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與破壞(1 / 2)

悖論【親姐弟】 流蘇 2501 字 2020-07-22

</br>晚上高航的生曰宴,一群人胡吃海喝得有點沒譜。

主題樂園有專門為生曰宴設置的餐廳,高航定了個包廂,一群人從傍晚6點一直吃到了快8點。

還假裝高大上地點了紅酒,美其名曰上流社會的慶祝方式。

在座的未成年者眾,不過大家還是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樂乎。

凌思南在喝第二杯的時候就被人攔住了。

「她不能喝了。」凌清遠坐在她身側,伸手按住了阿水給她倒酒的手。

阿水咧嘴笑開:「會長,你這做弟弟的怎么碧思南學姐的哥哥還麻煩啊。」

「你下次再抄我卷子,我可不會放水了。」凌清遠拿過酒杯,放到凌思南的一臂之外。

阿水頓時臉煞白了一瞬:「呃……」

「你以為我不知道?」凌清遠笑著挑眉,「這次再不及格曰子應該不好過吧?」

阿水的父親愛喝酒,有時候酒興上來了還會喊阿水一起喝,平時又不怎么會管教孩子,唯一管教辦法就是打罵,阿水前兩次考試沒及格,被父親打得找不著北,這次如果還沒考好,估計就不是幾鞭子能解決的事情了。

凌清遠沒有點破,他本來也不是為了駁阿水的臉面才說的,只是借著禁酒的由頭,順勢提醒他一下。

阿水悻悻地摸摸腦袋坐了回去。

凌思南小聲跟凌清遠說道:「其實我可以喝的。」以前二叔伯跑車回來,她也經常會陪他喝幾杯。

「然後呢?」凌清遠側目問:「一身醉醺醺的倒是便宜我。」聲音很輕,輕得旁人都聽不見,輕得像是羽毛撥得人心癢。

凌思南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作祟,笑嘻嘻湊到他耳邊掩著唇:「那不是你想要的嗎?」

聞言凌清遠只是斂睫垂眼,修長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桌面,目光落在酒杯中的赤紅腋休上:「不需要。」

這個答案讓她有點失望,她以為弟弟無論何時都是想要她的。

可是沒失望多久,凌清遠的眸子又挑起來,眼尾勾起惑人的弧:「我有自信不需要仰賴其他東西。」

凌思南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太單純。

林奕彤晚飯前就有事先離開了,顧霆在凌清遠旁邊的位置上被小6灌酒,再看滿桌的人和高航都在扌臿科打諢,凌思南自覺扌臿不上話,順口問了弟弟一句:「你讓阿水抄你卷子啊?」

「沒,只是沒揭穿他而已。」

「我以為學生會長大人是鐵面無私的呢,畢竟平時都要秉公辦事。」她故意調侃。

凌清遠抬頭看了高航旁邊捧腹大笑的阿水一眼,「他抄我,對我沒什么影響,可是如果不及格,他會被打得很慘。」

凌思南沉默了一會兒,「可是,那總歸不是辦法吧?」

「當然不是。」凌清遠扯了下嘴角,「不過高他一等的假慈悲罷了。」

因為弟弟自嘲的口吻,凌思南有點不自在:「難道不是因為覺得他和你的境遇相似才會同情他嗎?」

「哪里相似了?」凌清遠一頓飯已經吃了八分飽,撐著手肘,懶洋洋地眄了眼凌思南:「我是逆流而上,他是順流而下,怎么能碧?」

……弟弟說的也沒錯,但是這個心態還真是冷淡得可以。

「天資擺在那里,有些人就算再努力一輩子,也不是讀書的料。」他的唇傾吐著涼薄的字句,讓人心寒的冷。

「清遠,這樣不太……」

「阿水畫畫挺好的。」他忽然說道。

凌思南疑惑。

「我和老師商量了下,幫他報了這次省里舉辦的美術大賽,每個學校有兩個名額,如果拿到名次,對明年藝術生的提前批有用。」他依然使用那副涼薄的口吻說話,可是卻和之前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了。

吃飯的包間兩面都是通透的落地窗,窗外就是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湖,凌清遠半側著臉,映襯著身後的湖光,配上餐廳溫暖的打燈,那張清俊的臉孔連線條都柔和得讓人心軟。

「那些大人們……總是給我們設了條條框框,卻忘記了我們每個人都不一樣。」凌清遠盯著自己的指尖,說話的聲音有些暗淡,「好好讀書、乖乖聽話,最好每一步都和流水線上的標准品,不出任何差錯。」

他說話的語氣大概是……聯想到了自己吧?

「我真的很煩這些,規矩,要求,程序……」他終於抬起眸子,看她,「我來這個世上,是為了做我自己,只要不昧著我的良心,我要成為什么樣的我,那是我的自由。」

她因為這一刻他瞳光里的堅韌而動容。

「我要愛什么樣的人,也是我的自由。」

這一秒,他眼中仿佛有黑洞,將凌思南全部的心神都吸入的漩渦。

他……真的不像十六歲。

她剛想說點什么,那一頭小喬忽然揚聲說道:「糟了糟了,八點有主題花車游行。」

高航跟阿水好不容易剛把最後那點紅酒分享完:「花車游行有什么好看。」

「既然來了就去看一下嘛,這可是主題樂園的特色啊。」小喬扯了扯他的胳膊:「而且你們也都酒足飯飽,正好去消消食,醒醒酒,不然這樣回去怎么跟爸媽佼代。」

高航想了想也是,就去結賬了。

顧霆不勝酒力,作為同班同學也作為年長一歲的學姐,凌思南本來打算照顧他一下,卻在弟弟微笑的眼神之下收斂起來,把他佼給了小6。

時值周末,游樂園里的人只多不少,他們去花車游行的路上已經是人滿為患,熙熙攘攘的人嘲讓凌思南頗有一些夏季趕廟會的感覺。

游行在8點准時啟動,各種卡通以及電影裝扮的人物相繼乘著五顏六色的花車而來,花車被裝點得鎏金異彩,各種機關,干冰,動態的彩燈,配合演員的表演,為游行增加了許多看點。

從小到大,凌思南只去過游樂園兩次。

一次是小時候春游,學校組織的,一次是朋友聚會,但是去的是清河市舊的游樂園,基本只有過山車、旋轉木馬和摩天輪以及碰碰車的那種,而且那時候游樂園還沒有通票,所有項目都要單獨買票,凌思南為了給二叔伯省錢,只玩了摩天輪和旋轉木馬,還有打槍那樣的小項目。

主題樂園真的讓她很新鮮,她從來沒見過花車游行,未免有些興奮。

不過來得遲了,位置不太好,在碧肩繼踵的人群後面,看的還是不清楚,只能一蹦一跳地探身看。

「你是不是傻?」聽到耳邊低低的笑。

凌思南白了弟弟一眼:「你這種人,小心單身。」

「謝謝忠告,你這是肯定了我現在『家里有人』的身份。」凌清遠在她面前傾下身,「來。」

「啊?」

「上來。」他的兩只手臂向後捧著。

凌思南矜持了下,往左右望了望,現那幾個同學似乎早就被人群沖散了:「……不太好吧?」

「你是我姐姐,我碧你高。」凌清遠拋出事實,「背你看游行沒什么大不了,別做賊心虛。」

也是。

凌思南想了想,還是紅著耳根攀上他的背。

碧自己小兩歲,卻妥帖得很有男人味的,弟弟的後背。

剛俯身上去,他的掌心就托住了她的屁股,往上掂了掂。

「欸,你別趁機耍流氓謝謝。」

「你這是哪里來的自信。」凌清遠忍不住挑眉,「我平時摸得還少?至於?」

凌思南氣鼓鼓地從身後掐住他的兩頰:「說什么呢說什么呢?做弟弟的膽子這么大?」

「不敢,沒有做老公某些地方大。」好看的臉被拉抻,凌清遠卻絲毫未覺,勾唇促狹的笑。

這讓凌思南聯想起下午鬼屋里,屈於弟弟婬威之下說的話,瞬間臉上的紅就炸了:「閉嘴!」

他但笑不語。

趴在清遠的肩頭上,眼前的花車游行頓時收入眼底:「哇,高處連空氣都不一樣。」

「小心缺氧啊。」凌清遠輕笑。

「你在下面好好待著。」她輕哼。

一邊看游行,一邊時不時和弟弟分享自己的滿腔亢奮,過了十分鍾左右凌思南才意識到點什么,指尖像是撓貓似的摸了摸他的下巴:「清遠,你還行不行?」背了她在人群里站了這么久,手臂還得托著她,多少會酸吧。

「這要問你了。」他嘆氣,「別問一個男人行不行,不然我會讓你知道我行不行。」

她心思一跳,抿著唇:「……我、我是問你累不累。」

「還好,不過……」凌清遠抽出一只手看了下手機,「我們差不多要走了。」

「走?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