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噩夢(1 / 2)

妙步生蓮 青木源 3132 字 202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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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琦那番話雖然還沒說完,但是里頭的意思已經明明白白的表示出來了,右仆射府上看似平常,但這平常的的確確有些過於刻意。

這就讓人有些玩味了。

「這樣嗎。」蕭妙音靠在憑幾上,她手指輕輕的在憑幾的錦緞上敲打,修剪正妻的自家劃過一道,「拿紙筆來。」

她還是親自寫一封信送到拓跋演那里以防萬一吧,蕭妙音對著莫那縷是不敢掉以輕心。她不能直接讓人到莫那縷的卧室中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生病,但卻可以叫人去盯著,另外讓拓跋演注意。

她在信中不說廢話,直接將情況寫明,另外蕭妙音也讓蕭麗華派人到樓氏娘家去一探究竟。蕭妙音自己不能派人出去,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里,要是她的話容易打草驚蛇,不如讓蕭麗華去。

蕭麗華立刻就派了家人前往代北查探,她心里知道這一家子是一定有問題,歷史上漢化改革之後,也有鮮卑貴族鬧騰的,至於是哪幾個她也不清楚,不過說不定莫那縷就是其中之一。

蕭麗華想想能把這么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拉下來,都激動的不得了。要知道這樣的是就算是清河王到現在都沒有做過。

她精心安排了人選,再三吩咐不可露出馬腳之後,就讓人走了。

「娘子這是將皇後的事當做自己的事了嗎?」乳母看著蕭麗華這么為皇後勞心勞力,不禁問道。

「我現在是皇後的女侍中,領著她的俸祿,為她做事也沒甚么。」蕭麗華道,虧得還有蕭妙音在,不然她這會就整天都是老公孩子了。光是想象一下,蕭麗華就覺得毛骨悚然,這樣的日子太可怕了她不要。

她當然愛孩子和丈夫,但是也不是這種將自己全部人生都投入里頭的做法。

「而且阿姆不覺得,這樣還很不錯么?只要這件事做好了,也是給二郎在陛下面前露臉。」蕭麗華怎么想都覺得這件事對自己家有利無害。

「但是娘子,要是右仆射真的……」乳母膽子不比蕭妙音這么大,沒敢將造反兩字直接說出口。

蕭妙音笑笑,「那就更妙了。他不反,就當做沒這回事,要是犯了,板上釘釘的,還能容他翻身?」蕭麗華知道謀反這個罪名在古代多重,一家老小一個都別想逃。

「那么就看看這位右仆射到底是想要做些甚么吧。」反正她是打定主意准備看好戲了。

蕭麗華想著皇後送出的那封信件,快馬加鞭的話,路上走個幾日也應該能夠送到皇帝的大營內了。

蕭妙音派人送出去的那封信還真的就在十日之後送到了拓跋演的案頭上,拓跋演聽說是洛陽皇後送來的信,立刻就讓人送過來。他這次出征,大軍出發之後,宮城和洛陽就等於是在皇後在鎮守。若是出了甚么事,皇後甚至還有權處置,這次送信來應該是有甚么事。

拓跋演知道是知道這么回事,但心里還是喜歡妻子送信來告訴他孩子大了之類。等到他拆開封泥,將里頭的黃麻紙取出來,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過了一會他面色凝固起來。

「……」拓跋演放在案幾上的手握緊,手背上的青筋暴出來。

「陛下?」,毛奇見著皇帝看信之前還是笑著的,看完之後臉色變成這樣,也不知道皇後在心里寫了什么。他不能僭越去看皇後寫了甚么,只能輕聲問道。

「傳任城王,清河王等諸王進來!」拓跋演將那份黃麻紙放在一旁令道。

拓跋演的那個臉色已經夠嚇人的了,毛奇雖然摸不清楚狀況,但他知道照著皇帝的命令去做。

不一會兒在軍中的宗室們都來了。

他們看見皇帝的面色不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甚么事情。

「皇後從洛陽送來書信說,尚書右仆射很有可能已經外逃,他家中的兒子和妻子都已經不見了。」拓跋演這話出來,頓時帳內一片嘩然。

「這……」

「這怎么可能?」

這才遷都多久,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鬧事了?

「是啊怎么可能。」拓跋演渾身緊綳,他對莫那縷也不是那么放心,畢竟人老了就會格外的固執,只不過看莫那縷當眾做出了姿態,他也不會當面給難看。誰知道他才離開多久,莫那縷就逃出了洛陽。

「可是他還真的敢做了。」拓跋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場眾人也有和莫那縷有那么一絲半點的聯系的,這會都是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這莫那縷犯下的可是大罪,一旦被牽連上,真的是要掉幾塊肉!

「任城王。」拓跋演這會也不對莫那縷講甚么恩人了,恩人都要把環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還要忌諱甚么?

「臣在。」任城王出列。

「你帶兵北上,前往平城。」

拓跋演多少能猜到這個莫那縷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人老了戀巢,平城是這些老貴族生活了將近一輩子的地方,如今都要造反了,肯定也是在老巢里,若是在別的地方,恐怕要被一鍋端了。

「唯。」任城王應下。

第二日任城王就帶兵北上,皇帝到底還是留了一點的情面要是真的造反,那么就只能按照律法處置,若是沒有那么就讓莫那縷走的體面點。

但是走到一半,從恆州傳來當地鮮卑太守起兵的消息,而且不僅是起兵了,還對外宣稱,今上並非先帝長子,照著鮮卑人長子繼承的規矩,這皇位由不得今上來坐,甚至還說的有鼻子有眼,說先帝的長子乃是先帝羅夫人也就是現在的常山王國太妃所出。

任城王聽到消息,趕緊的派人到皇帝所在的大營傳送消息。任城王原先是不太相信這個,但是這件事牽扯到宮中秘辛,哪怕是他再不當一回事,也要讓天子知道。

消息傳到洛陽,眾人大嘩。

宮中太後下令,捉拿莫那縷一支留在洛陽的親屬。頓時尚書右仆射的府邸上哭喊聲一片,不僅僅是那些家人奴婢,就是那些正經的嫁到賀蘭家的新婦也被捉拿。

何惠面對面前如狼似虎的官兵,尖叫逃竄,倒是她跑不快,很快就被人抓了回來。那些人拿著繩子就往她的脖頸和手上套。她嚇得尖叫,「我的姑母是皇太後,你們不能抓我,我要進宮見阿姑!」

捆她的兵士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心思,將她綁的不能動彈,聽到何惠這么喊,嗤笑一聲,「這原本就是皇太後下的旨意!」說著把人從地上拎起來就要往外面拖。

何惠一路尖叫,她兩條腿拼命的蹬,「阿娘!阿爺——!」

右仆射府上的亂象和江陽公主沒有半點關系,她是公主,而且平常和婆家沒有甚么往來,也沒可能讓她和婆家一起受罪的道理。

而且江陽公主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立刻宣布自己和莫那縷長子斷絕關系。等於那位駙馬是被她給休了。既然都沒有關系了,那么一切就和她無關了。

但凡公主和駙馬,若是駙馬有事,公主只要沒有得罪帝後,只要休夫就可以了。若是公主有事,那么不僅僅是駙馬一個人,全家都要跟著陪綁。

宮中何太後坐在席上,對著面前的年輕女人連連懇求,「我那侄女,阿蕭你就高抬貴手放過她一回吧!」

外頭的政令說是皇太後下的,可是何太後哪里做的了住,還不是蕭妙音在借著她的口說話。

「阿家這話說的。」蕭妙音面上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這可真的是折煞兒了。這事兒也坐不了主。」

何太後知道眼下別說是自己,就是侄女的那一條命都是攥在面前這個皇後手里。這么些年,兩人斗來斗去的結果,就是她大敗,有的也只有皇太後這么一個空架子罷了。

「阿蕭,我求求你了,只有這么一件事,只有一件啊。」何太後說著就要真的從床上起來,兩邊的宮人見狀,立刻「扶」住她,不讓她下床說出什么傳出去不好的事來。

蕭妙音對著何太後,再軟的心也要變得堅硬如石了。她看到何太後這樣子,不禁想起太後當年要她命奪她子的往事來。蕭妙音不知道何太後到底是抱著怎么樣的心,才能坐在她面前來求她放過何惠一條性命。

「太後,此條政令是你下的,和兒沒有半點關系。」蕭妙音不想再和何太後說太多了,這件事要她怎么做?

「這明明就是你的意思!」何太後看著蕭妙音是真的不打算幫忙了,頓時歇斯底里,「你和你的姑母都是一個樣,心腸歹毒!」

「妄議已故太皇太後,太後這是想要作甚么呢?」蕭妙音半點都不生氣,她看著何太後氣紅了的一張臉,「太皇太後不僅僅是兒的姑母,也是太後的阿家。」說著她看向那些宮人,「把太後送回萬壽宮!」

那些宮人都是蕭麗華送進來的,個個都有武藝,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後,簡直不要太輕松。

何太後見狀要大叫皇後謀害她,結果嗓子里才喝出一個音節,中間就被人卡斷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何太後驚恐萬分,她拼命掙扎,終究是逃不過身邊兩個宮人的桎梏,被拖著走出了殿外。

蕭妙音嘆口氣坐回床面上,說句實話,莫那縷做的這些事和那些媳婦是沒有半點關系,甚至看著莫那縷將她們留在洛陽,也知道他是將這些女子當做了棄子。

因為這么一對狼心狗肺的夫妻就將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要說冤枉也真的冤枉。

「殿下?」秦女官看著蕭妙音有些面色不好,過來詢問。方才何太後嚷嚷的那些話她也聽到了,心里咂舌何太後還真的是破毯子破摔,連太皇太後都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