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綺夢(01)(1 / 2)

話說當日寶玉在可卿房中午睡,剛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猶似秦氏在前,遂悠悠盪盪,隨了秦氏,至一所在。但見朱欄白石,綠樹清溪,真是人跡希逢,飛塵不到。

寶玉在夢中歡喜,想道∶「這個去處有趣,我就在這里過一生,縱然失了家也意,強如天天被父母師傅打呢。」

正胡思之間,忽聽山後有人作歌曰∶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閑愁。

寶玉聽了是女子的聲音,歌聲未息,早見那邊走出一個人來,蹁躚裊娜,端的與人不同。寶玉見是一個仙姑,喜的忙來作揖,問道∶「神仙姐姐不知從哪里來,如今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這是何處,望乞攜帶攜帶。」

那仙姑笑道∶「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之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痴,因近來風流冤孽,纏綿於此處,是以前來訪察機會,布散相思,今忽與爾相逢,亦非偶然。此離吾境不遠,試隨吾一游否?」

寶玉聽說,便忘了秦氏在何處,竟隨了仙姑,至一所在,有石牌橫建,上書「太虛幻境」

四個大字,兩邊一副對聯,乃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轉過牌坊,便是一座宮門,上面橫書四個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對聯,大書雲∶厚地高天,堪嘆古今情不盡;痴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償。

寶玉看了,心下自思道∶「

原來如此。但不知何為「古今之情」,何為「風月之債」?從今倒要領略領略。」

便隨了警幻來至後面。但見珠簾綉幕,畫棟雕檐,說不盡那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更見仙花馥郁,異草芬芳,真好個所在,但不知如何,竟有些熟悉似的,心下不禁訝異。

警幻見他有些出神,便笑道∶「寶玉,是否覺得曾經來過?」

寶玉一怔,道∶「正是如此,當初見林妹妹時也是……呀,仙姑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呢?」

警幻笑道∶「進去後再慢慢告訴你吧。」

說畢,攜了寶玉入室。但聞一縷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

入座後,小丫鬟捧上茶來。寶玉自覺清香異味,純美非常,但疑團在胸,忙道∶「還請仙姑告知先前之詳情,這些與林妹妹有何關系呢?」

警幻點點頭道∶「你一不問香,二不問茶,對妹妹倒是念念不忘,果然是我輩中人。好吧,我就告訴你實情。你本是女媧娘娘煉石補天時多出的一塊,後來煉成人形,號神瑛侍者,在這太虛幻境你可是唯一的……」

還未說完,她便輕笑了起來。

寶玉悟得她言中之意,臉上不由一紅,卻仍追問道∶「那林妹妹呢?」

警幻道∶「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絳珠草一株,得你日以甘露灌溉,這絳珠草始得久延歲月。後來既受天地精華,復得雨露滋養,遂得脫卻草胎木質,得換人形,號絳珠仙子──也就是你的林妹妹了。」

寶玉心下一震,道∶「原來如此!那林妹妹為何要下凡呢?」

警幻用手點了一下寶玉的額頭道∶「明知故問!還不是你自己闖的禍?」

「我?!為什麽?我……」

「都是你思凡下界,絳珠說還有欠你的眼淚沒還,便跟著去了。不僅如此,其他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都怪你四處留情。看看現在,我這里冷冷清清的,你說,怎麽補償我?」

「我……」

「算了,今天該是可卿的,不過下次可別忘了。來吧,我先授你雲雨之事,我的天下第一淫人!」

寶玉聽了,唬了一跳,忙答道∶「

仙姑差了。我因懶於讀書,家父母尚每垂訓飭,豈敢再冒「淫」

字。況且年紀尚小,不知「淫」字為何物。」

警幻笑道∶「喲,想不到下去沒幾天,卻學的一身道學氣。你不知的話,怎會將這太虛幻境變成了你的後宮?現在只不過是你的本性未覺醒而已。你本為玉石,故而含玉而生,玉者欲也,整天掛在脖子上還說不知道!你到底還想不想與絳珠作一對神仙眷侶?」

「想啊,不過……」

「想就學呀!何況不止是絳珠一個,你不學的話如何去應付那些姐姐妹妹?──這可不同於當初在仙界。」

「原來她們都是……既是如此,還請仙姑多多指教。」

「都說明了,你也不用再叫我仙姑,還是跟以前一樣叫警幻好了。昔日黃帝御女三千而成仙,彭祖八百而不老,可見房中術的妙用。黃帝問素女之事後人載於《素女經》中,今天我就教你其中的第一式──龍翻。令女正偃卧向上,男伏其上,股隱於床,女舉其陰,以受玉莖。刺其谷實,又攻其上,疏緩動搖,八淺二深,死往生返,勢壯且強,女則煩悅,其樂如倡,致自閉固,百病消亡。其意為女的仰卧,男的俯卧在上面。腳放在女性的大腿之間。女性將腰部抬起,以yin戶(口)承受玉莖。玉莖要刺激yin蒂,攻擊yin戶的上方。插入後,必須緩慢的抽動,進行八淺二深的方法。當玉莖變硬後拔出,稍為軟化之後再插入。只要依據這種死去生還的原則,玉莖會變得強壯。而且,不但會使女性感到愉悅,還會因為yin道的收縮除百病。」

寶玉仔細聽著,警幻又詳加解釋,使他只覺豁然開朗,警幻又問道∶「怎麽樣,都明白了吧?」

寶玉點了點頭,警幻道∶「既是如此,你還是先去和可卿試試吧。要不是我說宮中無人,將她強留了下來,恐怕今天這就只剩下我一個了。你也要好好安慰她,我可是答應了帶你前來相會才讓她留下的呢。」

說著送寶玉至一香閨綉閣之中,其間鋪陳之盛,乃素所未見之物。另有一位女子在內,其鮮艷嫵媚,有似寶釵,風流裊娜,則又如黛玉。警幻推了寶玉入房便掩上門自去。

寶玉記起警幻前言,便上前問道∶「這位想必就是可卿仙子了,幸得警幻之助,今日能夠得識仙顏,真是三生有幸。」

可卿抬起頭看了一下,隨即又低了下去,卻有兩顆珠淚沿著玉頰滾落到羅裙上。

寶玉一生最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如此的美人,忙問道∶「不知仙子何事悲傷?」

她慢慢抬起頭,只見淚痕猶在,更顯得楚楚可憐。只聽她道∶「想不到你沒下去幾天,就將我忘的一乾二凈了,警幻倒是記得清楚,想必剛才已是重溫舊情了。」

寶玉這才知她是在吃醋,笑道∶「這姐姐可錯怪我了,姐姐既知我已下界,以往仙界的記憶當然不復存在了。」

可卿道∶「既是如此,你又為何知道警幻呢?以往你都是叫我卿卿的,所以我一聽就知道你早就忘了我。」

寶玉道∶「我剛來太虛幻境,以往的事都是剛才警幻告訴我的,所以知道她呀,而卿卿這種閨房密語她又如何知道呢?再說警幻對你可是姐妹情深,一來就告訴我今天是你的了。」

可卿聞言,臉上已有喜色,道∶「原來是我錯怪她了,還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寶玉笑道∶「姐姐這個樣子更添風韻呀,不過這淚痕的確與姐姐的仙子身份不合,待我來幫個忙。」

說著便摟祝糊的纖腰一同坐到床上,同時已輕輕地蓋住了那小巧的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