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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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夫妻這些年,權仲白真的從沒有在這種事上如此主動過,蕙娘就算真是一身的疲憊,也免不得有些心跳,她扇了扇眼睫毛,在權仲白懷里挪動了一下,半心半意地埋怨起了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總有一天,若權仲白主動了,她可得變著法子地折磨他,誰讓……誰讓他次次都表現得這么假道學?好像她才是那個登徒子一樣,這個人真氣死人了……

可這會兒,當權仲白真的把她密密實實地擁在懷里,身上那股略帶了葯香味兒的氣息,淺淺淡淡地被經由水汽被氤氳而出的時候,蕙娘本來很硬的腰骨,還是被……被旅途的疲憊,熏陶得漸漸軟了下來。她咬著唇,帶著貨真價實的委屈,卻又那樣做作地白了權仲白一眼,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么撒嬌的時候,「不成,我……我要聽點好聽的。」

權仲白一直以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這個她心里明白,可次次歡.好,從前都是她在主動,她都已經放下架子了,若還要那樣溫言軟語的,最後一點面子該往哪擱?就是她想撒嬌放賴,她也根本不會允許自己流露出除了掌控以外的情緒,即使哪怕是一點兒,那也有損於她的尊嚴。不過,現在是權仲白主動求歡,那就又不一樣了。見權仲白唇角微勾,慢慢地沖自己俯下身來,蕙娘先並不動,只是凝視著權仲白,等他的唇快觸碰到了自己的時候,才略略偏開頭,只讓權仲白親到了唇角,她輕笑道,「壞郎中,你別想……嗯,敷衍過關,人家又不是布娃娃,還能任你擺布么?」

雖說這話,還是和以前一樣,仿佛透著十足的挑釁、十足的傲慢,可是被她這樣帶著笑意、帶著喘息、帶著嬌媚地說出來,這份傲慢,也不過是甜品上撒的那么一點兒花椒,清涼涼、麻絲絲的,把甜味撩撥得更迷人。權仲白的態度,本來就比從前軟和,被蕙娘這嗲得幾乎有失體統的話一說,他的眼眸里,也含上了一點笑意。他從善如流,「那,你想要我說什么?」

衣服都還沒脫呢,一邊問,手指一邊就鑽到了中衣里,雖說夏天衣衫穿得薄,可這也……蕙娘扭了扭身子,星眸半眯,思維漸漸散漫,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笑道,「那得你自己想……哎呀,別擰那兒,癢——哎!癢死了,你……你討厭死了,權仲白……」

權仲白嗯了一聲,尾音也有點挑高了,他半是戲謔、半是認真地道,「這么久了,你還這樣連名帶姓地叫啊?禮貌呢?看來,不罰你是不成了。」

罰?怎么罰啊?蕙娘咬著唇瞥了權仲白一眼,才要問他,權仲白腰輕輕地一頂,已經把這個問題給闡述得極清楚了。她扭著身子,又是委屈又是難耐地喘了一口氣,含糊地道,「你……討厭,怎么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說嗎?」

她越是迷糊,越是呢喃,權仲白似乎就越有興致,他輕輕地咬著蕙娘的耳廓,低聲道,「我要是事事都順了你的意,你又要覺得我無趣了……」

趕了這么久的路,說實話,她現在是真的有點困了,蕙娘嘟起嘴,又困又累,又不滿又覺得……有點餓,她揉著眼睛,也懶得和權仲白繼續較勁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說,說你想我……」

「我想你。」權仲白輕輕地說,雖說算得上『被迫』,但他的語氣卻很誠摯。他靈巧的手指,輕輕地解開了蕙娘的衣扣,蕙娘忽然發覺自己已經羅衫半解,而權仲白卻還是衣冠楚楚。他發上的水珠,一滴又一滴地落到她面上,微涼的感覺,帶來的卻不是清明,而是越發溫熱的昏沉。她遵循心頭的頭一個想法,想為權仲白解開衣扣,可他的手指卻太不安分,這會,已經活動到了別的地方去。蕙娘才解開了一個扣子,手指就顫動了起來,她不滿地埋怨了一聲,權仲白便半跪起來,帶著笑意凝視著她,一顆顆地解開了紐絆。

在他的眼光里,蕙娘忽而有些害羞,她別開頭去,不敢看權仲白,可她到底還是焦清蕙——雖說害羞別扭,她到底還是自己撩起了羅裙,半張開了腿。

權仲白發出一聲輕吟,下一刻,他忽然出現在蕙娘雙腿之間,用他的身體、他的器官一次又一次地碾壓、摩擦過她的,他從容不迫地在她身上印遍了親吻,胸有成竹地觸碰著她,刺激著她。而蕙娘漸漸地越來越被他迷惑,迷迷糊糊地,她想到了焦勛,想到了定國公,甚至是想到了權季青——這些人對她的欲求,也許都比權仲白更為強烈,她對這些追逐者,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看法,但只有眼前這個人,是她唯一應去渴求,唯一能去渴求的。她需要的東西,只能由他身上得到,那些別人所提供的,讓她也有些心動的情感……

「說……」她半喘著說,以平時絕不會流露出的軟弱和索求,輕聲要求。「說你愛我。」

權仲白的吻停了一刻,在她腰際頓住了,他的唇印在她肌膚上,像是一道清涼的傷口,灼熱得讓她發痛。

隨著寂靜的持續,蕙娘慢慢地將要清醒過來,她的理智一點一點,聚沙成塔,一股難堪聚集起來,讓她的興致漸漸地淡去了。她正想說話時,權仲白又恢復了動作,他向上滑到了蕙娘唇前,在上頭輕輕地印了一吻,略帶嘶啞地道,「我愛你。」

即使兩人間做過了無數親密的接觸,但這……依然感覺過於私隱、過於觸動,過於親密,蕙娘在他唇上輕輕地驚喘了一聲,權仲白卻把握住這個機會,把舌頭伸了進來,他輕柔而穩定地吸吮著她的舌尖、她的齒列,這一吻不像是他在索求,反而像是他在給予。給予一些他不願明說,卻又不想再隱藏的情緒,比起他們之間慣常的、激烈的唇齒交鋒,這樣的一吻,實在是輕柔得她幾乎無法承受。

「我愛你。」當唇瓣分開時,她聽見權仲白輕聲說,「我很中意你,我好想你。」

不知為什么,她竟有點想哭,她不是沒有哭過,如果流淚算數,在他們的交鋒里,她掉過眼淚,被逼得無奈了、氣急了、渴求得狠了。可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從沒有一刻她的心里如此酸軟,她竟無法直視權仲白,她只能緊緊地閉上眼,唯恐一睜眼,淚水便要奪眶而出。

「再說。」她哽咽著要求,「再說……啊……」

權仲白一挺腰,滑入了她身體里,兩人之間不知何時,已經裸裎相對,此時再也沒有一絲隔閡,蕙娘能感覺到他在她身體里頭,沉靜然而又蓄勢待發,她能感覺到權仲白的眼神專注地盯著她,這一切尚未開始,但沉淀在小腹處的熱流,卻好似已經積淀了許久,只要幾個進出就將潰堤。然而權仲白的動作卻並不算快,他慢條斯理地在她體內進出,不像是在排遣自身的欲.望,反而像是……像是……

她的思維蒸發成了一片混沌,像是滾水一樣在她腦海里冒著泡泡,她發出各式各樣的聲音,像是水壺在火上低嘯。世界退化為三個點,權仲白的聲音,權仲白的接觸,權仲白的侵入……

「權仲白,」她斷斷續續地叫,再也沒有任何偽裝,她太疲倦,倦得沒有力氣去壓抑她的情緒,她需要永遠高高在上,永遠胸有成竹,她是焦清蕙——可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考慮這些,權仲白把這些都從她的腦海里擠出去了。她記得的只有這個名字,在激流里將她狠狠地錨定在當地,讓她無法離去,她對他的愛與恨、埋怨與歉疚,在這樣幾乎是無窮無盡的折磨中已經退到了腦海深處,她記得的就只有他,不分好壞、無關愛恨,只是他,占據了她的所有……撫平著她、蹂躪著她。「權、權仲白……」

權仲白輕輕地啃咬著她的唇,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聲音也慢慢地破碎,他低聲說,「阿蕙,我很想你,我很擔心你,我有點後悔讓你出去。」

蕙娘再忍不住,她的世界濃縮成一團白光,一切聲響全都退回了原點,她什么都聽不到,這純粹的極樂卷走了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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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昏睡中醒來時,權仲白竟還沒有離去,他正輕輕地撫弄著她的長發,她的發結已經被打散了,黑發在枕間流瀉,權仲白的長指輕輕地捏著她的頭皮,蕙娘這才發覺她的肩頸有多酸痛,她轉過身,心滿意足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我睡了多久?」

權仲白心不在焉地挑起她的一縷發絲,道,「四個來時辰吧。」

蕙娘挑起一邊眉毛,「四個來時辰,你就一直看著我?」

她到家本來就晚,四個來時辰,已經接近五更了,權仲白輕輕地噴了口氣,道,「我也睡了一會,醒得早而已。」

到底還是回避了蕙娘的問題,她嘟起嘴,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調整了一下姿勢,略帶期待地望著權仲白,而權仲白竟也意會了她無言的要求,他唇邊略現一絲笑意,將她攬入懷中,蕙娘還扭了扭,口是心非地道,「做什么,粘粘糊糊的,比我這個娘們還女氣。」

權仲白道,「哦,不是你讓我抱你的嗎?」

蕙娘哼了一聲,在他懷里調整了一下姿勢,把頭擱到了權仲白肩頭,理直氣壯地問,「我讓你抱的,我說話了嗎?」

權仲白的胸膛無聲地震動了起來,他的手滑落到蕙娘背下,輕輕打了打她的屁股,蕙娘也忍不住小小的笑聲。兩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可室內氣氛,卻是說不出的欣快與寧靜。

「你瘦了。」過了一會,權仲白說,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按著蕙娘的脊背,「我剛給你把了脈,脈象也不如出去前健旺。」

蕙娘唔了一聲,權仲白又道,「我已開了葯,明日起,給你好好補一補。」

「我回來這才多久,你怎么就做了這么多事?」蕙娘忍不住問,「難道你還起來開葯方了不曾?這天都沒亮呢——」

「葯當然是開在腦子里的。」權仲白隨意地道,「一會起來就讓人去抓葯給你,不准不喝。」

蕙娘先道,「你把我當孩子嗎?」想到葯味,她又不禁道,「你不說還喝的,你說了就偏不喝。」

權仲白的聲音又帶了點笑意,他柔和地道,「哦,不聽話?」

察覺到他的手有往下的趨勢,蕙娘忙道,「不要……我……我還有點酸……」

她在權仲白懷里動了動,白了他一眼,「你就只會這個呀?」

權仲白失笑道,「你還指望我會哪個?」

蕙娘也不知為什么,這會是真有點害羞了,她扭了一會,才道,「嗯……也還有別的事可以做的呀……」

「比如?」權仲白從容地問,蕙娘卻說不下去了,只好橫了權仲白一眼,悻悻然地住了口。

又過了一會,權仲白低下頭在她耳邊道,「你在嘟嘴。」

「我生氣,不行啊?」蕙娘道,「你……」

她的聲音弱成了權仲白口中的一點呻.吟,手也自動環上了他的脖頸,她緊緊地靠著他,緊得恨不能消失每一絲空隙。過了許久,權仲白才將她放開,他的聲音有點不穩,「你會乖乖吃葯了吧?」

蕙娘撲哧失笑,環住他的脖子,輕言淺笑,「再親我一下就吃。」

結果,這再親一下,變成了兩下、三下……差一點點就又要擦槍走火,不過,權仲白到底還是克制住了,他說,「你現在的確有點元氣虛耗,這一陣子還是要以調養為主,這種事不好太頻繁。」

兩個人論年紀都不小了,這等鴛鴦交頸、耳鬢廝磨的事,做來卻有點生澀,隨著天色漸漸放亮,蕙娘漸漸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卻又不願離開權仲白的懷抱,好在權仲白看來也不大介意,她便挨在他懷里,同他說些在路上的生活瑣事。

權仲白也算是大秦難得心胸開闊的男子漢了,對蕙娘扮男裝同桂皮、綠松出門,半路還把綠松甩掉,只帶著一個小廝上船的事,他沒有流露出丁點不快,只是很關心她在路上的飲食起居,蕙娘也說了許多她在當地吃到的特色美食給他聽,又說了文娘的事,還說到了在船上遭遇的風雨,「那么大一個人,那樣就被吹沒了……唉,她本來不想過去關窗的,只因我、桂皮畢竟是客,又在門口……也是我沒想到,想到了也就不讓她過去了。」

權仲白居然也認得不幸去世的小寒姨娘,「孫夫人身邊的陪嫁大丫頭,在她身邊也有些體面的,這一次讓她過去,也是讓她看著定國公不要亂來的意思。」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又道,「生死有命,這種事誰說得清楚?若你跟在我身邊,對這種事會更加習慣的。」

聽到她去吉原見識的事,他也不覺荒唐,反而拊掌大樂道,「有意思,我也沒去過這等煙花之地,下回若能重臨故地,還要請公子帶我去見識一番。」

蕙娘眯眼道,「你真沒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