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一口氣打鐵到了清晨七點許。
這次,神經真的都要開始衰弱了,長時間的不睡讓我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會昏厥,而且體力也接近耗盡,提著錘子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這就不行了?」
石沉在一旁灌了一大口酒,冷笑道:「蕭晨處心積慮的讓我帶著你修行,你別不會是個廢物吧?」
「哪能呢……」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沒有不行,只是稍微休息一下罷了,石師,我太久沒有睡眠了,你說這樣會不會死?」
「會死?」
石沉淡然笑道:「別忘記了,你是有修為的人,平常人可能會死,你會嗎?如果會死的話,那些存活在虛空世界中的靈魂,他們不眠不休千年、萬年,你見他們死過嗎?那些存在於星宙深處的精神力量,他們依舊在操控著一切,你見他們死過嗎?」
「那些精神力量……」
我心頭一寒:「是引導者嗎?」
「要不然呢?」
石沉咧了咧嘴,此時此刻他的神情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鐵匠,反而像是一個玩世不恭的聖者,笑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老子是這一場游戲中原本設定好的人吧?如果老子不願意,誰能把老子投影到這個世界來?」
這一席話,聽得我神魂震撼,石沉幾乎已經把話給說明了,他不是什么npc,而是自己想要出現在這里,所以才出現在這里的,就如我之前想象中的一樣,《幻月》這款游戲不過是一個載體一樣,只要修為夠了,或者說精神力量夠了,就能進入游戲,就像是上次師尊蕭晨在現實中把我強行塞到游戲里來是一樣的道理。
這世上,真的就有這么一些桀驁不馴,敢對抗天地的人存在,我身邊這位石沉就是其中一個。
「石師,你早已看透一切了。」
我坐在地上,懷里還抱著沉重的鐵錘。
「看透了又怎樣?」
石沉依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再次恢復了一副老實巴交庄稼漢的模樣,道:「我只能元神進入這里,本尊卻還要在遠方守御物質世界的邊境,以防這場災難來的太快,世界都要崩塌了,到時候你和我,以及什么引導者,在強大的力量,在失去物質世界依托的情況下,都會尊重湮滅。」
「世界崩塌?」
我心頭一顫:「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嗎?」
石沉淡然道:「天之壁即將崩塌,伴隨著天之壁的崩塌,整個世界最終都會湮滅,一切回到原點,任何人,或者說是神、仙、聖,都無法幸免,不然的話,你以為那些引導者是吃飽了撐的?」
我心頭已然滿是寒意:「天之壁竟然會崩塌……」
「好好修煉吧。」
石沉道:「你可以稍微休息一會,兩個時辰後必須再次提起錘子,如果你足夠強的話,在天之壁崩塌之前,或許還能做點事情。」
「知道了。」
此時此刻,我的心頭蒙上了一層莫名的恐怖感,之前,知道世界碰撞原理之後,只是明白,就算是有過界生物侵擾我們的世界,諸如kda之類的組織還是能抵擋一二的,但如果整個世界都崩塌湮滅的話,恐怕做什么都沒用了。
天之壁將崩塌,留給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還有多少時間?
……
清晨,工作室里靜悄悄。
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休息,然後就要繼續打鐵了,但今天的心情有點沉重,於是獨自下樓去給大家買早餐。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秋雨,雨不大,落在身上清涼無比。
我沒有打傘,就這么穿著大衣邁步走在雨中,或許這場冰涼的秋雨能讓我更加清醒一些,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在世界崩塌來臨之前,我還有什么未了的心願可以做,是接受這種命運,還是去搏一搏?
腦子里很亂,就連賣早餐的大叔調侃的話都敷衍回應了。
當回到工作室時,「吱呀」一聲,林夕的房間門開了,她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看著我:「你這么早就買早餐了啊?」
「是啊!」
我把早餐讓桌上一放,轉身就將她涌入懷中,低頭看著這張讓我魂牽夢縈的漂亮臉蛋,我問:「林夕,你說,如果世界只剩下最後一天,我們做點什么好?」
「啊?」
她怔了怔:「怎么突然問這個?」
「你先回答。」
「哦!」
她想了想,俏臉上一片潮紅,道:「如果只剩下一天,我們就把一輩子要做的事情都提前做一下,上午你要陪我逛街,下午我們看電影,晚上我們在家里舉行一場婚禮,然後好好的吃一餐,忙完一切之後,我要……我要跟你做最親密的事情……」
她俏臉通紅,聲如蚊蚋,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