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兄弟之間(1 / 2)

唐悅這次的對手里有一個等級接近八十級的魂聖,力量型,武魂是兩個帶著鎖鏈的巨大鐵球,能用這種分量的武魂,這位魂聖的身材壯碩的就像一個兩米高的黑色鐵塔一樣。在唐悅剛來的時候,此人就已經有了四十場的勝利,來殺戮之都避禍也有近十年,平日耽於享樂是內城一霸。除了興致好和必要的比斗,很少見他進殺戮場。也不知唐晨如何暗箱操作,才能將他和唐悅安排在同一場里給他練手。

唐晨的意思唐悅懂,塵心也教他要多面對不同的對手,積累經驗。為了讓他積累經驗,唐晨壞了殺戮之都的規矩,連手底下的魂聖都扔出來給他練手了。可是看著那兩個重達五百斤、長滿了長達五寸的猙獰鐵刺的巨大鐵球……唐悅咽了口唾沫。

這一戰唐悅也不敢用上次那樣悠閑耍人炫耀身手的法子,若是這些人里八個人合圍他一個,然後那個拿鐵球的再照著耍兩下,唐悅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重傷。不能因為自己有點本事就小看天下英雄,這個道理唐悅在打到第二十場的時候就已經牢牢地記住了,代價是他的一條手臂粉碎性骨折。

只見比斗一起,唐悅一改平時的被動,提氣輕身,身法在一瞬間施展到極致,手中長劍刁鑽如蛇一般連連點出。須臾間,場上除那名魂聖之外的對手已經接連倒下。

對付這種力量型的對手,也只有使用速度和他糾纏,因此,場上礙事的家伙們就必須在第一時間清除。待會兒這個鐵塔大漢一出手,唐悅自認絕對無暇分心去管這些炮灰暗中下絆子。

就在唐悅清場的同時,站的離唐悅最遠的鐵塔大漢開口了,他說:「你不該參加這場比賽,因為我雖然不愛殺人,可我愛自己這條命。」

不愛惜自己這條命,一個魂聖為何要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住十年,卻只參加了這么少的比賽?在殺戮之都的幾類人里,鐵塔大漢顯然屬於避難的那一類。

隨著他陰沉的這句話,他手里的鐵球舞動了起來。

這雙鐵球實際的重量是五百斤。兩個總重五百斤的大鐵球,在他手里施展出來,竟仿佛輕如鴻毛。他用的招式輕巧靈變,簡直不像在揮舞鐵球而像是抖空竹一樣的輕巧。這一招施出,竟暗藏著六七種變化,卻聽不見絲毫風聲。

唐悅嘆了口氣,大陸之上藏龍卧虎,在這個小小的殺戮之都里也躲著這么個舉重若輕的高手,只是不知道這樣一個能人,究竟是誰逼得他在這種地方一躲就是十年?他的心念轉動極快,動作更快。他腳步輕輕一滑,長劍已反手刺出,只聽「嗤」的一聲,劍鋒破空,竟像是強弩出匣!

和對面舞的呼呼作響的鐵球一比,這柄劍幾乎可以說輕如鴻毛,然而在唐悅手里施出來,卻仿佛重逾百斤。他用的招式剛猛鋒厲,竟像是在用一柄重劍。霎眼間兩人已各自出手十余招。至強至剛的兵器,用的反而是至靈至巧的招式!至靈至巧的兵器,用的反而是至剛至強的招式!

這一戰之精彩,已絕不是任何人所能形容。哪怕是觀戰的唐三,也被這精彩的比賽吸引了心神。

賽場里只聽得見長劍的破空聲,反而聽不見鐵球揮舞的勁風。唐三見唐悅劍勢厚重,卻總也無法突破鐵球的防線,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汗。

以他的見識,不難猜測兩人這只是在先期試探。只是鐵塔大漢的魂力高出唐悅至少二十級,又是用慣這武器的,他不由擔心比拼耐力,唐悅不是此人對手。

只聽劍刃破空之聲,「嗤嗤」不絕,越來越急。而場中的唐悅,身法變幻也是越來越急,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流竄變化,竟遠比飛蜂還快十倍。

「這下……死神可是遇見對手了。」就在唐三看得目不轉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飄進他的耳中。

唐三略瞥了一眼聲源處,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名少女,通體黑衣,長發整齊的梳理在背後,用一條繩帶系著。一雙充滿妖異魅力的美眸光芒閃爍。和之前街道上見到的那些艷女相比,她就像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蓮白耦。近乎完美的身材,和以前不同的冰冷氣質,無不引人矚目。

世界真小,唐三心中感慨一句,很快收回目光,再度看向場中。

這個少女,正是當初武魂殿學院戰隊的中流砥柱之一,武魂殿黃金一代中唯一的女性,妖狐胡列娜。

唐三的變化之大連唐悅都無法一眼認出,只見了幾面的胡烈娜更是沒戲,是以唐三對此半點也不擔憂。而她剛才那句話,顯然是看得入神的喃喃自語,只是唐三耳目聰明,聽了個正著罷了。

正在這時,突然「呼」的一聲,如狂風驟起,如神龍出雲。觀戰之人無不側目,鐵塔大漢的招式已經變了!

那大漢招式如此一變,變得剛烈威猛,無堅不摧,無物可擋!殺戮場里突然間已被大鐵球的風聲籠罩,幾乎已沒有別人的容身之地。

唐三知道,這是鐵塔大漢已經結束了試探,使出真功夫來了。在這個不能使用武魂技的地方,能將自己的武魂用的如此出神入化,若不是他的對手是自己的愛人,唐三幾乎要替這個高手說一聲惋惜。

只見唐悅也在大漢變招的同時變招,他本就擅長輕靈的招式,此時只見他在兩個大鐵球卷起的颶風漩渦之中,像一片飄萍一般飄舞。看似險境迭起,但是卻始終保持著平穩。他的人就好像已從有形變成了無形,竟似已變得可以隨意扭曲變化,竟似變成了一陣風。無論那對鐵球怎么樣逼他,他總是輕描淡寫的就閃了過去。

有時這雙鐵球明明已將他逼入了死地,誰知他身子突然一扭,就已化險為夷。唐三面上本來帶著憂郁之色,現在卻已松了口氣。

這個大漢使出了至剛至強的招數,剛必易折,強必不能持久。這樣一來他的力氣消耗,必定遠比唐悅快得多。唐悅從小修煉玄天功這種特性就是綿綿不絕的內功,現在使得又是輕功游走,比起這位鐵塔大漢,當然更好保留魂力。等這個大漢控制不住鐵球使他砸毀場地的時候,唐悅就該反擊了。

一邊的胡烈娜也砍出了些許門道,一雙冰霜一樣的美目中異彩連連,顯是受益匪淺。

消耗戰還在繼續,唐三和胡烈娜都全神貫注的看著這場中的情形。

三炷香後,突聽「轟」的一聲,天崩地裂的一聲大震!

鐵塔大漢額上已現冷汗,一對鐵球的運轉,已越來越慢,他也知道唐悅現在必定已將全力反擊。他踏前兩步,大鐵球直砸而過。唐悅後退兩步,以退為進,正待反擊。誰知大漢突然反手一掄,鐵球突然脫手飛出,挾帶著狂風般的風聲,擲向唐悅。

這一擲之力,世上絕沒有任何人能硬接硬擋。唐悅只有聳然閃避。只聽「轟」的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大震,二百多斤重的大鐵椎,竟將牆壁撞破了個大洞。

煙塵之中,那大漢糅身而起,手中的另一個鐵球無聲無息的向唐悅砸了過來,原來他這對鐵球上的鐵鏈,竟是可以拆卸的。而他只是有些虛耗,還有一戰之力。此時他趁唐悅後力未生之際,一球砸出,正是要一擊全功!

唐悅卻也不是好欺負的,提氣輕身腳尖在地上虛點一下,身形硬生生的拔高數丈,那個鐵球幾乎是擦著他的腳底飛了過去。鐵球帶起的勁風將他的雙腿雙腳劃出道道血痕,血花四濺。

唐悅卻恍若未覺,踩著連著鐵球的長鏈向那名大漢攻去。大漢也不是庸手,不待招式用老,立刻反拉鎖鏈,兩枚鐵球裹挾著雷霆之勢向唐悅身後逼來。

唐悅完全不管身後的危機,手中長劍決然刺出,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力量和速度!沒有人能想像!甚至沒有人會相信。就連「閃電」這兩個字,也不能形容這一劍的速度於萬一。這一劍的速度就像是光。燈燃起,燈光就已到了每一個角落里。

劍光一閃,劍鋒已穿透了大漢的咽喉!

大漢瞪大了眼睛,像是死不瞑目的瞪著唐悅,口中發出『咔咔』的響聲,唐悅劍尖一挑,徹底劃斷了他的動脈。身體順勢閃開,避開噴灑的血雨和隨後借著慣性先後砸來的一雙鐵球。

殺戮場上最後一次轟響響起,這對縱橫十年的鐵球最後砸爛的一個人,是它們的主人。

唐悅收了劍,沖觀戰台上唐三和胡烈娜的方向微微頷首,然後走出殺戮場。心中略略慶幸,這兩個站在同一個方向,向兄長頷首不至於讓胡烈娜起疑。若是唐三的身份暴露,則胡烈娜必然是要死的,唐悅和胡烈娜這一年和胡烈娜的交情尚可,自己也不怎么在意武魂殿十年前的烏龍事,自然不願意胡烈娜為此枉死。但是他也知道,唐三對武魂殿必然是耿耿於懷,再加上一個七寶琉璃宗,他和武魂殿遲早要成仇。只是胡烈娜為人頗和他胃口,戰場之下,不必要的沖突他不想有。

而胡烈娜看到唐悅的劍武魂,對他的身世也未嘗沒有猜測,只是她的恩師和心上人都是武魂殿主力,雖然和死神關系不錯,但也多少猜到日後或有一戰。兩人之間有點惺惺相惜,都不欲對方卷入這種漩渦里不好脫身,因此從不談及這些事情,偶爾相處也只是切磋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