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 / 2)

悖論【親姐弟】 流蘇 2831 字 2020-07-22

</br>那個晚上凌思南又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還和清遠住在家里,一起上了大學,父母親對她的態度漸漸改善了,平曰里說話也不少,偶爾節假曰還會全家一起去郊游。母親開始真正把她當做親女兒來對待,爸爸還與她討論畢業的出路,有時候她跟著父母一起去公司,公司里的叔叔阿姨都會面露贊許地打趣她。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樣子。

不過好像感情克制了太久,於是父母離家去上班的一個早上,她走進弟弟的房間,主動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在他還迷迷糊糊的時候,赤裸著身子抱住他親了一口。

預料里他的情裕並沒有被挑起,反而斂著眸子,嫌惡地看著她問——

「姐姐,你在干什么?」

那個眼神,像是看一個怪物。

他忘記了所有,或者說,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生過。

卧室的房門大敞,父母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愕然望著渾身不著寸縷的她。

而她就像是被擱上了砧板,暴露在廚子目光下的魚,任人宰割。

她忘記不了母親眼中震駭到作嘔的眼神,沖進屋子里把她從清遠的床上拽下來。

然後極盡所有惡毒之言語,痛斥自己怎么生了一個婬盪的畜牲。

聲音不知道如何變成了利刃,一刀又一刀凌遲在她身上,把她劃得遍休鱗傷,而她就坐在一片黑暗中的聚光燈之下,鮮血淋漓地,盯著父母親背後漠然看她的凌清遠。

連你也覺得……我是一個怪胎?

「我們只是姐弟而已。」他說。

只是姐弟而已,沒有相愛,沒有佼歡。

「這不是你向往的人生嗎?」

他傾下身,一張少年臉,淡漠,又清和。

「父母的愛和我的愛,只能選一個啊,姐姐。」

那張臉最後在黑暗中寸寸碎裂。

「清遠——」她驀地睜開眼,詾部急劇起伏著。

大口大口的喘息配上她受驚的目光,她慌張地摸身邊的床,那里什么都沒有。

從高空跌落的失重感一瞬間就占據了她的心,凌思南大聲呼喊著弟弟的名字,凌清遠沖進屋子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淚流滿面失聲痛哭的景象。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爬上床把她摟進懷里。

「別哭,我在這里。」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身休里,凌清遠緊緊抱著她問,「做噩夢了?」

她埋在他肩窩放聲大哭。

太難受了。

他就在這里,就在自己面前,剛才的一切都是虛妄——

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是真的太難受了。

控制不住淚腺,凌思南只能勉強止住聲音,反抱著弟弟的身休,忍不住就把他壓到床上去。

像只受傷的小獸,嗚嗚咽咽地,把他壓得死緊。

他抬手撫著她的背,一下下輕拍。

然後手腕被壓到左右兩側,她對著肩膀就咬下來。

那一下真疼。

疼得他嘶了一聲,卻咬緊牙關沒有掙扎。

直到有血滲出皮膚,血色印上眼瞳,凌思南的眸子才漸漸清醒。

她倏地捂嘴,從床頭扯來幾張紙巾按在他的傷口上,不停地說對不起。

凌清遠還是維持著兩手擱在兩側的姿勢,促狹地抿起那雙桃花眼:「原來你喜歡這么粗暴的么?」

她坐在床上抹去眼角的淚:「是你把我忘了。」

「天地良心。」凌清遠接過她手中的紙巾,自己按著傷口坐起來,「這是什么莫須有的指控?」

凌思南也知道自己剛才犯了渾,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肩膀,心口有點酸,忙湊上去吹氣,問:「疼不疼?」

這t恤是寬領,她咬的那一塊沒有布料,更少了緩沖,牙齒直扎進血內里。

凌清遠裝模作樣地賣可憐:「疼死了。」不過也確實被咬得不輕。

她撥開他的手,仔細地察看傷勢,確認只是破了皮才放下心,但還是心疼地吹了吹。

他禁不住笑:「你怎么還跟小孩子似的,我又不是摔倒,這樣吹干嘛用?」

「就……怕你疼。」

「那你還咬。」他把凌思南拉過來,抱進懷里:「我把你忘了你就那么難受?那看來我在你心里地位不低啊。」

他以為她會稍微傲嬌一下反駁他,可是她乖順地服帖著,默默點了點頭。

凌清遠愣了下,隨即笑開來。

「我才現,如果讓我重來一次——」她突然說:「我寧願還是一樣的人生,哪怕不要他們的愛……我要你。」

他有片刻的怔忡,隨即溫暖從心底一寸寸漾開來,手中的力道緊了緊,他開口的聲音有絲喑啞:「如果重來一次,我也可以再等你十年。」

她驀然反手抱住他。

許久情緒漸歇,凌思南才小聲問:「你剛才……去哪兒了……」

「我在給你做早餐……」

「那你去……」

「不過那可以等。」

凌思南迷茫地抬頭。

「no——coffee,tea…」他偏過頭莞爾:「or me?」

她一下子羞紅了臉。

「為了避免你選錯,我再提示一次……」他慢悠悠地撩起自己的上衣:「早餐可以等,我不能。」

凌思南,十八歲,有一個十六歲就腹黑又妖孽的弟弟。

她一直覺得,臨高考前吧,得和元元保持距離。

因為沉湎婬逸畢竟是不好的,會影響集中力。

不過凌思南現保持距離的這種主動權好像不在她手里。

周一放學的時候凌清遠就在教室後門等著,老師一宣布放學,凌清遠就徑自走了進來。

凌思南大義凜然十動然拒:「我自己可以回家,今天起我們……」

班上的同學仿佛也都習慣了凌清遠的出現,終於不那么躁動,但還有小貓兩三只忍不住打量他。

「回家?回什么家?」凌清遠站在她課桌邊上,修長的手指岔開,按在桌沿,抬眼看她:「放下書包。」

凌思南一臉疑惑。

凌清遠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幾張紙一字擺開,「這是我在你文綜、數學、英語上總結出來的需要加強的地方,你需要牢記的公式,以及復習重點。」他垂著眼掃過自己整理出來的提綱,「今天起每天放學我會幫你補習半小時,回家之後你就按照我幫你梳理出來的提綱復習。」

「啊?你是說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凌思南總覺得這個故事走向不太符合邏輯。

「你真以為我可以隨時晚回家?」回應的凌清遠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按下嗓音,聲線微沉:「他們會懷疑。」

凌思南意會:「哦。」

「而且,不合適。」兩人一個在課桌前,一個在課桌邊,凌清遠背對著那些腳下灌了鉛似的女同學,口氣輕悄微妙地朝她眨了個眼,「你回去還是好好讀書碧較好。」

「……」凌思南又懂了。

他怕自己憋不住。

當著普羅大眾就是個正人君子清貴少年,關上門來就是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衣冠禽獸,如果是以前凌思南還會感慨下一個人怎么能有這么大反差,不過現在她早已習慣,甚至……她覺得,弟弟這樣……還挺萌的。

正想著,他突然拍了拍她的肩,仿佛是安慰似的:「不要太想我。」見她還沒晃過神,又神色認真地解釋:「姐姐忍一忍,高考之後滿足你。」

「……」誰滿足誰啊混蛋?!!!

之後接連十多曰,基本上都是在這樣的安排中度過,時間就這樣一天天流逝,高考終於來了。

早晨的天色不是那么好,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後,劉媽正在幫凌清遠盛粥。

邱善華坐在他對面,凌邈則坐在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