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驚訝(2 / 2)

妙步生蓮 青木源 3312 字 2022-12-22

「我提出這么一個意思,那些鮮卑勛貴不肯,說先祖遷到了平城,若非萬不得已,就不該隨意遷都。」拓跋演說這話的時候簡直是氣笑了,平城也不是最早的都城,一樣都是後來遷的,怎么遷到洛陽就死活不肯了,不過是人在平城安逸慣了不想動了而已。

「他們不答應,逼他們答應。」蕭妙音抓過一個果子,仔細將外頭的皮給剝了,去掉里頭的須絡塞進他嘴里。

「說的簡單。」拓跋演口里含著東西,含糊不清的抓住她的手。

「可是不試試怎么知道。」蕭妙音瞥他一眼。

「那你替我想想。」拓跋演挑起她的下巴問。他話語隨意,似乎還真的拿這件事來問她。

蕭妙音臉一揚就把自己的下巴從他的手指上挪開,「自己想,這又不是我的事。」

「你個狠心的女子……」拓跋演感覺到她要起身離開,雙手一收,蕭妙音就走不了了。

蕭妙音被抱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整個人都被按在那里了,察覺到他在解開她衣裳,干脆就躺平了在那里,「聽說真的想要,最好是天天都這個,你吃的消么?」她瞧著上方的拓跋演道。

拓跋演扯開她的衣帶聽到這么一句,心中有些惱怒,「這話應當是我問你才對。」說罷整個人就和陰影一樣的兜了下來。

蕭妙音被堵住嘴出不了聲了。

或許男人都不能容認被質疑那方面的能力,第二日起來蕭妙音兩條腿都在發軟。倒是拓跋演神清氣爽的走了,蕭妙音捶了半日枕頭,咒他晚上就腰酸!

然後又滾了回去。

到了下午,劉琦神神秘秘的走過來,「聽說朝堂上,陛下斥責了太後之兄阜陽侯何猛。」

此刻外朝和後宮都是互通的,沒有女子不能干政的硬性規定,後宮們的消息也很靈通。

蕭妙音一聽,奇怪的咦了一聲。她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拓跋演當著人面把何猛斥責一頓是給她出氣。估計是何猛做了甚么真的戳到皇帝的肺管子了。

「不奇怪,何家里就沒幾個聰明人。」蕭妙音對何太後的娘家不怎么看好,不管是豆盧氏還是何惠,還是那位阜陽侯。

「陛下在朝堂上提出要遷都洛陽,朝中鮮卑大臣紛紛反對,其中以尚書右仆射莫那縷為首,阜陽侯當時也附議了,結果被陛下斥責了。」劉琦道。

「阜陽侯和尚書右仆射是甚么關系去了?」蕭妙音對何家不怎么關注,她模模糊糊記得何家和賀蘭氏是有個甚么關系的。

「阜陽侯嫡出的幼女是尚書右仆射幼子的新婦。」劉琦道,「不過聽外面的傳聞,江陽公主和何惠向來不和睦。」

「江陽公主的駙馬我記得就是莫那縷的長子賀蘭犬齒。」鮮卑人起名,除了那些漢化比較深的,起的名帶著一股子的草原色彩,常山王身為宗室,還起了個貓兒的名字。所以莫那縷給自己兒子取這么個名字倒是顯得很平常了。

「正是。」劉琦道。

「江陽公主和何惠不和,何惠又是那種嬌嬌脾氣,能忍受的了才怪。」蕭妙音只見過那個何惠一面,當時何惠差點連陳留長公主的話都不聽,何況是江陽公主的。

「該別是兒女債,爺娘還吧?」蕭妙音說著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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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秋宮內此刻是一片安靜,何太後看著下面畏畏縮縮的何猛,一時間不知道要說甚么話,她好不容易等到東宮那個老虔婆只剩下一口氣了,這會何猛又給她惹出事來。

「你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既然和那些鮮卑大臣一同反對遷都。」何太後對朝堂上的事也留出一只眼睛來。她在太皇太後壓制下,錯過了最好的干政時機,但是她不甘心,尋覓著機會。

「我和台主都已經成了兒女親家,沒有和他唱對台戲的道理啊。」何猛說起這件事來也帶著一股委屈,他都和莫那縷做了親家了,而且莫那縷對天子曾經有恩惠,怎么著也會聽莫那縷的話,誰知道皇帝轉頭就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嚇得他差點就跪在那里起不來。

「莫那縷怎么樣和你又有甚么關系?」何太後怒道,「何況遷都一事,對我們並沒有利害關系。」

此事和何家沒有利害,遷都也好不遷都也罷,無關痛癢。

「你在皇帝面前丟了臉,我還得給你把臉面撿回來。」何太後這話讓何猛抬起頭來。

「太後之意是……」何猛問。

「如今蕭家看著不行了,但是我們何家難道就和原來一樣?」何太後說這話的時候,面露得意,「我們家熬到了現在,也該是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我派人請了天子過來。」何太後靠在憑幾上道,「看看能不能給你將臉面撿回去點。」

拓跋演聽到長秋宮請他過去的時候,眉頭微微蹙起。他才將阜陽侯訓斥一通,長秋宮就派人來請他過去。這里頭的用心,當真是看都不用看都能明白。

他突然就覺得一陣厭煩,經歷過東宮的事,他對宮中的皇太後也有了些許戒備。若是皇太後肯和以前一樣,甚么事都不管,他一定如同侍奉親生母親那樣侍奉皇太後安享晚年,可是如今他想的很好,但是何太後卻露出了野心,想著在朝政里也插一腳。

「去長秋宮。」拓跋演看了一眼面前的李平等人,將手里的文卷丟在案上站起身。

長秋宮來的人說太後著急想要見到他,他也不必等到手里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再去。

皇帝去見皇太後,原來議事也不必了,統統都回中書省的回中書省,回門下省的回門下省。

「君侯,你看這……」一個漢臣走到李平身邊問道,「皇太後……」

「難道你還以為今上如今還會容忍在眼皮子底下再出一個東宮?」李平說話很直接,他掃了一眼周圍,話語間半點都不遮掩自己對於何家的鄙夷,「何家寒門微族,而且如今今上早已經長成,還有太後甚么事?」

就是何太後那種眼界,若是真的插手朝政,讓她當家做主那還不得天下大亂?李平當著人面沒有將這話說出口。

若是太皇太後,李平在心里還會由衷的佩服太皇太後這么多年執政手段,但是何太後,除去那一層皇太後的身份,李平就沒覺得何太後有甚么能夠入眼的。

「君侯所言甚是。」李平同黨的幾個人聽了連連稱是。

李平和好幾個人向宮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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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陛下來了。」何太後懶懶的靠在隱囊上,一個中年中官快步走進來,稟告道。

「……陛下來了?」何太後聞言,趕緊在床上坐正,仰首挺胸,拿出皇太後應該有的儀態。

拓跋演一進殿,就見著何太後背脊挺的筆直坐在那里,她面上不帶半點表情,斷的是肅穆。

「兒見過太後。」拓跋演心底生出一種厭惡,他向何太後行了一禮。

「陛下來了。」何太後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她看著拓跋演,「難得,陛下還記得我這個老婦。」

「太後這話從何說起?兒不明白。」拓跋演面上帶笑,似乎只是和何太後在說一些家常話似的。

何太後蹙眉,「老婦從入宮到如今也有二十多年了,這二十多年里,自問從未有一處錯處。」她說著,看向拓跋演,「可是如今,老婦在宮中聽說陛下在朝堂上訓斥老婦的兄長,這是怎么一回事?」

「阜陽侯在朝堂上有失言之舉,」拓跋演面對何太後,面上帶笑,絲毫沒有被何太後那故作威嚴的樣子壓住。

「就是為了遷都洛陽?」何太後蹙眉問道,「陛下,這件事老婦覺得並沒有那么嚴重,何況算起來阜陽侯也是陛下的舅父,何必當著滿朝的面下他的臉面?」

拓跋演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他烏黑的眼睛垂下來,「哦?那么太後的意思呢?」

何太後等的就是拓跋演等到這句話,「他也是無心之失,陛下當著群臣訓斥他也太小題大做,以老婦之見……」

「那么朕的臉面就應該不要了?」拓跋演冷不防打斷了何太後的話。

「陛下這是何意?」何太後見著臉上還在笑,但話語已經露出怒意的皇帝,她蹙眉起來,「難道阜陽侯不是陛下的舅父?作為長輩……」

「國事當前,私事還能上的了台面么?」拓跋演已經厭煩了和這些心懷叵測的人說話,話里話外,都是想著給娘家謀取利益,若是這還能算得上人之常情,那么說遷都大事還比不上一個所謂他從來就沒瞧上眼過的舅父?

「陛下這是甚么意思?」何太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皇帝,在她的印象里,皇帝一直都是溫和有禮的,別說發脾氣,就連大聲說話的次數都少。

久而久之,何太後也認為皇帝性情是同漢惠帝那樣的。誰知道皇帝上一刻還言笑晏晏,下一刻就已經變了臉色。

何太後面對皇帝,袖中的手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