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一處小世界中。
這里有連綿無比的宮殿,一座又一座,聳立在天穹之上。
只是,這里成為了廢墟,仿佛經歷了什么曠世大戰一般,顯得格外可怕。
觸目驚人的劍痕,干涸無數年的黑色鮮血,還有一些斷裂的殘兵。
甚至還有一些破碎的丹爐之中,還存在著一些神葯碎末。
而南方入口,門戶之上赫然寫著【南天門】三個大字。
數千道身影出現在這里,有儒,有佛,有道,有武,有術。
每一個人的氣息都無比恐怖,如同大日一般,都是七境強者。
「這里果然是古天庭,哈哈哈哈哈,我等總算是找到這片造化地了。」
「當真是古天庭啊,神話時代,那批最強存在居住之地,這里到處都是神藏啊。」
「占據此地,我人族將無敵。」
一些笑聲響起,他們興奮不已。
「一切多虧了姜王,若不是姜王為我等尋覓封印之地,我等也找不到上古天庭之地,而且我上古人族雖然被封,可這無數年來,通過封印之地,不斷提升實力。」
「其余四族,只怕還認為我人族實力不行,卻不知道這一個時代過去了,我人族得到了真正的蛻變,早已經超越他們。」
一道聲音響起,他穿著戰甲,似一位帝王一般。
古天庭有莫名力量,壓制他們的異象,否則他周圍的異象,將會璀璨奪目。
這是上古九王之一,名為風王。
上古人族,有九王族。
軒轅王、吞天王、誅神王、雷王、風王、姜王、古王、姬王、火王。
九大王族,在上古時代,統御十荒蒼生,執掌人族。
風王開口,提到上古時代的事情。
上古時代,五大族皆被封印,但人族找到了一處天造之地,對於其他四族而言,修為不掉已經是萬幸的事情,而人族找到的地方,不但不會跌落境界,反而源源不斷的提升自我。
所以一個時代之中,上古人族在暗中提升實力。
不止如此,還發現了古天庭的遺址,可謂是一舉雙得。
「恩,的確多虧了姜王。」
「不過想要重現古天庭還是有些困難,需要等到最終輝煌降臨。」
「眼下只能修繕部分。」
一位王族強者開口,他跟著附和,同時也道出這片區域的部分問題。
「即便是修繕部分也足夠了。」
「至少,能讓我人族在大世之中,得到巨大的好處。」
風王開口,糾正了一些內容。
「恩。」
後者不敢多語,點了點頭。
隨後風王帶著眾人,一同走進深處,手握一張古老的神圖,緊接著緩緩放在天庭中央。
剎那間。
無窮神光綻放,破舊的廢墟,在這一刻煥然一新,仿佛時光回朔一般,昔日輝煌的建築,重現人世間。
更可怕的是,一處處宮殿綻放光芒,其宮殿內有恐怖的丹爐,可煉制無上寶葯。
一條條龍脈也在復蘇。
至於這些殘缺的兵器等等,在這一刻化作雲煙。
不過這並非是在復蘇,而是在啟動,古天庭已經破碎,借助這張神圖,只是啟動了這座古老天庭的部分功效,想要真正重現,還遠遠不夠。
但風王說的沒錯,光是這樣的景象,就已經恐怖無比了,至少對大部分人來說,這里更加適合修行,超越大世無數地方。
勝過神族神山百倍。
只要用的好,這座古天庭能帶來巨大的好處。
「等到森羅地獄結束之後,我上古人族就可復蘇了。」
「聽聞那個顧錦年還在叫囂。」
「待我上古人族出世,直接殺他。」
風王開口,語氣平靜,但充滿著無上霸氣。
「區區顧錦年而已,等我人族出世,殺他如殺雞一般。」
「不過是順天命抵達第五重天罷了,真要動起手來,何須王上,末將便可將他碎屍八塊。」
聲音響起,對顧錦年充滿著不屑。
而與此同時。
大世的變化,無人知曉。
但天下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西漠之中。
西漠邊境。
隨著顧錦年的到來,整個西漠也已沸騰。
只是,顧錦年沒有誦念什么佛經,而是靜靜走進寺廟之中。
一眾僧人跟在身後,他們彼此相互一望,不明白顧錦年這到底是要做什么。
踏入佛寺之中。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襲來,這是佛法之力,亦有度化能力。
顧錦年立在佛像面前。
他不語。
也沒有敬拜。
只是靜靜站著。
大約過了片刻後。
顧錦年這才轉過身來,望著寺廟方丈道。
「敢問方丈。」
「佛度何人?」
顧錦年出聲,提出自己第一個問題。
聽到這話,方丈不敢托大,連忙開口道。
「回顧聖。」
「佛渡萬千一切,不在乎一人一物,只要心誠,皆可渡化。」
他開口,算是一個比較不錯的回答。
人們知道,顧錦年這是在辯法。
「若心不誠呢?」
顧錦年澹澹出聲,繼續問道。
「這.......」後者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顧錦年會這樣問。
這給人一種挑刺的感覺。
心不誠,如何渡化?
他沒有回答,因為回答不出。
看著對方無言,顧錦年搖了搖頭,隨後他離開了這座古寺,沒有多說一語。
很顯然,這座佛寺方丈,辯法之力不如顧錦年,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很快。
顧錦年走在西漠大地之上。
他沿途而行,觀望周圍的一切,在這片佛的故土當中,領悟至高佛法。
「敢問顧聖。」
「若心不誠,該如何渡化?」
也就在此時,古寺的方丈追趕而出,他無法解答,但他莫名覺得,顧錦年有法可解。
聽到身後的聲音。
顧錦年沒有回頭,而是澹澹出聲道。
「那便不渡。」
這是顧錦年的回答。
十分簡單。
可當這聲音響起,古寺當中,瞬間綻放金色光芒,佛影重重。
追趕在後的方丈,在這一刻不由愣住。
天下人也有些驚訝了。
誰能想到顧錦年回答的如此簡單。
他們認為,這其中必有禪意,也必有深奧,卻沒想到這樣就可以回答?
「這算是什么回答啊?」
「這也是禪機?」
「難不成修為境界到了,說什么都是對的嗎?」
一些聲音響起,人們實在是無法理解,在他們看來,這好像沒有任何禪意吧。
可片刻後。
古寺方丈突然醒悟,他雙手合十,誦念阿彌陀佛,望著顧錦年的背影,他滿臉苦笑,隨後緩緩開口道。
「貧僧明白了。」
「多謝顧聖賜法。」
他出聲,仿佛明悟了什么禪機一般,令人實在是懵然。
「方丈,您明白了什么啊?」
有僧人忍不住開口,詢問這方丈,他明悟了什么。
後者感慨,語氣平靜道。
「顧聖問我,佛渡何人,我以可渡萬千一切,只要心誠即可,但顧聖又問我若心不誠該如何渡化。」
「在這一刻,我已起執念,心不誠,便不渡,這是最簡單的道理,可我糾結於佛法,認為佛是無所不能的,這是心中的執念。」
「可天地萬物,皆有陰陽兩面,沒有什么是絕對的,心誠可渡,心不誠便不可渡。」
「大道至簡,佛法自然,便是其意。」
方丈開口,道出顧錦年的心境。
他說完這話,人們沉默,若他不解釋,世人的確不明,可隨著這樣解釋,莫名之間感覺到了一些禪機。
西漠當中。
顧錦年沐浴金陽,他見寺便入,每一次他都會提問,讓寺內僧人給予回答。
但每一次,顧錦年說的皆然無比深奧,最終由顧錦年給予回答。
他在辯法。
西漠的大日,不知為何,比平日要璀璨太多了,金色的光芒,照耀在顧錦年身上。
就如此。
顧錦年的速度說不清,時而快,時而慢,三日之後,抵達大寶琉璃寺。
琉璃寺內。
安靜無比。
自上次大戰之後,佛門七境強者全部消失,他們還活著,可害怕顧錦年報復,所以沒有回來。
而今,當顧錦年出現在大寶琉璃寺時。
整個琉璃寺,顯得莫名安寧。
這里是西漠佛土最終之地,也是西漠無數佛門弟子的聖地。
寺廟宏偉。
亦有重重佛光。
一層層的金色佛光,如漣漪一般,自佛寺內盪漾而出。
「吾為顧錦年,今日於西漠辯法,不為殺生,傳佛門真諦,不為殺生。」
「佛門一切僧,可往琉璃寺辯法,若勝過顧某,奉還佛門一切氣運。」
大寶琉璃寺外。
顧錦年的聲音響徹神洲大陸。
他知道,廣源佛陀與上行真佛還活著。
他需要辯法,以證佛法之心,明悟心經最後一重。
當聲音響起。
剎那間,引起一片沸騰。
沒人會想到,在這個關鍵點,顧錦年居然拿出佛門氣運出來當賭注,要與佛門至高者辯法。
的確。
這誘惑力太大了。
小世界內。
廣源佛陀與上行真佛睜開了眸子,他們早就知道顧錦年來了西漠,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而今,顧錦年拿這個出來當做賭注,如何不讓他們二人激動。
要知道,如果贏下辯法,獲取佛門氣運,對他們二人來說,意義太大了,尤其是過些時候,森羅地獄出世,他們更需要佛門氣運。
兩人對視一眼,剎那間彼此的心意皆然明白。
也就在此時。
大寶琉璃寺上空。
光芒沖天。
降魔杵自小世界飛出,萬丈佛光沖天,而佛光當中,赫然盤坐兩道身影。
「阿彌陀佛。」
這是上行真佛與廣源佛陀。
不過不是本體,而是一部分元神,即便隕落也沒有太大損失。
畢竟是辯法,不是斗法,所以兩人這樣做,問題不大。
「顧施主。」
「如何辯法?」
廣源佛陀的聲音響起,他直接詢問如何辯法。
很顯然,他有些迫不及待,他知道顧錦年必有底氣,可身為佛門七境強者,他對佛法造詣更深。
「三問三答。」
「一個時辰為界限。」
顧錦年澹然出聲,道出辯法規則。
「好。」
「那還請顧施主立下誓言,若辯法失敗,應當奉還我佛門氣運,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廣源佛陀直接答應。
「如若輸了,將佛門無上器給予我。」
顧錦年沒有拒絕,但他提出這個要求。
「可以。」
沒想到的是,上行真佛直接答應,都沒有考慮廣源佛陀的意見。
得到這個回答後。
顧錦年也不啰嗦,一揮手,大誓印記出現,三人注入相應的元神,天地有感。
立下誓言,上行真佛滿是平靜,但眉宇之間的自信,卻無法遮掩。
世人矚目,既有些期待,這場辯法,他們沒有為顧錦年感到擔心,但並不認為顧錦年一定勝,畢竟顧錦年著作真佛古經,佛法造詣必然不差。
可廣源佛陀與上行真佛,出生便熟讀佛經,也不是等閑之輩,這場辯法,算得上是龍爭虎斗了。
「請顧聖先問。」
此時,上行真佛開口,他很主動,讓顧錦年率先詢問。
「如何成佛。」
然而,顧錦年沒有半點猶豫,他直接出聲,問出自己第一個問題。
「虔誠而行,渡化業力,明悟道理,即可成佛。」
廣源佛陀澹澹出聲,對於這種問題,他游刃有余。
「那我為何沒有成佛。」
只是廣源佛陀聲音剛落下,顧錦年的聲音立刻響起。
「你有業力,難以成佛。」
廣源佛陀直接開口。
「業力何在?」
顧錦年出聲。
「你雙手沾染鮮血,行事沖動,不顧大局,東荒與中洲之亂,有一半皆因你而起,這是不是業力?」
廣源佛陀開口,如此說道。
「我已放下屠刀,何來鮮血。」
顧錦年緩緩出聲。
「你何時放下?」
廣源佛陀皺眉道。
「辯法之時,已經放下。」
顧錦年直接回答。
「非也,非也,你放下的只是殺人刀,業力刀還在你手中。」
「只是你沒看到罷了。」
廣源佛陀搖了搖頭。
「如何放下?」
顧錦年問道。
「虔誠認錯,便可放下。」
廣源佛陀回答。
「好,我認錯。」
「已經放下業力刀,可為何還沒成佛?」
顧錦年出聲,很直接承認錯誤。
這話一說。
世人安靜了。
廣源佛陀也安靜了。
他有些發愣地看向顧錦年。
實在是沒有想到,顧錦年居然會玩這招。
本以為顧錦年會去狡辯,亦或者去反駁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不是過錯。
可沒想到的是,顧錦年直接大大方方承認錯誤。
這一刻,廣源佛陀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顧錦年明顯就不上套啊。
尤其是這句我放下了。
讓廣源佛陀當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完全可以說,沒有放下,然後扯一段佛經,可這樣的話,就不是禪,而是杠了。
刀在顧錦年手中。
還真是想放下就放下。
取決於顧錦年。
「阿彌陀佛。」
「顧聖好禪機。」
「貧僧認輸。」
廣源佛陀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因為掌握權在顧錦年手中。
陷入了顧錦年的話術套路。
顧錦年詢問如何成佛,這是一個問題,但很快這個問題就變成了驗證,顧錦年不斷的去驗證,如果驗證成功,他就是佛,如果驗證不成功,那么自己就無法解答。
這場辯法的本質,就是問答。
答不出來就是輸。
但承認顧錦年是佛,輸的更慘。
所以廣源佛陀選擇了最好的方式,即便是輸,也沒有承認顧錦年是佛,不然的話,往後的問答可以不用了。
再者,輸一場不算什么。
只是很快,廣源佛陀跟著出聲。
「既如此,那輪到貧僧出題了。」
「如何成佛。」
廣源佛陀開口,他很直接,將顧錦年這個問題,重新問一遍。
他倒要看看,顧錦年如何回答。
然而聽到這話。
顧錦年卻露出澹然笑容,似乎猜到廣源佛陀要做什么。
「明三法印。」
「可成佛。」
澹澹的聲音響起,這是顧錦年的回答。
三法印?
這一刻,西漠無數僧人皆然好奇,他們聽都沒有聽過這個詞。
「何為三法印?」
廣源佛陀滿是好奇。
但顧錦年沒有說什么,而是緩緩伸出手來。
捏莫名法印。
而此時。
平靜無比的西漠。
突然吹來一陣清風
緊接著,宏偉之音,自天地而響。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