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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日常 九月輕歌 2551 字 2022-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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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儷旋嘆了口氣,別轉臉看著別處。

香芷旋垂眸看著腳尖,「姐夫得以升官,是我夫君幫襯所致。如今襲府處在風口浪尖上,你們也不得安穩,是受了我們連累。你們得益時,沒人要你們感激;如今你們被連累,我也不接受你的責怪。這是命,你就認了吧。」

香儷旋側目看向她。

「只當我多事,但是這次你要聽我的。要我說清原委,我說不出,只是心里不踏實。」香芷旋起身往外走,「沒得商量。別跟我鬧,鬧起來不好看。」

香儷旋看著她透著冷漠決然的背影,一時恍然。

這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阿芷么?

不管是心中疑惑還是有所不滿,香儷旋都無選擇余地,只能照辦。

很明顯,阿芷心緒不佳,不照辦的話,她真敢命人把她和公婆綁到別院去。從小就是這樣,平時沒脾氣,一旦拗起來,任誰也沒法子讓她改變心跡。

即便是去找叔父嬸嬸評理,答案肯定是要她聽阿芷的。叔父嬸嬸這些年更與阿芷投緣,她與夫妻二人卻只是親近,而非親人一般。

夏家一直是無條件地給阿芷撐腰,是阿芷最堅實有力的靠山。

不是為了夏家在京城,阿芷當初怕是也不肯老老實實嫁入襲府。

想遠了。

香儷旋嘆了口氣,轉去公婆房里,說了說要搬去襲府別院的事情。

錢大老爺和錢大太太只要聽到事情與襲府相關,便會無條件地答應,此次亦然。他們始終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因何有了一條坦盪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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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園。

四公主陪著皇上下棋,已經連續輸了五局,小聲嘀咕著:「父皇可真是的,一點兒情面也不肯給,我都輸得暈頭轉向了。」

皇上就笑,「誰叫你棋藝這么差的?讓你五子都不行,還要朕怎樣?」

「還是讓的少。」四公主嘟了嘟嘴。

皇上朗聲笑起來。

父女兩個說話間,太子進門來。

皇上落下一子,吩咐四公主:「你留在這兒好生想想如何能扳回一局,朕與太子去說說話。」

「好啊。」四公主乖乖點頭應下。

父子兩個轉去宴息室。

太子稟道:「夏易辰已經帶上您與兒臣的幾封親筆書信,八百里加急離京。」

皇上只是問:「你瞧著此人可信、堪用?」

「是。」太子解釋道,「他不同於尋常商賈,行事甚而不輸朝堂一些重臣,來日再與秦明宇匯合,成事不難。」

皇上頷首,「那就好。」

太子遲疑片刻,道:「眼下襲府、蔣府都不安生,屢屢出事……」

「你想怎樣?」

「兒臣是想,能否給他們找個讓家眷安身之處,派重兵保護,如此,他們才能心無旁騖。」

皇上毫不猶豫地搖頭,「不可行。你這樣做,可以說是好心,可也可以看做是將他們的家眷軟禁了起來。況且,你怎知軍兵之中無皇後的死士?他們的家眷要是在皇家手里出了閃失,那這天下可就真亂了。」

太子聞言神色一凜,「父皇教誨的是。」

「能安天下者,必能安家。」皇上淡淡的道,「你不需為他們擔心。」

不擔心?不擔心才見鬼了。太子腹誹著,你跟皇後打擂台,拼上的卻是我最看重的兩個人,他們要是出了閃失,來日我便是登基,坐在龍椅上也不踏實。

皇上問道:「你是不是在怪我為虎作倀?」

太子一怔,不是為這個問題,為的是皇上的自稱是我,而不是朕,隨後才回道:「兒臣不敢有異議,只是覺得還有捷徑。」

「話可不是這么說啊。」皇上指一指一旁的座椅,「坐下說話。」

太子稱是落座。

皇上繼續道:「你和一些臣子應該都在想,我為何不將皇後廢掉,不將程曦打入天牢。我是可以這么做,但是,理由呢?只因為睿王那些放在明面上的罪名?是,我可以借著那些罪名廢後甚至賞她一條白綾,但若是那樣,你無從看到如今這些原本藏匿於暗中的死士。死士是什么?憑襲少鋒的手段,活捉的死士都是抵死不肯招認——皇後廢不廢、死不死,與他們會不會現身伏擊並無太大關系。你怎能確定,皇後失勢之後他們不會現身?到那時,又當如何?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殺掉除掉幾個人那么簡單,我早已喪命無數次。」

太子沉默。

「事情得從頭說起。」皇上給太子梳理整件事的經過,「因為睿王的事,我才恨毒了皇後,我想要她眼睜睜看著自己這些年的野心是一個笑話,更想將她手里的黨羽逼得現身從而除掉,還朝堂、天下一個安穩的局面。而中間也曾猶豫,擔心四方動盪,陷入內憂外患的局面,所以,與其說是給了皇後一段籌備的時間,不如說是給了我自己一段權衡輕重的時間。興許,我是在等著他們將我徹底激怒,豁出天下的安穩,只要一個贏的結果。」

太子頷首,望向皇上。不是不意外的,從沒想過,皇上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心里話。他們是父子,但相處時,從來只是君臣。

皇上淡然一笑,「後來,你我與襲、蔣二人商議出了應對之策,眼下只需按照計劃行事,結果如何,我們都要聽天由命。我又何嘗不與你一樣,愛才、惜才,可越是如此,越要篤定自己沒看錯人,相信他們能在這當口齊心協力,謀取皆大歡喜的局面。若覺得虧欠,來日好生補償他們便是。」

太子恭聲稱是。

「我也與你交個底吧。」皇上笑微微的道,「我在位這么多年,一直打著以仁孝治天下的口號,到了今時,已經膩了——這個爛攤子,我會盡力幫你收拾干凈。皇後與睿王的黨羽,都要除掉以絕後患。但願我有生之年能夠如願。如此,也不負——」不負元皇後所托,心里話是這一句,說出口的卻是,「不負你我一場父子情分。」

太子起身行禮,剛要說話,皇上已擺一擺手,「就別說希望我壽與天齊的空話了,在我聽來,那不是好話,是咒我。你若是像我一般活了這些年,早就厭了這塵世。」

聽得這樣的言語,太子心頭一驚,隨即悵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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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皇上找蔣修染吩咐一些事。蔣修染告退之後,詢問之下,得知襲朗在高處觀望皇城內的格局,便尋了過去。

襲朗與尋常暗衛一樣,一襲黑衣,衣料不求名貴,只求穿著舒坦。此刻手里握著個小小的酒壺,正在觀望皇城外的一場廝殺。

蔣修染走過去。

襲朗取出個與手里的一模一樣的酒壺,拋給他,「燒刀子。」

蔣修染接到手里,見那酒壺十分精致,大小不到一個巴掌,四方,扁平,很是精致。「這時候還喝酒?」他笑問。

「讓你帶歪了,哪天都離不開酒了。」

蔣修染撇撇嘴,「誰把誰帶歪了還不一定呢。」說完旋開酒壺蓋子,喝了一口酒,看向城牆下。那情形叫他心頭一凜——

一個個死士像是沒有靈魂一樣,只知道殺人,受了重傷都似沒有感覺,目的不過是殺人、沖進皇城。

應對他們的暗衛一如遇到了附骨之疽,需得拼上己身性命,才能阻攔,才能活。

「像不像詐屍?」襲朗問道。

蔣修染被他一句話引得笑起來,「有那么點兒意思。」那些死士已非魔怔、瘋了可以形容,完全就是沒有心魂的鬼怪一般。

「等家眷避出去之後,要找找他們的來處。」襲朗緩聲道,「擒賊先擒王,總是隨時等著他們突襲的話,暗衛撐不住。」

蔣修染頷首,「皇上方才吩咐我了,將家里的事情料理完,就來宮里幫襯你。」

「是么?」襲朗笑笑地看他一眼,「好事啊。」

「到了這時候,咱們倆再各過各的,都沒個好。」

「那我就勉強收下你這個幫手了。」

蔣修染斜睨他一眼,「說點兒好聽的話會死么?」

襲朗輕笑,「會。」又問,「你家里安排下去沒有?」

「安排好了,明日我送元娘去城西別院。」蔣修染道,「一道走吧?」

「也行。」襲朗將酒壺送向蔣修染那邊,「走一個。」

蔣修染抬手,酒壺與他手里的一碰,「走一個。明日起,也算是共患難了吧?」

「嗯。都要將就一陣,做一陣子的兄弟。」

以往都沒想到過,有一日要在這皇城之中並肩作戰。

並肩作戰便是同生共死,是兄弟。

只是他們天生不對盤,只能做一時的兄弟。離開生死場,還是要各走各路。

命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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