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高潮在警局中午十二點整(1 / 2)

冰峰魔戀 秦守 9497 字 2020-07-22

石冰蘭匆匆走進了f市交警大隊,進入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這里她只是個一般的女交警,原本是沒有獨立辦公室的,但她是整個交警大隊唯一的女性,而且又有孟璇全力照顧,因此交警大隊特意破例,專門給了她一間辦公室,供她午間休息使用。

關上辦公室門,石冰蘭只覺得疲憊之極,真想一頭倒在地鋪上好好睡一覺。

別看交警的工作只是站在路口指揮車輛,但要自始至終保持標准姿勢站立,雙臂還要揮來揮去,幾個鍾頭下來也是極其耗費體力的。再加上她產後雖然有步驟地加強鍛煉,但畢竟沒能恢復到之前的全盛水平,總是感覺自己身體素質已大大不如從前,仿佛特別容易疲累。

尤其是今天,那個命中注定的魔星又出現在眼前,更令她心煩意亂!

石冰蘭當然沒有忘記,今天就是余新出獄的日子。原本她今天正好輪休,完全可以親自到監獄接他的。但她卻執意和同事調了班,今天一早就到十字路口「堅守崗位」。

究其原因,她發現自己是在潛意識里害怕面對余新,並非是恐懼他這個人,而是有種手足無措、無顏面對的微妙心理。因為她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好了!是繼續拿他當犯人?還是拿他當丈夫、甚至當主人?

她只能選擇逃避。雖然,逃避也只是一時的,但能推遲一刻見面對她來說都是福音。

當余新走下警車,站在人行道邊遠遠觀察時,石冰蘭其實一早就望見了,但她卻裝作沒有看見,只希望他能識趣一點,不要打擾她的工作,其他一切等到下班的時候再說。

然而那個醉漢的出現,卻令這個願望落空了。不過,當余新挺身而出,大聲說:「我是她老公!」並執意要醉漢向她道歉時,她心中還是微微涌起一絲感謝。

不過,想起悲慘死去的蘇忠平,她的心一下子又冷了,覺得對這個「現任丈夫」仍是充滿仇恨和嫌惡。

雖然再也不可能報仇了,但是,這個男人只能控制她的肉體一輩子,永遠也得不到她的心!

唯一可憐的就是女兒小容了!或許一生之中都不可能得到真正和諧的家庭、父母完整的愛。

想到剛出世半年多的親生骨肉,石冰蘭不禁黯然神傷。雖然這是色魔留下的孽種,在懷孕期間她曾無數次想要將之打掉,但一旦生下來之後,女人天生的母性還是立刻發揮了作用。

她還清楚地記得生產那天的情景,當時在病房里陪產的是姐姐石香蘭。在姐姐的鼓勵下,她熬過了女人一生之中最大的痛楚,順產下了一個六斤多重的小女嬰。

當她在疼痛之中睜開淚眼,第一眼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時,她立刻就從內心深處涌出了強烈的母愛。真是太可愛了!那圓圓的小臉蛋,粉嘟嘟的嘴唇,胖乎乎的小手小腳,還有那好奇張望的眼神,全都透著天真無邪,簡直就像個降臨凡間的小天使。

是的,天使!雖然是魔鬼的女兒,但長大一定是個天使……

「啊呀!」

石冰蘭忽然低低驚呼一聲,伸手捂住了胸部,小心翼翼地挪到沙發邊坐下,先扯掉領帶,然後一顆一顆解開交警制服的紐扣。

她感覺到自己又溢奶了!

自從生產之後,她的奶水就十分旺盛,一點也不亞於曾被余新取笑為「大奶牛」的石香蘭,甚至奶頭的敏感程度還更在姐姐之上。平常只要一想到女兒,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現哺乳畫面,奶水就會立刻如開閘一般分泌出來,而且又快又急。

這真是件尷尬事!

正因為如此,石冰蘭每天上班不得不准備四、五個胸罩備用,而且每個胸罩都是特制的超大罩杯加吸水海綿墊底,足以吸收不少奶水,但即便如此,差不多每隔兩個小時也必須另換干凈的胸罩,否則就會「滿溢而出」了!

這給石冰蘭帶來了無窮煩惱,最大的煩惱是每指揮交通兩小時,就不得不讓同事頂替一陣,自己迅速奔回辦公室換好干凈胸罩,再回去十子路口指揮。

不過很奇怪,今天從早上八點執勤到十二點,居然一次也沒換過胸罩。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見到余新後心緒煩亂,腦子里一次也沒想起過女兒,所以才延緩了奶水滲透的速度,直到現在才剛好滿溢。

交警制服的紐扣全部被解開了,石冰蘭剛剛脫掉整件制服,突然有敲門聲「砰砰砰」響了起來。

她吃了一驚,轉頭大聲問:「誰啊?」

「是我啊。」門外傳來交警大隊隊長的聲音,用洪亮的嗓門嚷道:「你還沒下班嗎?嗯,我跟你說一聲,今天下午你還是回家休息吧,我另外安排同事接替你工作!」

石冰蘭愕然道:「為什么啊?我可以上足一天班,沒問題啊!」

「不不,你應該早點回去陪你先生!」只聽大隊長抱歉的笑道:「剛才孟隊長大架光臨,多虧她提醒,我才知道今天是你先生『出來』的日子啊!咳,你怎么不早說呢?這么重要的日子,你應該去接你先生,好好跟他團聚才是!再讓你上足一天班就太說不過去啦,以後大家都會罵我太不近人情了!」

石冰蘭一聽就急了:「您別聽小璇的,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您還是讓我上班吧……」

她邊說邊站起身,走過去想打開門面對面說服上司,但才走兩步,猛然醒悟到自己上身制服已褪下,僅剩一個貼體胸罩在身,哪里方便開門呢!

「行啦行啦,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就這么說定了啊,不然孟隊長以後改罵我了!好了,我還有個電話要接,先走一步了,拜拜!」

說完,這位大隊長就邁步離開了。他來得快,去得也快,腳步聲很快就消失了。

石冰蘭氣得狠狠頓了一下足,咬牙切齒地說:「就算不上班,我也不回家陪你們,看你們怎么辦!」

她想反正女兒有姐姐石香蘭代為照顧,也不必要擔心,於是繼續低頭更衣。

這時她上身僅穿著個象牙白的半罩杯胸罩,盡管有海綿墊底,但罩杯還是基本上被打濕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奶腥味。

在透窗射入的陽光映照下,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對原本就堪稱波霸的超級巨乳,現在又隆重「升級」了。就算是這樣h罩杯的特大尺碼胸罩,也只能勉強兜住那對西瓜般大小的巨碩乳球,絕大部分雪白肥膩的乳肉都擠壓在外,不僅令人感到沉甸甸的額外負擔,更帶來一種壓迫呼吸的視覺效果,堪稱超級震撼!

不過石冰蘭自己看在眼里,卻只覺得悲傷、恥辱和丟臉,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惡心。

她甚至不願意多看自己這對傲絕人間的巨乳一眼,直接將浸滿奶汁的胸罩摘了下來,放進了擺在桌上的一個紙袋中。

然後她伸手到旁邊另外一個紙袋,准備摸出一件干凈的胸罩換上。

但奇怪的事發生了,這個紙袋赫然是空的!

離家前准備好的另外四件干凈胸罩都不見了!

石冰蘭呆住了。

——難道交警大隊里出現了「內衣小偷」?

——不,這是不可能的!這間辦公室外面走廊就裝有監視器,誰進入過這里一查就知道!

石冰蘭只沉吟了一秒鍾,就立刻想到拿走四件胸罩的人是誰了。孟璇!毫無疑問一定是孟璇!

這小女警剛才來到這里,不單給交警大隊長下命令逼迫自己放假,而且還故意拿走了所有干凈的胸罩,令她除了選擇盡快回家更衣外,再沒有其他好辦法解決困窘!

這真是欺人太甚了!

石冰蘭怒氣上涌,冷笑一聲,在心里做出了一個令她自己——應該說是過去的自己——都絕對不肯相信的決定。

她先拿起杯子,耐心地將雙乳里的奶水輪流擠盡,然後也不戴胸罩了,就這么撿起交警制服披在身上,一顆一顆地扣好了紐扣。

——你們以為我不戴胸罩就不敢出門嗎?嘿,你們錯了……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害羞、自尊心特別強的石冰蘭了!我這就出去讓你們瞧一瞧……到時候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誰先頂不住覺得丟臉!

心中泛起一股輕微的報復快感,石冰蘭拉開辦公室門,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她走得很平穩、很慢,每走一步,胸前豐滿無比的雙乳都是一下劇烈抖動。如果邁的步伐稍大、稍快一些,抖動的幅度就以幾何級數增加,並且很容易就會積累成洶涌澎湃的乳浪,令她自己都感到抖得太厲害了,不得不放慢步伐減輕胸口的震盪感。

不過,她卻還是堅定不移地向前走著,很快就走出了交警大隊。

由於是中午吃飯時間,同事們基本都到飯堂去了,剩下的也值班未歸,所以沿途倒是沒有碰到任何人,免去了尷尬。

石冰蘭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出了交警大隊後四下一望,沒看到余新或孟璇駕車來接她,反而意外地發現有一輛電視台的采訪車停在不遠處。

她正想悄悄躲開,但已經來不及了,采訪車門打開,一個年輕的女記者手持話筒,帶著個扛著攝像器材的助手直撲了過來。

「石隊長,我是f市電視台的記者曾潔。我想采訪一下您……」

石冰蘭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你搞錯了,我早就不是什么隊長了!」

「抱歉抱歉,我叫慣口啦!」女記者追了上來,滿臉堆笑地恭維說:「雖然您已經不在刑警總局工作了,可是大家都說,您仍然是本市當之無愧的『第一警花』!」

「謝謝,過獎了!」石冰蘭冷淡地說:「我已經公開聲明過了,今後不再接受媒體的采訪。您請回吧!」

女記者卻不依不撓,亦步亦趨地追著她,半懇求地說:「我就兩個問題,最多耽誤您五分鍾……要不,三分鍾也行!」

石冰蘭不容商量地搖搖頭。過去一年來,媒體對她的各種污蔑報道令她傷透了心,尤其是在「槍殺前夫」的問題上,不管她如何回應,最後報道出來的都是負面消息。每一次采訪,對她來說都猶如往傷口上再撒一把鹽,令她痛苦莫名。

因此她後來聲明「封口」,對所有記者的來訪一律拒之門外、閉口不談,起初曾掀起更大的抨擊浪潮,但隨著時間的過去,公眾的視線被其他新聞吸引,媒體對她的興趣也漸漸消失了,最近三個月采訪者更是完全絕跡。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又有電視台的記者重新臨門。

「聽說您先生今天出獄了,但是您卻沒去接他,請問這是為什么呢?」

女記者完全不識趣,索性直接把問題拋了出來,手持的話筒幾乎碰到了石冰蘭臉頰。那助手更是「敬業」,一路小跑沖到了石冰蘭前面,扛著攝影機對准她倒退而行,將現場發生的情形一一攝入鏡頭。

石冰蘭厭惡地避開,一言不發加快腳步,心中打定主意絕不回答一個字。

「有人向我們報料,說是因為你們夫妻倆感情不睦,彼此早就貌合神離了,請問是真的嗎?」

「如果關系長期不能好轉,您會考慮離婚嗎?」

「有消息說您先生在監獄里就委托了律師,准備跟您爭奪女兒的撫養權,您打算怎么應對呢?」

女記者連珠炮般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加油添醋,一邊問一邊仔細觀察石冰蘭的反應,顯然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女兒」兩個字一入耳,石冰蘭霎時就像中了魔咒一樣,就感到雙乳乳尖一顫,兩股熱流無聲無息地泌了出來。

她下意識地抬起雙臂抱在胸前,緊張地停下了腳步,全身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起更大的洪流。

女記者還以為這個問題擊中了要害,精神大振,興高采烈地再次將話筒湊上:「這么說消息是真的了?余先生這么想要撫養權,難道您女兒的確是他親生骨肉嗎?早在您被色魔沈松抓住強暴之前,您就已經懷上了余先生的孩子?」

左一句「女兒」,右一句「孩子」,就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作響。石冰蘭暗叫完了,只覺得乳尖就像失控的水龍頭一樣猛然放開,更多的熱流汩汩而出。

她的雙臂本能地抱得更緊,隔著制服用力頂住兩粒乳蒂,想把奶水暫時堵截住。

但偏偏這個女記者自以為聰明,接下來的問題全都針對「女兒」而發,令胸前一對「水龍頭」漏得越來越厲害。

「我還要上班,你有什么問題明天再來好不好?我保證,明天一定接受你采訪!」

無奈之下,石冰蘭只得含糊其詞,隨口敷衍起女記者來。

就在五分鍾前,當她憤怒走出辦公室時,心中自暴自棄的念頭達到頂點,對於自己的形象絲毫也不在乎。但一旦發現電視台的攝影機就在眼前時,這巨乳女警麻黃素後悔了。她完全想像得到,假如自己真空上街、奶水溢出的樣子被媒體播放出去,將會給交警大隊帶來多么嚴重的負面影響。

對自己,可以破罐破摔,但對單位的名聲,她卻無法置之不顧。而且這里的同事平時對她都非常好,她絕不能連累他們一起遭殃。

因此,石冰蘭不惜違背意願,忍氣吞聲地與女記者妥協,只要對方肯現在走人,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商量。

「好喔,明天我會再替您做個專訪!」女記者大喜過望,但仍喋喋不休地糾纏,「今天您就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只要一個就好……」

石冰蘭被吵得頭暈腦脹,心中越發焦急。她微微松開手臂,偷眼望向自己的胸部,只見鮮紅的領帶下面,交警制服的前襟已經濕了兩大塊,天藍色的布料變成了半透明狀,十分清晰地映出了里面豐滿巨乳的輪廓,就連兩粒ru頭的形狀都若隱若現,看上去淫靡之極。

真是羞死人了!

石冰蘭漲紅了臉,情不自禁地向街道盡頭眺望。如果這時有一輛計程車經過就好了,她就可以立刻上車逃離這尷尬的場面。

但事與願違,來來往往的車輛中沒有一輛計程車!

那邊女記者仍在死纏爛打,非要石冰蘭「至少對觀眾說幾句話」。就連那助手都在旁幫腔,端著攝影機穩穩對准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余新!你這個混蛋……為什么還不來接我?

心中莫名其妙冒出這句咒罵,石冰蘭緊咬嘴唇,情緒前所未有的矛盾。她實在很不想見到余新,但卻又同時很想他快點過來替自己解圍。

——他指示孟璇拿走我的胸罩,目的在於逼迫我回家,那他應該就在附近等著接我才對啊!為什么到現在還不出來?難道是存心要看著我出丑?

這念頭令石冰蘭又是惱怒,又是焦躁,胸部氣呼呼的一陣起伏,奶水更是加快流出,制服上的濕痕進一步擴散了,有部分已經超過了手臂的遮擋,悄然蔓延到了外面來……

就在這時,「叭叭」的喇叭聲傳來,一輛警用面包車從遠處駛來,停在了路邊。

車門打開,副駕駛座上下了一個男人,正是余新!

「老婆,我……我回來了!」

余新語聲哽咽,奔過來一把抱住了石冰蘭,就仿佛久別的親人終於重逢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石冰蘭一陣反胃。這是三流電視劇里常見場景,居然現實中也有人照抄來表演,真的是太惡心了。

但女記者和助手卻大為興奮,將話筒和鏡頭更近地湊了上去,繼續樂此不疲地拍攝這段三流場景,並且務求拍攝的鏡頭最清晰、角度最多。

「你到哪里去了啊?怎么現在才來?」

石冰蘭跺足恨恨地說。她只有一半在演戲,另一半是真實感情的流露。雖然她討厭他,但此時此刻看到他的確有如見到救星一般,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她希望他趕緊帶她上車離開這里,哪怕表現得粗暴一點也沒關系。

但余新偏偏不合時宜地溫柔了起來,擁抱著她「深情」地說:「是我不好,我來遲了……剛才路上塞車,我只好叫小璇開警車送我過來……」

石冰蘭壓低嗓音:「別廢話了!你要是不想看我被電視台拍到出洋相,就快點掩護我上車!」

余新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低頭望去,只見這巨乳女警的胸前污跡斑斑,濕漉漉的制服緊貼著高聳的雙乳,就跟剛從水里拋出來一樣,令那對豐滿肥碩的肉團透衣顯形,兩粒ru頭更是纖毫畢現,就連滲奶而出的過程都看得清清楚楚,形成了一種另類的「制服誘惑」。

他腦筋轉得飛快,一下子就明白了石冰蘭此刻的處境,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泛起惡作劇的捉狹想法。

「怎么掩護你啊?你的姿勢這么不自然,別人一看就會覺得有問題!」余新輕撫著石冰蘭的背脊,也低聲耳語說:「至少你也應該抱緊我,表現得親熱一點吧。嘿嘿!」

石冰蘭明知他誇大其辭,但這時也顧不上這么多了,垂下手臂,從余新腋下反摟住他強壯的軀體。兩人互相緊緊摟抱著,女人豐滿的乳房嚴絲合縫的擠壓著男人的胸膛,將濕透的制服前襟完全遮住了,不至於暴露在攝影機下。

這情景不單令女記者和助手興高采烈,拍攝得越發積極,就連路邊的行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好奇地駐足觀望。

石冰蘭微感不妥,想要松開手臂,但又怕胸口春光泄露,只得用眼神催促、懇求余新趕快帶她離開。然而余新卻視而不見,神色甚是陶醉,盡情享受著與她成熟胴體全面接觸的滋味。從車禍撞死郭永坤到現在,差不多禁欲整整一年了,現在重新嗅到這巨乳女警身上淡淡的體香,感受到她銷魂的身材曲線,令他胯下的rou棒一下子就亢奮的勃起了!

「兩位、兩位!實在不好意思,能不能打擾一下,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呢?」

煩人的追問聲中,女記者的話筒又無孔不入地伸了過來,想強行插進夫妻倆的頭部之間。

余新左手繼續摟著妻子,右手不客氣地將話筒推開了一些說:「抱歉,我太太過於激動,現在情緒不太穩定,不方便面對鏡頭,有什么問題我來回答吧。」

女記者大喜:「那太好了!余先生,不瞞您說,我們早就想采訪你了,全市人民都非常關心您呢!」

「是嗎?那真是榮幸了。不過我今天只能給你最多三分鍾時間,因為我剛出獄,這九個月已經積累了太多話想跟我太太傾訴。」

「我明白,三分鍾夠啦!」女記者「善解人意」地點點頭,馬上就進入了正題,「首先我想問問,今天我們收到爆料說,你們夫妻倆感情不睦,就快要離婚了,有沒有這回事呢?」

余新哈哈一笑,將石冰蘭摟得更緊了一些,而她也十分有默契地予以配合,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將整張臉埋進他肩膀,一副沉醉於丈夫懷抱的姿態。

「你自己看看,我們像是快要離婚嗎?」

女記者狡猾地轉動著眼珠:「看不出來耶!我們以前也采訪過很多夫妻,明明貌合神離了,但只要有媒體在場就會扮演得很親熱!」

余新聳聳肩:「你要是不相信我們,那也沒辦法啊。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也想反問你一句,為什么就那么相信我們倆要離婚呢?」

「因為那個廣告啊!」女記者沖口而出,「很多人都私下議論,說只要是正常男人,都無法容忍自己老婆拍那樣大膽的廣告……」

「噢,你說是那個『護胸天使』內衣廣告?」

「是的。余先生已經看過那個廣告了?」女記者面露驚異,「您難道……一點都不介意?」

「為什么要介意啊?」余新反問,「我覺得廣告拍得還是很健康的,要不也不可能通審查了!」

「可是很多人都說……呃,我照直說,請您別生氣……很多人說這個廣告有賣弄色相的嫌疑尤其是最後幾個鏡頭,胸部暴露得也太多了……」

「暴露胸部又怎么了?就一定是賣弄色相嗎?」余新正色說:「我看是這些人自己滿腦子色情吧!他們把女人的胸部看成什么了?難道只是為了取悅男人而長的兩團肉?」

女記者不動聲色地說:「那么您呢?您又把您太太的胸部看成什么呢?」

她巧妙地把話題從「全體女人」兜轉到石冰蘭一個人,不管對方如何回答,都絕對能賺到收視率。

「我的看法很簡單,女人的胸部並不是男人的玩物。」余新用慷慨激昂的聲音說道:「造物者賦予女人乳房,目的是為了哺育下一代!女人的乳房是母愛的象征……你明白嗎?母愛!」

這句話說完,他立刻感到懷中的石冰蘭輕微震動了一下,頂住自己胸膛的豐滿乳房傳來急促的心跳,顯然情緒震盪之極。

余新嘴角泛起不易察覺的笑容。這兩句話其實就是石冰蘭本人說的!當時兩人第一次在「黑豹」舞廳里見面,石冰蘭曾憤怒地質問他同樣的問題,然後再厲聲告訴他這個「標准答案」。

現在,他只不過把答案復述出來而已。同樣義正嚴辭,同樣的鏗鏘有力,然而只有最最細心的人,才能聽出他語氣里隱藏的一絲嘲諷和奚落。

這時周圍已有二、三十個行人漸漸聚集了過來,他們顯然對電視台拍攝采訪的過程很有興趣,自動聚攏成了一個圈,將夫妻倆、女記者和助手圍在了中間。

石冰蘭暗暗叫苦,這時候就是想出去都不那么容易了,而且人多視線也多,搞不好就會被誰發現自己胸前的秘密。

她只能下意識地更深縮進余新懷里,豎起耳朵傾聽他和女記者充滿火葯味的一問一答。

「余先生說的很精彩。請問,這也是您太太的看法嗎?」

「當然!其實這是她曾經對我說過的原話!」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您太太為什么不去拍推廣母乳的公益廣告呢?」女記者的思維也相當靈活,一下子就抓到了漏洞,「那樣才符合她對女性胸部的看法啊!現在她拍的卻是能引起男性遐想的內衣廣告,您不覺得這里面有點說不通嗎?」

余新反唇相譏:「你說廣告引起男性遐想,哈,他們自己要遐想,我太太又有什么辦法呢?其實廣告詞里說得很清楚,那個胸罩的功能是『保護胸部』,並沒有說是『取悅男人』嘛!」

「嗯,也就是說,這個廣告完全沒有挑逗的意思隱含在里面?」

「沒有!」余新斬釘截鐵地說:「它的確有另一層隱含的意思,但絕對不是挑逗!真可惜啊,好像大家都沒看出來……」

女記者興奮地問:「是嗎?究竟是什么隱含意思?您能透露一下嗎?」

余新沉聲說:「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吧,自從變態色魔在本市出現後,很多女性……特別是胸部比較偉大的女性,都人心惶惶,再也不敢穿低胸裝上街了,後來警方幾次三番說案子已經破了,色魔已經落網了,但原來都是擺烏龍。我太太相信,不少人一定心中仍然存有疑慮,最後被擊斃的那個沈松真的是色魔嗎?會不會仍然是一次錯誤?」

「是喲,好像真的是這樣呢!」女記者頗有感觸地點點頭,「現在街上穿低胸裝的好少噢,以往這個時候,已經好多女性清涼打扮上街啦……不過,這件事跟您太太拍的內衣廣告,又有什么關系呢?」

「我太太是想用實際行動向大家保證,色魔真的已經被擊斃了!」

余新環顧著周圍所有人,就好像政治家發表演講一樣,將臨時想好的台詞滔滔不絕地說了出來!

「我太太的潛台詞是想告訴大家,所有愛美的女性都可以放心、大膽地穿低胸裝了,她願意帶頭以最性感的形象出現,就是因為她有信心,這么做是絕對安全的!她想告訴大家,真正保護女性胸部的不僅僅是那件胸罩,而是胸罩里面偉大的胸襟,她還想告訴大家,這個城市也許難免會出現強奸犯,但只要每個女性都能積極、勇敢,都肯付出犧牲,這里就一定不會再出現變態色魔!」

話音剛落,所有圍觀行人都「噼里啪啦」鼓起掌來,尤其是幾個身材痴肥、胸部臃腫下垂的丑陋中老年婦女,鼓掌更是鼓得比誰都起勁,一邊為這番話叫好歡呼,一邊互相開心地祝賀明天又可以穿低胸裝了。

女記者大概見慣了這種場面,臉上仍帶著職業化的笑容,等掌聲剛一停歇,就又拋出了一個更尖銳的問題。

「您說本市一定不會再出現色魔?這個……是不是太樂觀啦?警方和專家都說,色魔基本是一些心理有嚴重變態傾向、性格近乎偏執的狂人,他們扭曲的人性往往是小時候遭到沉重打擊後導致的,就算坐牢都難以徹底改變,怎么可能因為您太太的一個內衣廣告,就令他們良心發現不再犯罪呢?」

「僅僅一個光當然不可能做到,所以我們需要做更多事來達到目標!」余新硬著頭皮自圓其說:「嗯……我已經決定了,下個月我會舉辦一個活動,號召本市的商界大佬和我一起出資,共同成立一個『青少年心理輔導基金會』,聘請最好的社工和專家,為那些曾遭受精神折磨的小朋友提供心理援助,讓他們重新熱愛這個社會,拔掉他們心中仇恨的種子……把這件事做好了,讓人人心中都充滿愛,我相信世上就再也不會有變態色魔了!」

這次現場響起的是更加熱烈的掌聲、叫好聲,而且持續了足足半分鍾之久,就連女記者都面露微笑,輕輕地拍了兩下手掌示意嘉許。

「謝謝余先生,謝謝!好人有好報,您會長命百歲的……嗯,我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您究竟有多愛您太太,能給全市市民一個最具體的形容嗎?」

「沒問題!」

余新說完低下頭,猛然吻住了石冰蘭的嘴唇。後者毫無防備,驚愕地瞪大眼睛,嘴巴卻宣告失守了,被對方靈活的舌頭一下子就侵略了進來。

「噢——噢——」

起哄聲、口哨聲一起爆出,圍觀的眾人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不少人更是興奮莫名,差點連巴掌都給拍爛了。

余新仿佛受到鼓勵般,吻得越發放肆了,舌頭在石冰蘭溫暖的口腔中亂掃亂舔,很快就捕捉到了那拼命躲閃的嫩滑舌尖,貪婪地吸吮了起來。

石冰蘭脹紅了臉,本能地就想一口咬下去,但剛才這男人說的話卻猶如暮鼓晨鍾,重重地敲擊在她心頭。

——真正保護女性胸部的不是那件胸罩,而是胸罩里面偉大的胸襟!

——只要肯付出犧牲,這里就一定不會再出現變態色魔!

那個自以為老練的女記者也好,扛攝影機的助手也好,周圍看熱鬧的行人也好,全都以為這幾句話是對全體市民說的!只有石冰蘭一個人知道不是!只有她聽了出來,這些話其實是對她一個人說的。

「偉大的胸襟」真正是指什么,「肯付出犧牲」,犧牲的又是什么?由誰來犧牲?又是向誰犧牲?這些,鼓掌叫好的人群並不明白,然而她是明白的!

是的,她完全明白!

所以此時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不作聲地配合,而且還要配合得很像很像!

——呵呵呵,市民們,你們看到了吧?他愛我,我也愛他啊!我也愛!

石冰蘭仿佛突然興奮起來似的,雙手抱住余新的後腦,激烈而狂熱地回應著他的吻,甚至還主動將舌頭送入他口中,與他的唇舌做最親密的交流。

人群里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鼓掌聲、喝彩聲,就連過往的車輛都減慢了行駛速度,搖下車窗好奇地朝這邊張望。

「真是非常生動的形容。謝謝余先生,謝謝……今天的采訪就到這里,不打擾兩位啦!拜拜!」

女記者心滿意足地收起話筒,帶著助手撥開人群悄然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