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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我才一屁股跌坐在地，只覺得好像渾身的力量都被那一百多次的錘擊給吸干了，甚至雙手乃至雙臂都有一種酥麻的感覺，禁不住皺眉道：「我本來以為自己還能再撐一個小時，沒有想到這么快就到極限了啊……」

石沉瞥了我一眼，直接將腰間的酒葫蘆給扔了過來，不容置喙的說道：「喝一大口。」

「哦……」

我擰開塞子就喝了一口，頓時一股辛辣入喉，當時臉都綠了，這什么酒，也未免太烈了吧？

「我說的是……一大口！」

石沉瞪眼道：「你小子想挨揍嗎？」

「哦！」

我再次強忍著難熬，就抬手再次喝了一大口，頓時只覺得渾身像是火燒一樣，坐在地上渾身抽搐，有點動憚不得的感覺了，抬手將酒葫蘆扔給了石沉，道：「石師，這酒……是不是對我有什么好處？」

「你覺得呢？」

石沉笑了笑，道：「你進入了神意境界之後，每打鐵一次的體力、靈氣消耗都遠超平常的時候，趁著神意境界打出這么一塊極好的胚子，應該已經是你現在的極限了，體能和靈氣都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而這壺酒嘛……」

他露出了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心頭一咯噔：「這壺酒怎么了？」

「當年……」

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我還是一個懵懂的小鐵匠，就在無盡火海的邊緣，獨自斬殺了一頭豁盡一切沖擊禁制的真龍，他說無盡之海的火焰越來越熾烈，妖族已經被焚盡了大半，沖開這里是妖族唯一的生存希望，否則妖族的那些天驕們永遠都別想一飛沖天、得證大道，所以，他在最後壽命的年歲里，拼了命的親自進攻禁制，可惜啊……」

他猛然喝了一口烈酒，眼中竟然有幾分唏噓，道：「他的壽命快結束了，以至於他太急了，最終被我斬殺。」

我皺了皺眉：「其實，他也是為了妖族，沒什么大錯。」

「確實沒有大錯。」

石沉咧嘴一笑：「所以我挖出他的真龍內丹，就泡在這壺酒里呢，現在你知道這壺酒為什么這么烈了吧？」

「……」

我原地石化了，難道說我剛才喝下了一口真龍內丹泡的酒？這是多大的福緣啊！

石沉看了我一眼，道：「陸離。」

「嗯，石師。」我從未見他這么正經的說過話，有些緊張。

他笑了笑：「你還年少，肩上沒有那么多的膽子，你可以提著一把劍就行走江湖，去斬妖伏魔也好，去匡扶天下也好，去金戈鐵馬也好，你有蕭晨這么好的師尊，你有荊雲月這么強的師姐，你的江湖才剛剛開始，可是為師……」

他猛然灌了一大口酒，笑道：「為師的江湖早就沒了，如今只剩下烈酒了！」

說著，他將酒葫蘆扔了過來。

我抱住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比之前那一口還要多許多，這酒還上頭，轉眼間腦袋都有些蒙了，提著酒葫蘆，我翻身而起，伸手一指前方浩盪縹緲的無盡火海，大聲道：「石師，你的江湖還在，你看，這蒼茫無際的無盡火海，多少本領通天的妖族在窺探我人族家園，多少危機隱藏在這火焰波濤之下，你一把錘子擋住了整個妖族，這個山崖就是全天下最壯烈的江湖，那些飛天遁地的什么劍聖、劍仙之流，那些不可一世的永生境王者，在你面前根本不足道哉，他們應該神往此地，朝朝暮暮向南而拜才對！」

「臭小子！」

石沉搶過酒壺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繼續蹲在山崖邊緣瞧著遠方火海的動靜，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庄稼漢，笑道：「有你這句話，為師可在這里百年不覺寂寞了。」

我哈哈笑，優哉游哉的竟不知不覺在游戲里睡著了。

……

「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地被人踢了一腳，睜眼就看到石沉瞪著牛眼看著我：「兩口酒就醉成了這樣，就你這個熊樣以後還怎么闖盪江湖？」

我尷尬一笑，從地上爬起來，笑道：「石師，我睡多久了？」

「我哪兒知道，繼續打鐵！」

「好。」

他重新扔了一塊鐵道案板上，這次的鐵塊至少是之前的三倍那么大，我扶正了鐵塊，皺了皺眉：「這個怕是要打很多天。」

「很多天？」

石沉瞪眼道：「你今天不把它打成一塊高純度精鐵的話，就可以卷鋪蓋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