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爾虞我詐(1 / 2)

冰峰魔戀 秦守 6859 字 2020-07-22

「請進,石隊長。不好意思哦,里面太亂了!」

阿威一邊抱歉的說著,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熱情的將女刑警隊長迎進

了門。

石冰蘭換上拖鞋,步入客廳舉目一望,這是間格局相當寬敞的公寓,三房一

廳,客廳足有四十坪,布置得簡單而精致,當然,也免不了略有些雜亂。

「不會啦,比起大多數單身漢來,您這里已經算是很整潔的了。」

石冰蘭揮揮手,用一種很隨意的姿態打量著四周,就像任何一個首次串門子

的客人,正在好奇的參觀著主人家的格局和擺設。

「過獎了,請坐,請坐!」阿威看上去則是一臉殷勤,就像個正在招呼貴客

的主人,「想喝點什麽?茶還是咖啡?」

「噢,謝謝。白開水就可以了!」

石冰蘭也不客套,逕自走到沙發前坐下,舒適的伸展開雙腿,一反從前那種

總是坐姿端正的標准女警形象。

阿威一時看不透她葫蘆里賣啥葯,不由越發謹慎了,端來一杯熱水放在她面

前的茶幾上,然後坐到了她身邊,但卻「很有風度」的保持著一米以上的距離。

雙方沉默了片刻。

石冰蘭拿起水杯,輕輕吹動著熱氣降溫,仿佛漫不經心的問道:「對了,您

做的那個抽脂手術效果如何?我聽說這樣減肥對身體並不好呀!」

「呵呵,見仁見智啦。我做完手術後,感覺就像甩掉了一堆肥肉,整個人都

恢復以往的輕快了!」

「是嗎?應該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

「不會啦,醫生說做得非常成功,對我的健康也不會造成絲毫影響!」

石冰蘭點點頭,慢慢啜飲著熱水,喝了幾口後,凝視著阿威說:「有一件事

我一直很想問您,希望您別見怪。當然,如果您覺得不方便的話,完全可以不回

答……」

「什麽事?您問好了!」阿威連忙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我想問的是,您是真心喜歡我姐姐嗎?還是,只是一時沖動才去追求

她的?」

「當然是真心啦!我第一眼見到香蘭的時候,就已經愛上她了……」

阿威是個撒謊不眨眼的人,扮出深情的模樣,娓娓訴說著自己對石香蘭的熱

戀,包括第一次相遇、總共說過幾次話等細節。這些都是他之前就精心准備好的

,雖然真假參半,但全部已經背得滾瓜爛熟,而且絕對沒有任何破綻。

石冰蘭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他,等他都說完了,才黯然嘆了口氣說:「無

論您多麽愛我姐姐,那也都是過去的事了。當時她還沒有落人色魔的掌心……現

在,我想,您一定不會再喜歡她了!」

「誰說的?她就算遭受到凌辱,那也不是她的錯啊,一點也不會影響我對她

的感情!」

阿威嘴里說著三流言情片的對白,表情、動作也配合得更加情深,就差沒有

哽咽流淚了。

「真的嗎?您真的不介意她被色魔蹂躪過?」石冰蘭雙眼發光,彷佛很是振

奮,「等將來我把姐姐救出來後,您還會像從前那樣熱烈的追求她,是吧?」

阿威連聲稱是,心中卻仍然疑惑不定,猜不透這**女警的用意。

「您再好好想一想,考慮清楚再回答我……您會向她求婚、並保證照顧她一

輩子嗎?」

阿威用斬釘截鐵的態度,再次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好極了!您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我沒有看錯您!」

石冰蘭如釋重負,滿臉笑容,雙眸神采飛揚。

阿威恍然說:「石隊長,您是希望我……等香蘭一被救出來,就馬上向她求

婚?」

「是的……我知道這樣私心太重了,可是……唉,我可憐的姐姐……她的肉

體和精神都受到了極大的摧殘,只有來自真正愛她的男人的柔情和耐心,才能逐

漸撫平她的創傷……至少可以用事實告訴她,在愛人的心目中她並沒有變成『殘

花敗柳』,所以才會立刻向她求婚……」

「呃……說得對!您放心好了,我只怕香蘭不肯答應嫁給我,但無論如何,

我一定會努力用誠意感動她的!」

「謝謝!我真的要好好謝謝您……謝謝!」

石冰蘭站起身,深深的鞠了個躬,一臉誠摯的神色。

阿威忙起身搖手:「石隊長您太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石冰蘭打斷了他,微微一笑:「別再叫我『石隊長』了,太見外了!以後就

叫我『小冰』好了,姐姐也是這樣叫我的!」

阿威心中砰的一跳。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女警如此親熱的對他說話。

之前在魔窟里,他不是輕薄的叫她「冰奴」,就是叫她「石大奶」,這兩種稱呼

雖然令他充滿征服的快感,但都是他強加於對方的,一廂情願的成份較多。而現

在,這女警卻主動以「小冰」自居,就算是懷有其他目的,但至少表面上,這稱

呼充滿了一種「你情我願」的曖昧情調。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的叫你『小冰』了!」阿威嘿嘿一笑,「不過你也一

樣,別老是『您』啊『您』的那麽客套,就叫我……嗯……威哥好了!」

石冰蘭一怔:「為什麽是『威哥』?」

「因為我小名里有個『威』字,而且香蘭她也是這樣叫我的!」

阿威若無其事的說著,心里暗暗好笑。他沒有忘記,這**女警的屁股上,

被他烙了一個「威」字。在她心里,一定對這個字深惡痛絕,且看她如何應對這

個難題。

石冰蘭咬了咬嘴唇,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時間有點茫然,暗想自己是否真

的弄錯了。按理說,如果眼前這個人真是色魔的話,他應該盡力避免提到「威」

這個字才對,現在卻反而主動提起,似乎一點也不害怕被懷疑。莫非,這只是個

巧合而已?

但這想法只是一閃念,就被石冰蘭果斷推翻了。

——不對,這只是色魔慣用的反向思維伎倆。正因為一般罪犯不敢這麽做,

他才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企圖動搖我的判斷……

石冰蘭在心里冷笑了一聲,神色迅速恢復自如,口齒清晰的叫了一聲:「威

哥!以後我姐姐就拜托你啦,只要她能幸福,小冰會永遠感激你的!」

兩人各懷鬼胎,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都盡力使自己顯得親切自然,視線

則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對方,想要發現若干蛛絲馬跡來推測對方的心思。

「對了,小冰!」阿威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試探的問道:「聽你剛才

的語氣,你似乎很有把握能把你姐姐救出來?」

「嗯,我不敢說有十分的把握,但至少也有八、九分!」

石冰蘭自信的笑了笑,但仿佛要保持神秘感似的,沒有再說下去。

「是嗎?太好了!」阿威表現出興奮的模樣,歡然說:「我真想馬上就跟你

姐姐重逢……嗯,大概還要等多久呢?」

石冰蘭還沒回答,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取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哪一位?」

電話那頭似乎沒有動靜,石冰蘭又「喂」了幾聲,仍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阿威忙道:「這里訊號可能不太好……」

話音未落,石冰蘭已隨手切斷了電話,聳了聳肩,示意這無關緊要,不必理

會。

兩人正要繼續聊下去,但手機鈴聲又響了。這次信號顯然好了很多,石冰蘭

才剛接聽,一陣難聽的嘿嘿笑聲就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阿威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朝石冰蘭望去,只見這女警也是臉色陡變,驚愕的

朝自己望了一眼,失聲道:「你……你是誰?」

「怎麽了,冰奴?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嘶啞難聽的話語聲繼續著,不僅震得石冰蘭耳鼓嗡嗡直響,就連阿威都聽得

一清二楚。

「真的是你,變態色魔!」

石冰蘭霍然站起,面罩寒霜,口唇一個字一個字的迸出了這句話。

對方又嘿嘿笑了起來:「哈,親愛的冰奴,你應該叫『主人』才對!」

阿威的大腦霎時一片混亂。太像了!這語氣和這說話的方式,簡直跟他自己

親口說出來的一模一樣!那種嘶啞難聽的語音,也是他慣用變聲器偽裝後的聲音。可他本人明明坐在這里啊,那此刻正在打電話的人又是誰?是誰?

難道,在這片假貨橫行的神奇土地上,就連變態色魔都有了「冒牌者」?

「你永遠不可能再聽到我說這兩個字了,永遠!我也不再是你的奴隸!」

「別說的那麽肯定,其實你心里在害怕……雖然你盡力壓抑著心跳,可我完

全可以想像到,你現在已經激動得坐立不安了,身體在發顫,豐滿的胸部也在劇

烈起伏……」

阿威暗暗吃驚,因為石冰蘭此刻的情形正是如此,就跟被魔咒附體似的,與

電話中聲音所說的如出一轍。

石冰蘭顯然相當地駭異,突然咳嗽一聲,沖著阿威連連比劃著手勢。

阿威馬上看懂了她的要求,雖然不明白用意何在,但還是起身照辦,迅速將

燈光全部熄滅了。

客廳里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我也可以想像到,真正害怕的其實是你自己!」只聽石冰蘭似乎鎮定了下

來,用嘲笑的口吻說,「難道你的膽量真的退化了?只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電

話來騷擾我,就不敢當面來調教我這個所謂的『性奴』?」

雖然阿威什麽也看不見,但卻能感覺到石冰蘭正一邊說話、一邊悄無聲息的

挨到了窗戶邊。那是唯一面向街邊的窗戶。只聽「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條縫,

隱約有星光漏進來,能看到她模糊的影子正在向外探頭探腦。

阿威恍然大悟,看來這女警是在懷疑對面有人用高倍望遠鏡觀察這里,所以

才能將她的動作舉止說得絲毫不差。

「我不著急,反正你遲早會重新體驗到被調教的滋味的!」那嘶啞的男人嗓

音笑的更是得意了,語氣也越發輕薄,「除非你急著想被我調教,否則這個游戲

我們大可以慢慢玩下去!」

阿威聽到這里驚異更甚,這個人連口吻都跟自己所差無幾。當然,細微處還

是有很多不同,但已經足以令人一時間難分真假了。

「呵,你說對了,我就是急著想被人調教!」

石冰蘭賭氣似的大聲回答了一句,同時隨手關緊了窗戶,顯然並未發現外面

有任何人窺視。

緊接著,她的聲音突然柔和了起來,猶如沉浸在夢幻中。

「我的身體很空虛、很寂寞,很懷念過去那段時光,每天都能享受到興奮的

感覺……真是矛盾呀,我一方面恨不得殺了你,一方面又軟弱的想向你投降。然

而你這個所謂的主人卻遲遲不肯出現……不過也沒關系,我會去尋找一個真正強

而有力的、能征服我的男人,來代替你做我的『主人』的!」

阿威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一向注重形象、不肯示弱的

驕傲女警,居然會親口說出這種話來!雖然之前在魔窟里,她連更加丟臉十倍的

話都說過,但那畢竟是在身不由己的狀態下,自從她逃離魔窟後,經過一番休養

,現在看起來已完全恢復成過去的那個「第一警花」了,按理說,她就算生理和

心理上再怎麽渴望被調教,口頭上也絕不會承認的。

然而她偏偏一口承認了,而且連「主人」都叫了出來。

「別作夢了,傻女人!」電話那頭的聲音仍在繼續,「你不可能找到比我更

稱職、更能滿足你的主人的!」

「如果我能找到呢?」

「那我就放了你姐姐,而且投案自首!」

「好……一言為定!」

電話掛斷了。石冰蘭輕輕吁了口氣,好半晌都沒做聲。

阿威乾咳一聲,悄聲問道:「現在,我可以開燈了吧?」

「不!別開燈!也別說話,我想靜一靜!」

黑暗中聽來,石冰蘭的聲音仿佛帶著羞愧、焦躁、懊惱和無奈,急促的呼吸

聲清晰可聞,可見她心中是多麽的難以平靜。

「這是何必呢?小冰,我知道你剛才說那些話是迫不得已的,但你根本不必

要羞於見人!」

阿威一邊說,一邊憑著隱約的直覺,一步步向石冰蘭靠近。

這話似乎拆穿了石冰蘭的心事,她提高了嗓音怒斥:「夠了,你別說了行不

行!」

話音未落,阿威猛然胸前一緊,已被對方抓住了衣領向前扯去。

他本能的就想閃躲掙脫,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醒悟到這有可能是對方又

一次的試探,目的是想檢驗出自己的身手究竟如何。

於是他放松了四肢力氣,驚叫一聲,整個人被拉扯的失去平衡,重重的撞在

了旁邊的牆壁上,接著手臂已被反扭到了身後。

「什麽叫羞於見人?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自作聰明!」

伴隨著喝叱聲,阿威感覺到手臂骨骼痛得幾欲裂開,可見這女警是用足了全

力,假如他不奮力反擊掙脫的話,搞不好臂骨隨時都會折斷。

然而阿威卻咬緊了牙關硬是強撐了下來,當然他表面上還是裝出劇烈掙扎的

模樣,嘴里也悲慘的連連呼痛。

「我……啊呦……我把你……當成妹妹……啊呦啊呦……只是關心你……而

已……」

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就在阿威幾乎就要熬不住的剎那,所有的力量突然消

失了,手臂也立刻恢復了自由。

他如釋重負的轉過身來,背靠牆壁不停的喘息著,用另一只手按摩著幾乎被

扭傷的臂骨部位。

「對不起,威哥……」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現在心里很亂,自己都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阿威苦笑了一聲:「沒關系啦,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嗯,我弄傷了你嗎?很痛是不是?」

「還好啦,只是一點點小痛……不過要是你姐姐在的話,我會很高興的說,

我又找到理由到醫院追求她了!」

阿威隨口調侃著,這幾句話才說到一半時,驀地感到左邊臉頰像被蚊蟲叮了

一口,癢癢的很是不舒服。他忙歪著腦袋,在衣領上擦了幾下止癢。

石冰蘭噗哧一笑,彷佛被逗樂了似的,聲音里也帶著笑意:「威哥你別取笑

我啦!唉,我剛才出手確實太重了。要是將來讓姐姐知道了,她可饒不了我!」

「這點不用擔心,我絕不會告訴香蘭的……」

阿威拍著胸脯保證,正要再說點什麽,突然右邊臉頰上又是一癢。他隨手揚

起右掌,在癢處拍了一記,發出清脆的掌擊聲。

石冰蘭被聲音驚動了:「怎麽了?你干嘛打自己啊?」

「沒事,沒事,臉上覺得癢,可能是有蚊子!」

阿威說著,手指又抓了兩下,心里隱約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但一時也無暇去

細想,只是本能的覺得,不應該再待在黑暗中了。

「我想擦一點風油精,現在可以開燈了嗎?」

「嗯,開吧!」

於是燈很快打開了,室內重現光明。

阿威揉了揉雙眼,努力適應了燈光後,第一眼就瞥向石冰蘭。只見這女警神

色關心的望著自己,臉上並無絲毫敵意,反而顯得有些欣喜和如釋重負的模樣。

「就算有蚊子,也別打得那麽重呀。剛才嚇了我一跳!」

石冰蘭微笑著走上前,語聲溫柔,甚至還帶一點嗔怪的味道。看得出來,她

的態度明顯親切多了。

——這是否意味著她已經完全相信我了,不再懷疑我是色魔了?

阿威心里這樣想著,又抬起眼,仔細觀察著石冰蘭的表情。

明亮的燈光下,他忽然發現這女警的鼻梁上有一絲很淡的印痕,仿佛被什麽

東西劃過一樣。

阿威心念電轉,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這……這是眼鏡留下的痕跡啊!對了……是紅外線夜視鏡!她剛才一定

戴著它!

阿威自己就有一個高價買來的紅外線夜視鏡,半年多前在孫家村的廢棄倉庫

里,他正是靠著這玩意,在黑漆漆的環境中成功捕獲**女警的!

——媽的,這個狡猾的冰奴!她故意叫我關燈,然後趁黑從衣袋里摸出夜視

鏡戴上,暗中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黑暗中人最容易放松警惕、得意忘形,要是

我剛才露出絲毫馬腳,就都逃不出她的法眼了!

阿威霎時間心驚肉跳,忙掩飾的轉過身,走到角落拉開一個抽屜,假裝尋找

著風油精,生怕被石冰蘭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更多的念頭紛紛冒出。他一下子醒悟到,這一切都是策劃好的,之所以要關

燈,除了方便暗中觀察外,石冰蘭主要的目的是驗證他臉上到底有沒有戴面具!

這**女警想必早已查過了相關資料,知道即便是再輕巧精致的面具,哪怕

薄得像一層肌膚,雖然外人絲毫看不出真偽,但假的就是假的,這層「肌膚」本

身是沒有觸感的,不可能把痛、癢、舒服等感覺傳給里面真正的臉頰。

——剛才肯定是有什麽絲狀物體輕輕掃過來,我才會那麽癢的……嘖嘖,真

是好險!假如我剛才毫無反應的話,就等於招供自己臉上的確戴著面具了!

阿威暗叫慚愧,原本他無法逃過這一劫的,但幸好天意還是站在他這邊……

也幸好,夜視鏡比一般眼鏡沉重的多,因此盡管石冰蘭只稍微戴上片刻,但已經

不知不覺在鼻梁留下了印痕,才使他及時察覺並有了防備……

風油精找到了。阿威一邊胡亂往臉上抹著,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轉回身來,

望著石冰蘭問道:「剛才打電話來的那個……你確定就是色魔嗎?」

「嗯,應該可以確定。」

阿威心中冷笑著,雙眼卻擠出濃厚的憂慮悲傷之色,黯然說:「香蘭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