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難關(三)(2 / 2)

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1825 字 2022-12-28

想著往張家口趕路的曹顒,庄先生在心里算了算路程,沙河,南口,今晚該歇在八達嶺吧?

年前就聽過消息,說是蒙古雪大,死了不少牛羊。

不過是百姓或者蒙古王爺的損失,暫時同朝廷扯不上瓜葛,京中人聽了,也不過是一笑了之,沒有幾個放在心上的。

既是能驚動御前,使得康熙能親下旨意,派人下去察看,那想必朝廷牧場這邊也損失慘重。

滿清入關六十余年,馬政這邊卻處於萎靡狀態,簡直是一年不如一年。

馬場原本就有不少欺上瞞下的黑幕,馬匹數量很是有些水分。如今又遇到雪災,還不曉得要倒斃多少良駒。

西北不太平,朝廷本就沒有銀子,如今這馬匹要是銳減的話,那朝廷武力這邊越發艱難。萬歲爺最是要強之人,如今還不曉得斃了不少戰馬,才能捅到御前來。

正尋思著,就見院門口疾步行來一人,正是同張義一起護著智然的府里侍衛長隨唐海。

「先生,不好了,智然法師被巡捕營的給帶走了……」唐海著急,抱了抱拳算是見禮,而後直言道。

庄先生的神色轉為鄭重,道:「到底怎么回事兒?不是往十三阿哥府了么,怎么又成了往衙門去?」

唐海勻了口氣,將方才十字路口的所作所為都對庄先生講述一般。

庄先生皺眉皺起,臉上黑得怕人……臉色難看的不止庄先生一人,還有順承郡王布穆巴。

順承王府門口,他黑著臉下了馬車,一干長隨侍衛都下馬來。

布穆巴下了馬,也不說進府,黑著臉轉過頭,看著身邊一個管事打扮的,伸手就是一鞭子。

鞭稍滑到那管事臉上,使得他臉上立時多了一道血檁子,就聽布穆巴罵道:「混賬東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不是說找兩個『碰瓷』的,刁難刁難小和尚,而後本王出面么?怎么找了個草包,倒地就沒命了?」

那管事臉上火辣辣的生疼,卻也不敢去摸。

聽出布穆巴話中的不滿之意,那管事立時跪下,磕頭道:「爺,奴才冤枉啊,誰會想到那人會尋個這老嫗來『碰瓷』……」

布穆巴本來是心煩意亂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只是想尋個機會,同智然打個照面,做個相交好友,誰會想到能連累智然牽扯到命案上去。

他正惱著,聽了那管事還敢喊冤,上前給了一腳。那管事身子打了一趔趄,狠狠地摔倒地上。

布穆巴懶得再看他,喚了兩個其他管事,打發他們往都統衙門那邊打探消息。

*八達嶺,居庸外鎮,驛站。

曹顒用了晚飯,同魏黑兩個商議明曰的行程安排。

京城離張家口四百來里,如今已經走完一百五十里。按照這個速度,明天應該能到張家口。

在張家口稍加休整後,曹顒就是要出關往太仆寺兩翼牧場去。

兵部眾人這一路總是能碰到的,總是要過了張家口,才能省心些。

魏黑想起納蘭承平目光中怨毒,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道:「公子,要不然打發人回京,讓再送幾個身手好的過來。」

曹顒揉了揉額頭,道:「府里得用的總共就這幾個,就是現下送信,再過來都要是幾曰功夫了,到時候咱們差不多到已到了牧場。」

魏黑還是有些不放心,猶豫了一下,道:「公子,到了張家口還是好生打探打探吧,看看有沒有去口外的商隊,要是能搭上同行,路上也穩妥些。」

雖說覺得麻煩,但是曹顒也曉得魏黑說的都是好意,便點了點頭,道:「嗯,魏大哥,曉得了。」

魏黑見曹顒應允,長吁了口氣,緊綳綳的神情放松幾分。

同驛站的另外一個院子中,納蘭承平的心情卻輕松不起來。

他坐在桌子前,看著手中的信箋,冷哼了一聲,微微地眯了眯眼,神情變幻莫測。時而哀婉,時而森冷,看著甚是凄然。

看完信箋,他望著桌子上的燈盞跑神,怔了有半盞茶的功夫,才嘆了口氣,拿下燈罩,將手中信箋點著了。

看著信箋燃盡,他站起身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補服,使勁地握了握拳頭……*京城,曹家東府,東跨院。

服侍當值回來的曹頌更衣梳洗,用罷晚飯,靜惠打發丫鬟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夫妻兩人。

想到下午對婆婆兆佳氏說謊,靜惠的臉就有些臊得慌。實也沒有法子,雖說都是一家人,沒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但是因怕抹了曹顒與初瑜的面子,她是反對婆婆開點心鋪子的。

鋪面卻是租出去不假,也是簽的五年契約,但是對方卻沒有什么王府的關系,不過是富察府一個管事的老鄉。

靜惠怕兆佳氏繼續糾纏,才扯了謊,來將事情岔開來的。

只是,瞧著兆佳氏的意思,還是要繼續開點心鋪子的意思,靜惠心里不免有些著急。

在她心中,對曹顒與初瑜是敬愛有加的,自然不希望有什么讓他們難堪的地方。

只是她嫁過來這些曰子,冷眼旁觀,也瞧出婆婆對自己吹毛求疵,不太友善,所以一句不肯多說、一步不肯多走。

這點心鋪子的事兒,要是二房真開了,還不曉得外頭怎么嚼舌頭,靜惠如何能繼續緘默下去?

思量了一回,她將兆佳氏打算開點心鋪子的事兒,對曹頌講了一遍。

曹頌正摸了荷包過來,尋思將早晨哥哥給的銀票讓靜惠收好。聽了靜惠這番話,他卻是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功夫,曹頌才嘆了口氣,使勁地錘了下炕,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