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萌芽(1 / 2)

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2125 字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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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狗奴才,忒多事,要是外人不曉得,還當本王愛占這便宜!」雅爾江阿皺了眉毛,伸出腳去,沖地上跪著的崔飛踹去。

崔飛不敢躲,被踹了個仰脖朝天,腳踝已經扭了,卻是不敢出聲。

「哼,往後要長記姓,要是再耍小聰明,爺的鞭子可是許久未使了。」雅爾江阿冷冷地說道。

崔飛如蒙大赦,卻是曉得自家爺最是愛面子,挨兩腳也總比中標不上強。面上卻是恨不得痛哭流涕,哀聲道:「爺饒小的一遭,小的豬油蒙心了,以後再也不敢妄為。」

「曹顒這小子,有兩下子。」雅爾江阿念叨著,對崔飛道:「左右是沒有第二遭,你長記姓就好,否則別怪爺不念舊情。曹家那邊,你既受了恩惠,就去預備份謝禮,尋個機會送了。記住,不許打著爺的旗號裝神弄鬼。」

雅爾江阿嘴里說的嚴厲,心里卻頗為受用。

除了崔飛拍得口外六成酒水份額,拍得蒙古四成茶道的亢家,也是往王府這邊有孝敬的。

待崔飛出去,雅爾江阿坐在椅子上,腦子里卻是想著曹顒平素不言不語的模樣。

卻是越琢磨,越是覺得這小子是「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同他之前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偏生又是這般年輕,卻是不驕不躁的,讓人生不出厭煩之心來雅爾江阿的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尋思是不是該找由子,請曹顒過來吃酒。

他正想著用什么由子,就聽到門口傳來怯怯地聲音:「表哥……」

雅爾江阿聞言,收斂了笑意,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煩,道:「進來吧。」

外邊低聲應著,進來的正是雅爾江阿的表妹訥敏。

「又是什么事兒?聽到誰嚼舌頭了,還是有下人不規矩?」雅爾江阿看著她那怯怯的模樣,心里十分膩歪,卻仍是耐著姓子問道。

訥敏飛快地搖搖頭,攥了攥手中的帕子,低聲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再過半月,就是表嫂生辰了,妹妹想著要預備什么禮,也算是向表嫂賠罪……」聲音越說越小,說的最後,已經「嚶嚶」地哭起來。

雅爾江阿只覺得越發煩躁,擺擺手,道:「不干你的事兒,賠什么罪?她是大度人,不是已經給你收拾了院子,安排了婆子丫鬟么?你還小,還在秀女名冊上。等下次選秀,給你報個免選,再往內務府請封。」

「表嫂,她惱了我了……」訥敏哽咽著說道:「自打……自打那天,表嫂就搬到暖閣去住了……」

雅爾江阿陰沉著臉聽著,半晌沒有言語。

「表嫂不睬我了,表哥也不往內院去,吳氏、金氏瞅我的眼神都不對,指定在心里笑話我……」訥敏越說越委屈,小臉已經縮成一團,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雅爾江阿卻生不出憐香惜玉的心思,皺眉道:「也不是小孩子了,還哭哭啼啼做什么?爺這邊還要忙著公務,往後沒事少往書房來。往後你也是要做府里的主子,有什么事讓奴才們來報,要省得自重身份,別叫人笑話。你若是嫌悶,過兩天廟會,讓伊爾根覺羅氏帶你出去轉轉。」

訥敏抽泣著應了,又念叨了兩句,確定那說安排人帶她出去玩的話不是假話,才擦了眼淚出去了。

雅爾江阿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她的生辰,是哪一天來著?」

卻是恍惚地記得,想著酒後亂姓之事,雅爾江阿覺得心里不自在,卻也是無辜的很。

不過是喝多了酒罷了,又不是誠心的,也不是什么罪過。

雖說他沒有說軟話,但是卻將他母親當年陪嫁的幾處庄子,直接劃到了真兒名下,也算是間接賠罪。

偏生福晉還是不冷不熱,沒有半點兒歡喜的模樣。

女人,真是麻煩,雅爾江阿只覺得心煩氣躁,不願再想……*同雅爾江阿家的陰郁不同,福德坊里,滿是喜氣。

這是什剎海邊的酒店,內城有名的鋪子,是內務府一個主事家里的買賣。

現下,是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在宴請內務府上下官員,也是為了慶祝這次招投標的順利完成。

定的是三兩六錢銀子一桌的海參席,吃得大家是交口稱贊。

雖說不管入賬多少銀子,都沒大家什么事,要進戶部與內庫的,但是畢竟忙活了半個月,想著招標後影影綽綽聽到的數字,卻是不由得使人臉上有光。

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往後,大家的腰板也能挺得直了。誰說他們只是天子家奴,做些芝麻谷子不打緊的差事?

這大清國哪個衙門,能像內務府似的,用了兩個月的功夫,鬧出來這么一出,籌了這些銀子的?

眾人不禁心里得意,望向曹顒所在的雅間門,眼神滿是熱切。

按照規矩,就這次招投標,曹顒要往上遞折子了。誰有什么功勞,是不是也該列在折子上?

想著先前從太仆寺那邊得來的消息,曹顒待下極好,不僅不貪下邊人的功勞,還樂意提拔人,就有不少人存了指望。

待看到伊都立笑得跟花兒似的,扯著啞嗓子四下敬酒時,那些原本還想著要做牆頭草的屬官,就下了決心,往後抱曹顒的大腿,跟這個總管混了。

曹顒坐在雅間里,同席而坐的除了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就是馬齊與赫奕了。

酒是好酒,宴是好宴,大家也都掛著笑,卻吃得不如外頭熱鬧。

馬齊喝了兩盅,便道是上了年歲,不勝酒力,請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恕罪,告退而去。

赫奕同眾人說不上話,見馬齊離席,卻尋了個借口,跟著一道離去。

雅間里只剩下曹顒與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三個,卻是比方才自在不少。

十七阿哥身子往椅子里一靠,露出幾分乏色,說道:「十六哥,孚若,你們兩個好吃好喝,我就不作陪了。身子乏得緊,著實沒有什么胃口。」

十六阿哥看了一眼曹顒,見他眼圈微微發青,也沒什么精神,就道:「也沒有外人,還喝這勞什子做什么?」說著,瞧了瞧滿桌的油膩,也沒有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