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對她說道:「睡吧,但願明天是個艷陽天。」
她也沒有再多說了,點了點頭,對我說了句「晚安」後,便閉上了眼睛。
我也關上了車里的燈,瞬間一片漆黑。
只能夠聽見車窗外那還在淅瀝瀝下著的雨,以及蘇玥那漸漸變得均勻的呼吸聲,一切都顯得那么安靜。
我卻有點惆悵,因為又想安瀾了。
望著車窗外夜空深處,是看不透的蒼茫,我在蒼茫的時光里如幽靈一般飄盪,有些失落,有些懵懂,還有一些說不出的無奈。
感覺世界是個無邊的曠野,影子和心都莫名地感到孤單。
明明知道是沒有解葯的毒,卻還不停地吸食。
也許這就是愛情,哪怕有傷,哪怕有淚,也期待那渺小的幸福。
我愛她,可是她不愛我,甚至連離婚都說的那么淡然。
我們只是討了相聚的快樂,又給予分離的痛苦,上帝真的是打開一扇窗,又關上一扇門。
難道說,我們注定這輩子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如果只是遇見,不能停留,真的不如不遇見。
我不願承認也不會甘心,她是我生命中的過客。
我的心又開始動搖了,我在想到底要不要去倫敦一次。
可是我又害怕去倫敦,我不想去看見她幸福的樣子,那樣會更讓我受傷。
我就這么一直想著、想著,然後就失眠了,一方面原因是因為我不停的思考這些事,思考該不該去倫敦。
另一方面原因是因為冷,我把外套給蘇玥了,自己只穿了一件體恤,盡管已經如春很久了,可大山里的夜還是很冷的。
斷斷續續的睡了幾個覺,每次都被冷醒,而且就算睡著了也一點也不踏實。
早晨,天蒙蒙亮我就沒有再睡了,頭疼欲裂,我確定我是感冒了,渾身沒有力氣。
我失神的盯著車窗在,車里和外面的氣溫差特別大,一層薄霧悄悄地蒙在了車窗玻璃上。
我伸出手指,一筆一畫地在上面寫下了「安瀾」兩個字。
指尖劃過的水霧集成水滴,順著擋風玻璃往下滑去,仿若我隱忍的淚水,輕輕落在因思念漲得緊綳的心上,砸得生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玥那懶洋洋的聲音傳進了我耳朵里。
「你這么早就醒了啊?」
我扭頭向她看了一眼,點頭道:「你不多睡會兒?」
她發了個哈欠說:「有點冷,給我冷醒了。」
她自己穿著兩件衣服,還披著我那件外套都喊冷,可見昨晚我怎么熬的。
隨即,她便意識到了,將我那件外套遞給我說:「你趕緊把衣服穿上,我都忘了你的外套蓋在我身上了,你怎么不拿過去啊?」
「我拿走了,你不是更冷了嗎?」
「那你這多冷?我這樣都感覺冷,你怎么受得了?」
「阿切!」
我打了個噴嚏說:「沒事,我身體比你好,還能抗。」
「不行,你趕緊穿上,你看你都感冒了。」
將外套穿上後,蘇玥伸手在滿是霧氣的車窗上抹了一下,看向窗外說道:「好像沒有下雨了。」
「嗯,停很久了,再等會兒吧,看看會不會出太陽。」
「出太陽就能出去了嗎?」
「一不一定,要看咱們來的那條路能不能走,如果還是不能走,就只能走著回去了。」
蘇玥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這次的經歷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以後絕對不能再這么任性了,差點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