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賈寶玉篇(1 / 2)

寶玉十歲那年,上午在村子了轉了半天,跑到村里的戲院時,那個陰暗的角落里,已有十幾個小孩圍坐在焦大前了。

正值冬日,陽光從破窗射進來,照在十幾個小腦袋上,從後面望去,後腦勺細黃的發邊鑲著一輪微微的金光,焦大面朝這邊,正得意地笑著,露出一口稀落的黃牙,幾處烏黑。

寶玉知道他已經開始講故事了,悄悄走過去,從兜里摸出幾根煙頭,放在焦大面前,那里已堆了一大攤煙頭。

幾個小孩看了他一眼,靜悄悄的,誰也沒吭聲打招呼,又將目光集中在焦大臉上,氣氛很神秘。寶玉也知道規矩,屏著呼吸,在旁邊坐下,聽焦大說些什么。

雖然是嚴冬,焦大只穿著一件破爛的大襖,有幾處裸露出焦黃黑瘦的肌膚,躋著一雙破軍鞋,裂口處腳趾探出一動一動,一只飛蟲繞著他上下飛舞,最後停在他嘴角的唾沫上。

焦大見十幾雙眼專注地盯著他,不禁有些得意,他焦黑的手抖抖地伸向破口袋里,掏出幾根煙頭,用白紙一包,搓成一棍,點燃了,煙在一束陽光下升騰散開。

焦大是村里的孤老頭,煙癮很大,專撿別人扔在地上的煙頭抽。據說他早年參過軍,打過仗,以前還是國民黨的一個團長呢。

他肚里裝著許許多多的故事,有打仗的、有古代的、有動物的,吸引著村里的小孩撿來煙頭換故事聽,但最神秘的、讓小孩撿最多煙頭來換聽的,卻是黃色故事。什么小賈瑞打豬草呀、什么河里洗澡屌被貓刁走呀、什么誰摸黑偷進寡婦屋里呀、誰在地里野合被人看見呀,著了魔的一幫孩子成天四處找煙頭,攢夠了就到戲院的一堆廢棄木料旁,要求焦大講故事。

這次講的是焦大自己的故事,他當團長的時候偷的一個女人。寶玉到的時候故事已講了一半,聽到的第一句是:「她的水很多,嘩啦嘩啦的,濕了一床」一個年紀稍大的孩子忍不住問:「她的逼長得什么樣?」這下幾個小孩呼吸都不敢出,臉憋得紅紅得,他們最好奇的就是女人的那個東西。

焦大舔了舔嘴唇,說:「女人的逼都長得差不多,她的就是毛更多一點,肉更厚一點。」那個年紀稍大的孩子又問:「女人長得差不多的逼又是怎樣的?」焦大想了半天,終於說:「女人的逼跟上面的嘴差不多,只不過上面是橫著的,下面是豎著的,還長胡須。」十幾個小孩「啊!」的一聲,都吃驚地叫起來。寶玉腦袋里就塞進一張嘴,長著胡須,還一張一張地動,一下子有點迷糊得要暈了。

正在這時,寶玉聽到他奶奶的呼喚聲,該吃午飯了。奶奶倚在門邊,直等他走近才開始罵:「死到哪去了?那么好玩的?飯都不知道吃了?」又在他後腦勺用力一戳,寶玉矮身一笑。心里卻熱乎乎的,他漸漸喜歡奶奶的這種疼愛方式了。

寶玉的父母親都已開始吃了。母親正要板起臉,卻見奶奶叮叮顛顛的在後戳罵寶玉,寶玉卻一路笑嘻嘻過來,也忍不住好笑,罵了聲:「野種!成天就知道到處瘋跑!」寶玉見父親停下碗盯著自己,不敢再笑,乘了飯,沾著凳角,低著頭一個勁兒扒飯吃菜。

一撇眼,見母親張著嘴一口一口的嚼著,不由想起焦大說的女人下邊長著胡須的嘴,一陣古怪的感覺讓他走神,米飯漏出不少。

母親王氏見了,忍不住又數落:「你看看你,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真是個野種!」寶玉無疑是父母親的親生兒子,一直不明白媽媽為何總愛罵他作「野種。」他卻不知道,這里還有個小秘密。

原來寶玉的父親賈政算是村里的文化人,讀完高小,娶了鄰村教書先生王家的女兒,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卻沒生個兒子,家里隱隱的不活氣。

十年前的一天,賈政和他老婆王氏帶上午飯到黃坑隴田里爬草。黃坑隴離村里十幾里路,是村子里最遠的一處田地。隊里的人大都只種晚稻,為省事。但賈政家中等著張口吃飯的人多,於是種了兩季稻,指望多收成些。

兩人一地里挑著東西,很少搭話,到了地里,綠茫茫的一片田里空無一人,整個山谷就賈政與婦人,靜得可怕。

賈政卸下化肥,在空地上清理出一塊干凈的地方,調理肥料,婦人先下田爬草了。

這天熱得跟什么似的,才八九點鍾,日頭已毒辣辣的,田里的化肥經這么一曬,漫起一股氣味,窩在田里,使人氣悶難受,兩人都沒什么說話,只顧悶頭干活。

實在忍不住了,才直腰站一會兒,望望四周,直想到岸上休息一會。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該吃飯了,兩人歇了活兒。

賈政爬上岸,赤腳踏著溫熱松軟的田埂,一種疲憊之後那股輕松勁兒令他感到無比的愜意。走到小溪去洗手腳,才一入腳,冰涼的溪水從腳底浸透上一股涼意,十分舒暢。

賈政忍不住一下歪在溪水里,任溪水從身上、耳邊流過。冰涼的溪水浸泡全身,頭上是悠悠白雲,賈政似乎又回到調皮的孩童時代,一改平日的穩重正經模樣,孩子氣地「噢哦」直叫,把婦人逗得吃吃直笑。

賈政望著婦人,見她衣褲都沾了泥,頭發紛亂,有幾處掉下來遮住了眼睛,白嫩嫩的臉被太陽曬得暈紅,帶著點疲倦,比平日添了一股動人的味兒,褲腳高高掠起,露出雪白的腿兒,在清清的溪水里分外白嫩。不由性起,一手水潑向她身上。

婦人笑嗔道:「你作死啦,沒大沒小的,象什么樣。」兩人俱已三十出頭,婚後很少這么嬉鬧。賈政笑道:「這兒沒一個人影,要那模樣干嗎?」說著又掬起一手水撲向她臉上,婦人笑罵著,一邊躲避,一邊也將水掠向他。賈政玩得興起,漸迎著水兒靠近她,一把將婦人掀翻在水中。婦人忙手忙腳,亂舞亂踢,口中早嗆了一口水,爬起身,咳嗽著,笑罵著。

賈政笑道:「先別罵,你看看你那模樣。」原來婦人一身穿著薄薄的衣褲,給水一浸,濕淋淋的緊緊裹住全身。沒帶乳罩,上衣貼著那乳,整個如裸露出一般,下邊褲子包著兩瓣屁股,更是不堪入目。

婦人忽然一陣害羞,臉上飛過一片紅暈,別過身子去整理。賈政自結婚後從未見她如此情狀,一時恍恍惚惚,感覺一股沖動洶涌而至,一把推翻婦人,兩人就在岸邊草地上翻天覆地弄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