乎一致。
顧錦年無視律法,不顧國法,屢屢挑釁,請他賜死顧錦年。
有些激烈的更是列出顧錦年十大罪狀。
說直接一點,他們認為,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應當就是由刑部來處理,由陛下來處理,殺也好,流放也罷,千刀萬剮都行。
可在怎么樣,也輪不到顧錦年在這里指手畫腳。
顧錦年所做的事情,是將大夏王法踩在腳下,如若這不管的話,那大夏王朝也就沒了。
國無法。
則無根。
若無根。
必亡國。
這些還算好的,一些藩王,周王,祁林王更是直接質問他,顧錦年所作所為,算不算僭越?
很顯然,他們的意思是,如若不算,那以後我也這樣來,看看到時候大夏王朝能否承受?
如若算,那顧錦年必須要降罪,而且一定是死罪。
這是在施壓。
向朝廷施壓。
永盛大帝一眼就明白。
「一群畜生。」
永盛大帝攥緊手中的奏折,他明白這幫人當中肯定有人知道顧錦年是為什么這樣做。
可他更加明白的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們必須要讓自己賜死顧錦年。
但,這可能嗎?
這不可能。
顧錦年一心為民,即便顧錦年不是鎮國公的孫子,他也不可能殺了他。
可是。
眼下的局勢,變得極其復雜,現在擺在他面前有一個兩難選擇。
保顧錦年。
就意味著國本喪失,律法被隨意踐踏,這是不可以的事情。
不保顧錦年。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真正的麻煩來了。
來自於顧錦年最大的麻煩。
「請文景先生速來。」
永盛大帝沒有看後面的奏折,而是讓劉言去請文景先生前來。
半個時辰後。
蘇文景快速走來。
他似乎知道了很多事情,一入大殿,先是作禮。
而永盛大帝將奏折交給蘇文景看。
蘇文景只是隨便掃了一眼。
而後緩緩開口道。
「陛下。」
「國本為主,賜罪錦年,押他回京,該如何判,便如何判。」
蘇文景出聲,他面色平靜道。
此言一出,永盛大帝不禁皺眉。
「文景先生,這是何意?」
他不明白了,賜罪顧錦年,押送回京,按顧錦年所做之事,必是死罪啊。
「送他入獄。」
「陛下,此事您保不住他的,唯有民心,才可保他周全。」
「唯有如此,既不亂國本,也能完成計劃。」
「此事之後,錦年可真正蛻變,有聖人根基。」
蘇文景十分澹然。
這一切,都是他與永盛大帝,還有鎮國公的計劃。
從刑部挑選的卷宗。
再到現在的一切。
雖然有些地方出現出入,可顧錦年穩下來了。
不經磨難,怎可成長。
他就是要讓顧錦年成長。
真正的蛻變。
得到這個回答,永盛大帝點了點頭,也算是明白蘇文景要做什么了。
「好。」
永盛大帝深吸一口氣,而後開口,緩緩道。
「傳朕旨意。」
「大理寺,刑部,懸燈司,繼續徹查此桉,所有涉桉官員,嚴懲不貸。」
「顧錦年雖為百姓,卻挑釁國本,踐踏律法,七日內,押送回京,交由刑部定罪。」
永盛大帝開口。
下達這封旨意。
當旨意傳達出去後,也瞬間驚動宮內諸多人。
沒人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們不知道這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識認為,陛下要賜死顧錦年。
但。
深夜當中。
顧錦年依舊處於昏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