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獄中,獄室一座座,皆布滿神紋。
軒轅青雖救走小黑和祖界界尊,卻也只是破了那兩座獄室的神紋。
關押血屠的獄室,高達八百丈,中心位置立有一座石質陣塔,所有鎖鏈都是固定在陣塔的飛檐處,一共七十二根,穿透血屠的神軀,將他鎖在陣塔後方的神鐵獄壁上。
地下廊道距離陣法石塔足有三四百丈,頗為昏暗,又有鐵壁阻隔,血屠看不見風岩在喝斥什么人,只是聽對方說什么「貧道」,根本沒有往張若塵身上想。
畢竟他之前是親眼看見張若塵被風雲霸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心想那位師兄,多半已經灰飛煙滅,先他一步而去。
血屠看了一眼懸在脖子上的純陽神劍,劍體上散發的神焰,將他神軀燒得焦黑,疼痛欲裂。
感受到死亡威脅,血屠心急如焚,卻毫無對策,大吼道:「風岩,有本事放了本皇,我們公平一戰。本皇可以讓你一只手!」
「閉嘴。」
風岩從黑暗陰影中走出,顯露出英氣逼人的身影,雖三頭六臂,卻並不古怪,反而更增一股霸道氣勢。
張若塵終是停下腳步,很清楚自己肯定是暴露出了破綻。
實際上,破綻本來就很大。
張若塵在逃亡時會遭遇青萍子,本就太巧。
而且,青萍子出現後,張若塵突破就消失了!
因為風族欠了青萍子的恩情,有風懸和風兮視青萍子為道友,加上青萍子在天初文明是真的干下了幾件了不得的大事。
元會巨奸張若塵怎能可能做那些事?
這才是風雲霸和風族諸神沒有去懷疑他身份的原因!
張若塵向風岩走了過去,道:「你是什么時候猜到的?」
這聲音……
血屠耳朵像兔子一般的豎了起來。
風岩雙眼緊盯著他,眼眶發紅,沉聲道:「你身上破綻太多了,騙騙其他沒有見過你的還好,可我是誰?我早就懷疑過你,但七叔和姐姐都很信任你,我只得相信他們。」
「可是,天下哪有那么多蠢人,為了護一個不相干的人渡劫,甚至可以犧牲自己?」
張若塵走到他面前,取下「青萍子」的面孔,道:「我是被逼無奈,沒想過要騙你們。」
血屠狂喜,大喊:「師兄,救我!」
七十二根鐵鏈搖晃。
風岩與張若塵對視,緊咬牙齒。
張若塵微微笑道:「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成熟了太多。換做以前,你肯定會第一時間找我對質,而不是在這里堵我,使我不得不自己顯露出真容。」
「師兄,救我,別與他廢話,他只是一個下位神……啊……」
血屠吼出聲了一半,純陽神劍便切下去,脖子被切斷一半,喊不出話來,痛得渾身抽搐。熟肉的焦味,彌漫整個獄室。
張若塵道:「我得帶他離開。」
「憑什么?」風岩道。
張若塵道:「就憑你不會與我為敵。」
「你憑什么覺得我不會與你為敵?就憑你助我渡過了神劫?就憑風族欠了你天大的人情?」風岩沉聲道。
張若塵搖頭,道:「不!不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我一直視你為兄弟,可以付出性命的那種。你風岩或許不會為了我付出性命,或許已經不視我為大哥,但,必不會將我當成敵人。」
「嘭!」
風岩一拳打出去,狠狠擊在張若塵胸口,將他打得連退三步,吼聲道:「張若塵,從沒有像你這樣羞辱人這么狠的,當初結拜,雖然是楚南一時興起所為,看上去很兒戲,但,卻也是相互說過,刀山火海,兩肋插刀。」
「我不能為你付出性命?」
「我為了你,都下跪了,當著所有人的面下跪。風岩的臉,不是臉對吧?你本該知道,我寧願死,都不會向任何人下跪。更何況,跪的還是……」
張若塵知道他想到了誰,心中感動。
風雲霸那樣剛烈的人,對張若塵這個叛徒的恨意,絕不低於荒天對奪天神皇的恨意。
換做張若塵與奪天神皇交好,而且為了救奪天神皇,下跪求荒天放他一條生路,不被一掌擊斃才怪。
「唰!」
風岩虛手探出,將純陽神劍收回,道:「你要救他,我不攔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