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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日常 九月輕歌 2108 字 2022-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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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老板帶著一群人去了宴客廳,當著賓客的面,說了襲朋欠債不還的事。襲朋怎么會承認,氣急敗壞之下,要喚護衛將人綁了丟到街頭。場面陷入混亂。這件事,香若松沒露面,是為避嫌。他一現身,人們就少不得想到並提及襲朗和香芷旋,話傳來傳去,興許就會傳成香家與襲家的是非,那樣一來,唯有壞處。

香若松在整件事里的作用,是物色到了羅老板這樣一個有來路可查的商賈,並讓二老爺注意到這個人。

事成之後,兩人看著分掉五萬兩,並且,襲朗答應給羅老板一條能在京城扎根的財路。

這兩個人能幫襲朗狠狠收拾二房,五萬兩,值了。況且羊毛出在羊身上,這筆花費真正的出處是二房。

香若松如今正愁沒錢周轉,銀子於他不亞於三伏天里冰鎮的水。

無奸不商,羅老板本來也不是善類,但在廣州的時候一個沒留神,被香若松坑了一把。他轉手或變賣部分家產來到京城,一來是要跟香若松討個說法,二來是看看京城有沒有適合自己的財路。但是這一來不要緊,在同行見傳來傳去,就變成了他發誓要在京城立足。因為這種傳聞,有一度他處境很是尷尬——回廣州區,同行一定會說他在天子腳下找不到立足之處,才灰溜溜的回了原籍。

羅老板近來一直跟香若松憋著一肚子火氣,打定主意跟他耗上了——香家不是跟襲家結親了么?那你就得給我謀取好處,不然我讓你身敗名裂。

香若松被羅老板糾纏的緊了,下跪磕頭的心思都有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到了京城,他就是穿鞋的,怎么能不擔心自己正費盡心思巴結襲朗的時候,被羅老板一腳踹到泥潭里去。

萬幸,襲府情形太亂,襲朗讓他出這一把力。

五萬兩銀子,他只能拿五千兩——坑羅老板的賬,這次順道算了。他挺知足了,沒後顧之憂才是最要緊的。

**

喜事變成了鬧劇。

本就病重的老夫人,情形更糟。

大老爺急怒攻心,昏迷不醒。

襲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可是混亂的時間也沒多久。

很快,一隊護衛去了宴客廳,阻止了人們的爭吵、議論或是圍觀,讓一眾男客循序離開。

之後,又請寧氏出面,送一眾女眷離開府邸——二夫人已是六神無主,被齊齊襲來的打擊、驚嚇、羞惱弄得簌簌發抖,全然不知所措。

老夫人與大老爺先後被抬回房里的時候,趙賀已就近請了一位大夫過來。

大夫給老夫人把脈時嘆息一聲:「我學藝不精,無計可施,還是等太醫過來開方子吧。」之後轉身出門。

大老爺倒是好說,扎了一針就慢慢蘇醒過來,回想片刻,張口命人去找襲朗。

過來的卻是趙賀。趙賀說道:「四爺正在外院清理看著不順眼的下人,查閱二老爺手中資產的賬目,還要吩咐賬房備好五萬兩銀子,過幾日幫六爺還賬。是以,此時實在沒工夫來見您。您有什么吩咐,跟屬下說就行。」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四爺不屑於這么做,但他樂得如此。

這幾句話是怎么聽怎么讓人火冒三丈。大老爺張了張嘴,隨即便頹然地擺手示意趙賀退下。還能說什么?現在的襲府,歸襲朗了。說什么都是繼續給自己添堵找氣受。

窩囊,窩囊死了。

大老爺閉上眼睛,一再勸自己要冷靜,卻是如何也冷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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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襲府鬧成了這幅情形,錢友梅、蔚氏、襲刖、襲朧都是喜聞樂見,跟在寧氏左右看熱鬧,面上沒有表情,心里自是喜聞樂見。

早就該這樣大張旗鼓的出一口惡氣了!

而最愛看熱鬧的香芷旋卻早早的找了個借口回了清風閣,等著鈴蘭回話。

有些熱鬧,錯過自然可惜,但若自己被牽扯的熱鬧,只能避嫌。

先是聽鈴蘭如實說了大老爺要襲朗休妻的事,隨後又相繼聽說了一件又一件大事。

這一環扣一環的事情,已將二房毀了,起碼很長時間之內,二老爺和二夫人都沒臉出現在人前,襲朋則是成了天大的笑柄。

似乎是塵埃落定了,可香芷旋心里還是不踏實。

勒令襲朗休妻的事,萬一老夫人還有後招還不能死心,萬一大老爺因為今日被頂撞而決意懲戒襲朗,那么,她的處境仍是岌岌可危。

官家民間都有這類事的,夫妻伉儷情深,長輩卻因不喜女子的品行狠心拆散,勒令男子休妻。被拆散的是絕大多數,因為那些男子擔不起一個不孝的罪名。少數抵死不從的,從來沒有人稱頌,能得到只有嗤笑詆毀。

襲朗和她呢?

在開罪老夫人之後,她就知道自己遲早會被這樣對待。預料成真了,並沒彼時料想的那樣平靜。

她擔心,還有點兒怕。

如果只是關乎自己,沒所謂,如今這件事卻是關乎他們兩個人。

他一生必然要有很多負擔,但是她不希望自己成為他的負累。

她害怕那些萬一真的發生,置他於最尷尬最艱辛的處境。

的確是,很多做長輩的不配得到晚輩的孝敬,甚至不配為人。但是有什么法子呢?歷代帝王不乏以仁孝治天下的,即便被仁孝二字限制,也要千般忍耐萬般周旋,只求不會落得個不孝的名聲。

當今聖上亦如此。登基時還年少,太後不免介入軍國大事。手里握著滔天權勢的日子久了,有一日要完全放下,已很難甘願。

若非生於這個朝代,若非太後早些年干政是天下皆知之事,想來很多人都無從得知,無疆權勢會讓一個女子不再甘於宮廷寂寞,不再相信子嗣的能力,熱衷於參與到朝堂權謀之中,自顧自指點江山。重臣言官越是彈劾,太後越是不甘,來來往往的爭斗之中,讓人懷疑她已忘記去顧及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的感受。她是那個人的生身母親。

她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因為權勢而跋扈,她只要他的兒子盡孝道。

皇上最怕的不過是落得個為蒼生唾棄的不孝子,忍了很多年。

皇上興許是最不容易的為人子的那一個。

貴為天子都如此,別人就更別提了。

這是香芷旋第一次這么認真細致的分析九城宮闕中的是非,由此想著,興許就是因為有這樣一位皇上,才有大老爺這樣一個重臣。

或許是有這樣一點聯系,但是大老爺還是太惡劣了。

皇上一生要面對的,大抵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格局,而大老爺呢?以前是忍氣吞聲,現在就完全是名利薰心,不顧親人的感受與處境。哪怕顧及一點點,哪怕為襲朗著想一點點,都不會走至今日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