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點將(1 / 2)

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2163 字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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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沁的奶茶最是醇香,科爾沁的天空像寶石般湛藍……」太後望向李氏,輕聲說道:「不要忘了,你身上流淌著黃金家族的血脈,你是科爾沁的子孫……」

對於蒙語,李氏熟悉得只是打招呼見禮那幾句。對於太後的話,她並不能全部聽懂,只明白「不要」、「科爾沁」、「子孫」這幾個字眼。

但是面對太後慈愛,她只能裝作聽懂的模樣,拉著太後的手,柔順地說道:「曉得了,謹尊太後娘娘的吩咐。太後是科爾沁飛出的金鳳凰,科爾沁那邊的百姓,也會為太後祈福。」

殿外,去而復返的宜妃聽著太後的話,越發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微微地眯了眯眼睛,想著郭絡羅氏與兒子同曹家的過節,只覺得頭疼得緊。

「金鳳凰?」太後聞言,眼神有些迷茫,望望這庄重華麗的寧壽宮,嘆息道:「折了翅膀的金鳳凰,哪里比得上自由歡唱的百靈鳥?要是沒有離開科爾沁就好了……」

李氏這下是完全不懂,望向旁邊侍立的宮中老嬤嬤。

那老嬤嬤抬頭,望了眼太後,見太後並沒有要她翻譯的意思,就耷拉了眼皮。

過了半晌,太後才轉向李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沒有再說話……*從宮中出來,初瑜隨著李氏上了馬車。

因為她的車駕是內務府按照她的封爵制的,比李氏的華麗,所以她就沒有乘坐自己的馬車,隨著婆婆同車而來。

初瑜不曉得太後同婆婆說了什么,但是見她面帶哀傷,低聲勸道:「太太也無需太擔憂,不是說太後她老人家身子好些了么?說不定熬過這個冬天,開春就好了。」

李氏低下頭,拿了帕子試了淚,道:「太後她老人家想娘家呢,一口一個科爾沁……十幾歲就到了京城,二十出頭就守寡,想想都覺得苦……」

說到這里,她才想起太後並不是尋常老婦人,而是堂堂的一國之母,這樣提及,已經是大不敬。她收了口,剩下的只有嘆息……*湯泉,行宮外。

魏珠站在門口,看到隨著內侍而來的藍色人影,上前兩步,要行千禮,卻是被來人扶住。

「十三爺,奴婢不敢壞了規矩,還是容奴婢給十三爺請個安吧。」因不遠處還有侍衛駐守,魏珠不好大聲,低聲說道。

「有些年沒見,常聽曹顒提及你。能熬出頭來,爺也為你高興。這些虛的,就算了。鬧出來,明兒傳到外頭,反而讓小人說嘴。」十三阿哥扶了他的胳膊,淡淡地說道。

在康熙四十七年「一廢太子」前,十三阿哥是康熙最寵愛的皇子,乾清宮的常客。魏珠當時是梁九功手下打雜的小太監,年紀雖小,但是為人機靈,會來事兒,十三阿哥還記得他。

對於早年的十三阿哥,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阿哥,魏珠曉得自己個兒身份,見到只有叩首俯身的份兒;如今他成了御前最倚重的總管的太監,連三阿哥、四阿哥也不敢隨意給他臉色看,但是他絲毫不敢張揚。

因同曹顒的親近,他對於「落難」的十三阿哥,早就存了同情之心;這下聽了十三阿哥話,想著他能認出自己個兒,魏珠的心里的,也是頗為觸動。

「十三爺,請同奴婢來。」魏珠沒有再說別的,躬身道。

十三阿哥抬起頭,望向不遠處宮殿,只覺得這條路分外遙遠。他沖魏珠點點頭,隨著魏珠一同向前。

行宮中,康熙坐在炕上,褲子退到大腿處,裸露出半條腿。膝蓋附近的穴位上,都扎了銀針。

方種公長吁了口氣,蹲下身子,將穴位上的銀針依次取出。不曉得是屋子里熱,還是針灸吃力,他的額上汗津津的。

隨後,有隨侍的大宮女上前,將康熙的褲腿拉下。

「這針灸的法子,依次的穴位,你都記下了?」康熙看著方種公,說道。

「回皇上的話,草民依照皇上的吩咐,都記下了,交給了黃御醫。」方種公雖已經賜了御醫頂戴,但是還沒有「官身」的覺悟。

康熙點點頭,道:「除了針灸之法與葯炙之法,再沒有其他法子了么?」

方種公沉思片刻,回道:「皇上,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草民不敢妄斷。草民出身市井,醫術匱乏,所知到底有限。」

從方種公奉召到熱河,至今已經半年。

對於眼前這個老者的姓子,康熙自詡也摸清幾分,所以聽了他這番話,點了點頭,相信他沒有欺瞞之處。

「朕曉得,你不耐宮里規矩,與太醫院的同僚關系也平平。朕也不勉強你,朕有個兒子,腿疾多年,往後你就到他那邊當差吧。」康熙說道。

方種公聽了,實是郁悶得緊。

早在七、八月間,將康熙的左臂針灸好些時,康熙就問過他想要什么賞賜。他的回答是不慣宮中規矩,又不放心年幼之女,想要早曰出宮。

好不容易熬到聖駕回京,他原以為皇帝會放自己個兒離去,誰會想到這到了眼前,又生生的變卦。

都說皇帝說話是金口玉言,那真是扯淡。

方種公心中郁悶,到底是攝於天威,只有俯身應命的份兒。

說話間,魏珠已經帶著十三阿哥到了,進來稟告。

康熙沉默了片刻,方道:「宣。」

方種公在御前半年,對於宮里宮外的傳聞也聽到些,曉得十三阿哥是不受寵的皇子,已經分府出去,與曹家關系卻好。

他心中松了口氣,只要出宮就好,就怕是指派到宮里幾位小阿哥身邊。那樣的話,還不知要熬到多暫功夫,才能脫身。

十三阿哥已是進來,上前兩步,雙膝跪下,摘了帽子,放在一邊,俯身道:「兒臣……胤祥……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福金安……」

康熙看著十三阿哥頭上花白了一半的頭發,不由怔住。一轉眼,這已經十年。

屋子里一片寂靜,方種公站在一邊,都跟著難受。

這皇上皇子都不容易,父子見上一面,還要磕上幾個頭,才能說話。

「聽說你九月就到湯泉休養?你的腿疾如何,可好些了?」過了半晌,康熙才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