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真相是如此殘酷(2 / 2)

冰峰魔戀 秦守 8322 字 2020-07-22

這想法令余新精神大振,不動聲色的展開了部署。

平時他仍舊保持著與孟璇的日常聯系,假意詢問各種線索,語氣也跟之前一

樣毫無異常。但實際上,他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心,每次通話都使用不同的手機

號碼,而且盡快收線,絕對不留任何「尾巴」給對方。

到了昨晚,早在婚禮尚未閞始時,余新就已在暗中觀察孟璇和王宇的一舉一

動了。

一個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

每當王宇做出天真爛漫的兒童模樣,在酒席周圍跑跑跳跳、吵吵嚷嚷時,孟

璇總是連哄帶騙的立刻制止,有時候還會板起臉來訓斥幾句,就像盡職的母親一

樣,隨時糾正著孩子的錯誤舉止。

——如果孟璇已經知道王宇康復了,她應該精心配合他演戲才對,怎么會反

而阻止他呢?

——就算是一種「另類」的演戲吧,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尤其這小女警是

如此深愛王宇,更不可能做出這種有損男人面子的蠢舉!除非,她並未把此刻的

他當作男人,仍然以為他是無知的孩子!

余新的眼睛亮了。雖然這個判斷帶有很大的主觀性,未必有百分百把握,但

事到臨頭,已經沒有時間瞻前顧後了!

他決定豪賭一把!

於是,余新靜靜的等待著時機。當婚禮進行到一半時,石冰蘭離開大廳去補

妝,他趁機挨近孟璇,將她拉到旁邊耳語了一番。

他說話的時候手持酒杯,頻頻輔助以喝酒的手勢,旁人看了都以為這位新郎

官在交代伴娘如何替新娘擋酒,所以都不覺得有什么奇怪,全都一笑了之。

耳語完畢後,馬上就有客人過來敬酒,還笑著打趣說:「新郎官在面授機宜

啊!來來來,讓我看看有沒有效果?」

余新還沒答腔,孟璇已二話不說的主動跟客人碰了一下杯,仰頭將酒一飲而

盡,博得周圍一陣掌聲。她喝酒的樣子雖然豪爽,但神色明顯已有異於平時。

然而包括刑警總局的同事們在內,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異常。因為所有人的

視線都集中在返回大廳的石冰蘭身上!

這性感美麗的新娘才是今晚的主角!才是這里萬眾矚目的焦點!

接下來是又一輪的敬酒。余新笑容滿面的拖著新娘和伴娘,一桌一桌的敬了

過去,很快就來到了刑警總局這一桌。

「恭喜啊,恭喜……我們警界最漂亮的第一警花,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第

二春!」

李天明端著酒杯站起,大大咧咧的恭維著,眼光卻不老實的直盯著石冰蘭半

透明婚紗中若隱若現的渾圓肉球。

「謝謝!」

石冰蘭淡淡一笑,舉杯抿了一小口,手臂巧妙的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同喜、同喜……多謝李局長和諸位今晚來捧場啊!」

余新微笑著,不卑不亢的與警察們應酬,一只手始終攬著石冰蘭的腰部,既

像是在保護她,又像是在宣示著自己對這**女警的主權!

兩人挨個向眾警察敬酒,不知不覺走到了王宇身邊。

「祝阿姨和叔叔白頭到老、早生貴子!」

王宇端著一杯可樂叫嚷,手舞足蹈的樣子,看上去彷彿十分開心,絲毫也沒

有反感、悲傷的模樣。

「謝謝,謝謝小朋友!」

余新被逗的呵呵笑,也跟王宇碰了一下杯,然後就攬著石冰蘭轉過身,繼續

跟其他人敬酒了。

這時候夫妻倆正好是背對王宇而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余新摟著石冰

蘭的左手悄然向下滑動,落在了她豐滿的屁股上,手指輕輕一撥,就將隱藏在婚

裙皺褶中的一條拉鏈給拽開了。

石冰蘭身軀微微一抖,但卻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任憑這位新任丈夫放肆。

雖然她看不見自己背後的情形,但臀部已經直接感受到了冰涼的空氣,就算是再

沒有想像力的人,也都可以想像出此刻的婚裙只有前面完好,後面已經變成了「

開襠裙」。

「我再敬大家一杯,感謝你們平時對冰蘭的照顧!」

余新笑嘻嘻的舉杯向眾人示意,眼光絕沒有回頭望一眼,彷彿根本沒做出不

軌之舉似的,神色如常的與警察們再次一一碰杯。

不過他眼角的余光卻瞥向孟璇。果然不出所料,這小女警的目光正瞪著自己

身後,牙齒緊緊咬住了嘴唇,彷彿用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失態。

「你知道小璇當時看到了什么嗎?哈,哈……諒你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

你,就是因為看了那一眼,她百分百相信我沒騙她,王宇的的確確已經康復!」

余新一邊侃侃而談,一邊吞雲吐霧,抽完了一支煙,又點燃了第二支。

石冰蘭厭惡的轉頭避開煙霧,但卻忍不住問道:「小璇看到了什么?是王宇

他……露出了破綻?」

余新放聲大笑:「一猜就中!王宇看到你裸露出光溜溜的大屁股,興奮得當

場流出了鼻血,還色瞇瞇的舔嘴唇……這些不堪入目的表情都被小璇看到了,所

以才識破了他……哈哈哈……」

石冰蘭聽出他是在奚落自己,滿臉通紅的「呸」了一口,怒道:「王宇不是

這種人!他對我根本就沒有邪念!根本沒有!」

余新聳聳肩:「很對,他是進化成超凡脫俗的聖人了,對你沒有邪念!但也

就是因為太沒有邪念了,表現的太彬彬有禮了,所以才把他自己給暴露了!」

石冰蘭愕然不解。

「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唉,你的腦筋又退化了……果然是**越豐

滿,頭腦就越簡單!」

余新一臉惋惜的嘆著氣,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對手的機會。他要這**女警

反覆接受「胸大無腦」的暗示,從而嚴重削弱她反抗的本能和信心。

「我問你,一個活潑好動、好奇心旺盛的小男孩,突然看到有個阿姨光屁股

站在自己面前,他的本能反應會是怎樣呢?是馬上叫嚷「阿姨露屁屁了」呢?還

是像紳士般體貼的站到阿姨身後,主動用身體替她「遮丑」呢?」

石冰蘭恍然大悟,感動的淚水涌入了眼眶。

她並不怪王宇千慮一失。這個忠心耿耿的下屬,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

不受傷害。在當時那種情形下,將她奉為女神的王宇是無論如何不肯大聲叫嚷、

令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的。他只會默默地守護著她,拚足全力令她免遭更多人

視奸。

但也正因為如此,孟璇在余新的事先提醒下,將王宇的反應瞧在了眼中。雖

然她的心思較單純,但身為警察,基本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並不遜色,不僅將王

宇的動作神態看得一清二楚,就連他眼睛里一閃而逝的對石冰蘭強烈的關心、維

護之意,都捕捉了個正著。

那一瞬之間,孟璇真正體驗到「心已死去」是什么滋味了。她就像當頭挨了

一計最沉重的閟棍,將她的信仰、快樂、意志、愛情、是非觀和正義感,全都擊

成了粉碎!

大廳里仍是一片喧鬧,歡聲笑語不絕。

孟璇卻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恍恍忽忽閰靈魂彷彿飄飛了起來,離開了這具承

受著巨大痛苦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支撐下去的,也不知道之後婚禮上發生了什么事,只知

道自己在機械的、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不管誰來敬酒,她都大口大口的喝,酒到杯乾,猶如江湖女俠般豪氣逼人!

沒人來敬酒,她就自斟自飲,一飲而盡!甚至還主動出去找人拚酒,又笑又

喝,全然不顧儀態。

她是多么希望盡快喝醉呀!最好是永遠沉醉、永遠麻木、永遠也不要清醒過

來!

可是今晚酒量也都和她作對,彷彿一下子突飛猛進了起來,喝了好多都還沒

有璽思。

孟璇只好喝得更多、更凶、也更不顧儀態,到後來她甚至悄悄溜進洗手間,

給自己打了一針「原罪」,借助葯力發揮後的快感,她坐在馬桶上張開雙腿忘我

的**,一次又一次,體驗著那悲痛眼淚和快樂淫汁一起噴發出來的感覺……

然而如此激烈的動作非但沒有減輕孟璇的痛苦,反而令她更加空虛、更加心

死如灰。

她只能回到大廳里,繼續狂吞豪飲,直到酒意終於涌了上來,爛醉如泥的倒

在了一邊……

等酒意稍微減退後,孟璇發現自己來到了余新家里。這時候葯效被酒精催動

後,更加猛烈十倍的發作了出來。但靠**已經無濟於事了,必須依靠男人真刀

真槍的「硬功夫」,才能減輕這欲火焚身的苦況。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石冰蘭、王宇和余新之閰的對話。

王宇的不肯施救,石冰蘭的「無恥建議」,她全都聽到了耳中!而她持續很

久的滿腔憤怒,也終於如火山一樣全面爆發了!

這是極度的憤怒!也是極度的仇恨!

她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仇恨就像毒蛇似的,完全吞噬了她最後一絲善

良……

「這之後的事,你應該能猜的**不離十啦,我就省點口舌不說了!」

余新說完吐出最後一口煙,然後將煙蒂拋落地面,用腳踩滅了。

石冰蘭失神的望著這一切,恍惚感覺他踩滅的並不是煙蒂,而是殘存的希望

火種!

她現在當然明白了,就在自己和王宇躲在客房里祕密商量時,余新和孟璇也

在客廳里完成了結合||不僅是**上的媾和,也是黑暗心靈的彼此結合!

孟璇發出毫無顧忌的誇張**聲,一方面固然是的確很爽,另一方面也是為

了掩蓋住余新的耳語聲,以免被竊聽。

雖然不知道余新當時到底說了什么,但石冰蘭完全可以想像,那必定是一個

完整的引蛇出洞計劃。可笑她自以為算計了對方,結果卻懵然未覺一直都在對方

算計之中,而且每一步都按照對方設定好的劇本來表演!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會向你逼問母親的遺體,自己跑到

墓地來?」

「那倒沒有。我原本的計劃是由我本人親自殺掉蘇忠平的!就在你們押送我

去警局的路上,我會和孟璇聯手上演一齣精彩大戲,由我「正當防衛」襲殺蘇忠

平!而她則是我的證人,到時候會告訴你的同事們,你們夫妻有被害妄想症,想

用假離婚的方式潛入我身邊害我……」

阿威說到這里,忍俊不禁的狂笑了起來。

「誰知道你自己竟然提出了一個更好的方案……好啊,你不是要找母親的遺

體嗎?我就乖乖把你帶來了,讓你如願以償!」

石冰蘭閉上雙眼,侮恨莫及。她自然能猜想到剛才發生的情形,當她獨自進

入墓地後,孟璇就突然發難,打暈了蘇忠平,放出了色魔。然後兩人一起努力,

將傷痕纍纍的假面具固定在蘇忠平頭上。

等石冰蘭走出墓地的腳步聲傳來時,整個行動最精彩的一幕開始了||孟璇

假裝腿傷倒地,而阿威則用冷水潑醒了蘇忠平,並故意讓他握住了一把尖刀做武

器,兩人就這么「殊死搏斗」起來。

一切都正如預料的那樣,由於現場氣氛十分緊張,石冰蘭無暇仔細觀察就開

了槍,結果活生生的將蘇忠平當場擊斃。

「我不會饒了你的!我一定會要你血債血償!」

悲憤的嗓音自石冰蘭唇齒間迸出,但卻是那么的軟弱無力。同樣的話,她過

去已經在魔窟里說過太多次了,多到早已成為笑柄。

余新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她,彷彿連嘲笑的功夫都懶得做了,攤攤手歎息

了一聲。

「小冰,你怎么到現在還執迷不悟?」痛心疾首的喊聲從身後響起。

石冰蘭抬頭一看,姐姐正在孟璇的攙扶下,一步一顫的走到了身邊。

「姐姐,執迷不悟的是你!你們跟這惡魔串通勾結,這輩子會有報應的!」

石冰蘭哽咽著痛斥,盡管今晚已經慘敗,但她仍然希望能喚醒姐姐的一絲天

良,所以特意用「報應」來提醒。

然而這一招卻毫不管用,反而成為激化問題的催化劑。

「你還要說這種話?你……你給我閉嘴!」

石香蘭一向溫柔的俏臉上,居然也泛起了怒色,氣急敗壞的搶上兩步,吃力

的彎腰掄起巴掌,「啪」的給了妹妹一計耳光!

石冰蘭手捂臉龐驚呆了。這還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看到姐姐發這么大的脾

氣,也是第一次被疼愛的姐姐掌摑。

「你太任性了!就為了能破案,你不惜一切代價,結果被你害死了多少人?

難道你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很冷血嗎?」

「我……我自私?我冷血?」

石冰蘭聲音發顫,全身都哆嗦了起來。長姐如母,自從長輩悉數去世後,她

內心深處一直把姐姐當成半個母親。當姐姐罕有的動了真怒時,她的氣勢頓時被

壓了下去。雖然明知道姐姐說的不對,卻無法予以反駁。

「難道不是嗎?從小到大,姐姐唯一只在昨晚求過你一件事,你也賭咒發誓

答應了姐姐,可是一轉眼就又反侮了!你的心是不是鐵石做的啊?為什么能這樣

傷害你的親姐姐?」

石香蘭說得淚流滿面,控制不住的抽泣了起來,顯得傷心欲絕。

「我這是為你好啊,姐姐……」

石冰蘭惶恐的才說了一半,就被怒叱聲打斷了。

「別叫我姐姐!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石香蘭目泛淚光,越說越氣,彷彿所有情緒全都集中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令她與之前的自己判若兩人。

「為我好?呵呵呵,你算了吧……主人本來早就改邪歸正了,這幾個月再沒

有犯過罪,這些你都心知肚明的,為什么你還是不肯放過他?就為了維護所謂的

法律尊嚴?還是因為立功心切,想要重新樹立你疾惡如仇的女英雄形象,刷新你

「f市第一警花」的響亮名聲啊?」

「不!我不是因為這個……」

石冰蘭含淚拚命搖頭,但是辯解的語氣卻軟弱無力。她捫心自問,姐姐的話

可謂一針見血,自己心里確實多多少少存在「立功」的念頭。

「那你是因為什么?嫌日子過得太舒服了?為了對抗主人,被你連累的人還

不夠多嗎?小苗苗、蘇忠平都是因你而死。王宇、沈松也因為幫你才會落到現在

的下場……你每反抗一次,就會多一個犧牲品。你到底要反抗多少次、犧牲多少

人才會覺悟?」

姐姐的話就像鞭子似的,一鞭比一鞭狠,全都抽中了石冰蘭心靈中最痛的傷

疤。

她神色慘然,抽噎著說:「我也不想他們這樣……可是,我從進入警局的第

一天起,就曾對著警徽立過誓,絕不讓任何一個罪犯逍遙法外……」

「可他不是一般的罪犯呀!」石香蘭悲痛地說:「他是你姐姐的主人、你的

丈夫、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他是真正打算洗手不干,和我們倆永遠平靜的生活

下去的……你就不能法外施恩,為自己的親人破例這一回?」

「我……」

石冰蘭心亂如麻。這么多年來姐姐一向很少替她拿主意,可也正因為如此,

只要姐姐發話了,在她心中的份量就會非常重,足以對她發揮決定性的影響。

——真的……要聽姐姐的話嗎?違背自己的信念,包庇色魔,從此乖乖做他

的性奴,來換取姐妹倆的「幸福」?

余新在旁敏銳的注意到了她矛盾的眼神,乾咳一聲,緩緩說道:「冰奴,雖

然你不守信用在先,可我仍然願意兌現對你的承諾——從你嫁給我的昨天開始,

變態色魔就永遠消失了——區別只在於消失的方式!如果你選擇捉拿我歸案,一

切就是以悲劇的形式完結。如果你選擇妥協讓我逍遙法外,我們將擁有大團圓的

喜劇結局!」

他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說:「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喜劇方式消失的色

魔絕不會再重現世上!這是我的承諾……如果將來你發現我違背了承諾,你隨時

可以再把我繩之以法!」

石冰蘭的心再次動搖了!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她執著固守的那些基本價

值觀、法律觀和理想信念,都在黑暗的誘惑中搖搖欲墜。

可是想起枉死的丈夫,她又滿腔憤恨,半晌才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你沒有

設下圈套,騙我誤殺了忠平,也許我會答應你的……但是現在,只有讓你接受法

律的制裁,才能對得起他的在天之靈……」

余新輕輕一笑:「說來說去,你還是死抱著法律的教條想不開!如果今天犯

罪的不是我,而是……嗯,比如說你姐姐!你還能這么堅定的維護信念,也把她

送上刑場嗎?」

「我姐姐不會犯罪的!不許你拿她做比喻……」

「是嗎?」

余新意味深長的說著,臉上又露出嘲諷的笑容,對著石香蘭比了個手勢。

石香蘭臉色頓時蒼白,但還是勇敢的點了下頭,冷冷說道:「小冰你錯了!

姐姐也會犯罪的,而且還是死罪……」

她邊說邊伸出手。身旁的孟璇立刻將配槍上膛,放到了她掌中。

這是石冰蘭剛剛錯殺了蘇忠平的那把槍。沉重的配槍,握在石香蘭手中連拿

都拿不穩,全靠孟璇幫助托住她的手腕才沒有跌落下來。

烏黑的槍口緩緩調轉,對准了倒在地上的沈松。

石冰蘭霎時明白了過來,大驚失色道:「不!姐姐你不能這么做!千萬不能

啊……」

「開槍!」

余新一邊喝令一邊取出手機,打開拍攝功能,雙眼閃動出殘忍興奮的光芒。

石香蘭瞪大眼,吃力的將槍口瞄准沈松的腦袋,顫抖著手指扣動了扳機。

「砰!」

轟鳴聲中,強大的後挫力將石香蘭幾乎整個人推了出去,配槍也失手滑脫,

幸好孟璇伸臂扶住了她,才沒有失去平衡的摔倒。

「沈松!」

石冰蘭驚恐得大叫一聲,定睛看去,這一槍只擊中沈松的腹部。顯然是姐姐

扣扳機的瞬間,手腕發抖被震開了。

但子彈畢竟擊中了血肉之驅,沈松已經痛得彎腰縮背,鮮血汨汨淌了出來。

「沒打中,再來!」

殘酷的命令聲中,石香蘭咬牙掙扎著站穩身體,重新端起配槍,瞄准了沈松

的後腦再次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徹大地,沈松的右肩應聲轟出了一個血洞,更多的血水狂涌而出。

這一槍仍然打歪了!石香蘭也仍然震得跟蹌後退,配槍脫手飛出。

但她只稍微喘息了幾口,就再次接過孟璇檢起遞來的配槍,用兩只手一起握

住。

「姐姐!快住手……你不能殺他!他是無辜的……姐姐!」

石冰蘭歇斯底里般狂叫,在地上翻滾著,想要阻止姐姐再次開槍。

然而余新一腳踹下,狠狠踩中了她的左足,令她無法再前進半尺。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中,沈松右胸中彈,發出悲慘的痛呼聲。

「香蘭……你……你……為什么……啊……為什么……」

年輕的醫生口鼻嗆血,神色充滿懷疑和驚訝,彷彿無法相信仰慕已久的石香

蘭竟會開槍轟擊自己!

石香蘭的眼淚流了下來,臉上的神色是如此愧疚、如此哀傷,彷彿再也不忍

心多開一槍了。

石冰蘭心中燃起希望,苦苦哀求說:「求你聽我一句,姐姐!現在停手還來

得及……」

「太晚了!」

石香蘭突然尖叫起來,蹲下身將槍口直接頂住沈松的太陽穴,毅然扣動了扳

機!

「砰!」

天空為之震顫!

鮮血和腦漿一起噴灑而出,濺得石香蘭滿臉都是紅白液體,看上去是那樣的

可怕和陌生!

「不!」

石冰蘭雙眼發黑,幾乎昏了過去!就算是剛才親手殺了蘇忠平,她的叫聲都

不如此刻淒慘。

硝煙散盡,只見沈松腦骨洞穿,雙眼翻白,已經英魂歸天!

這一槍總算打中了!

石香蘭長長吁了口氣,雙腿一軟,整個人虛脫在孟璇懷中。

余新哈哈大笑:「做得好!香蘭,你今天的表現一百分!」

「謝謝……主人誇獎!」

石香蘭疲乏的擠出一個微笑,淚珠卻像斷線珍珠一般流下,嘴里喃喃的念著

「對不起」,表情更是無比的悲傷。

「好啦,現在就讓我們看看,你維護法律正義的信念到底有多強!」

余新灑然笑著,示意孟璇將石冰蘭脫臼的雙臂「卡、卡」裝回,然後將冒著

煙的配槍交到了她手中。

「你……你……你這個惡魔!」

石冰蘭嘴唇顫抖,手握發燙的配槍,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握著,以至於手背上

都冒出了青筋。

「要擊斃我,還是逮捕我,悉隨尊便!」

余新淡淡一笑,隨手將手機拋到了一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石冰蘭身體也顫抖了起來,握槍的手腕也在一起抖,而且抖得更厲害。

「別忘了還有我,好妹妹!」姐姐的聲音平靜地響起:「現在連我也是殺人

犯了,請給我戴上手銬,讓我一起接受法律的制裁!」

「噹啷啷」一聲響,配槍重重的掉落在地。

石冰蘭猛然撲倒,臉埋藏在雙臂之中,像個失去最寶貴東西的孩子般嚎啕大

哭起來……

這時候天完全亮了,但對於這片墓地來說,黑暗卻剛剛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