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微微一笑道:「你我雖只是在蘇州有過一面之緣,但在下怎么都不會
記錯的!」
莫浩宇並不領情,反而甩了甩手道:「說你認錯了,你就認錯了!我不認識
什么莫少俠,告辭!」
說罷,莫浩宇竟然轉身走了,引得周圍人又響起了一陣唏噓之聲!慕容秋見
莫浩宇如此,既不動怒也不追趕,默默地看著他消失在了人群中!朱三和沉玉清
回到閣樓,沉玥三人都已起來,房間也收拾了一遍,不復昨日的狼藉!沉玉清仍
在想著莫浩宇之事,心神不寧,莫浩宇那傷心的模樣始終縈繞在腦海里!朱三精
於察言觀色,豈會不知沉玉清所想,於是故意道:「玉兒,你和莫少俠之間想必
有一段故事吧?」
沉玉清回過神,苦笑道:「夫君多慮了!我與他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何談
故事?」
朱三道:「那玉兒你為何又如此傷神呢?」
沉玉清知道木已成舟,不可能再回頭,於是道:「玉兒所慮的並不是他,而
是擔心他將你我之事外泄,恐怕會影響夫君的名聲!」
朱三心知沉玉清所說皆是托辭,這個美艷的女人雖然將初夜給了他,但卻仍
未能完全歸心,看來還得費一番周折才行!朱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朗
聲大笑道:「玉兒果然深謀遠慮,實乃為夫之幸!但依我看,那莫浩宇並非多嘴
之人,而且從他神色看來,他對你尚有留戀之心,說出去的話只會敗壞你的名聲
,對他有害而無益,此事不足慮也。」
沉玉清點頭表示贊同,忽然想起朱三與莫浩宇對掌之事,疑道:「方才夫君
與他對掌,身體可否有異樣?」
朱三道:「我已暗中運行了經脈,真氣運轉流暢,並無異樣,玉兒為何有此
疑問?」
沉玉清道:「據玉兒所知,雖然莫浩宇主修劍法,但內力修為也不俗,剛才
那一掌,來勢迅勐,掌風凌厲,而夫君內功根基尚淺,玉兒擔心夫君有所損傷,
因此才有所問!」
朱三點了點頭道:「為夫也覺奇怪,那一掌接實,原以為我會不敵,卻沒想
到他反而被擊退,莫非是他投鼠忌器,只用了一二成功力?」
沉玉清道:「不可能,那一掌勁力十足,即便玉兒也不敢輕視,如果玉兒所
料不差的話,夫君必是內力大有精進,才會如此!」
沉玉清端坐在床上,與朱三對面而坐,正色道:「夫君請與玉兒對掌,讓玉
兒來試試你的內力!」
朱三點頭照做,兩人四掌相接,各運內力相抗!沉玉清所修的《冰心訣》已
突破第八層,一身陰寒的真氣足可以化水為冰,由於不知朱三內力之深淺,所以
她只用了一成功力!朱三自己也不知道體內的真氣有多渾厚,只是嘗試著將真氣
都匯聚於掌上,只留了少許在丹田,慢慢向沉玉清施壓!兩股內力一剛一柔,既
能相互調劑又相互克制,區別在於朱三已使用了八成內力,而沉玉清只是一成,
如同一盆清水碰上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自然不在一個等量之上!兩人內力碰撞
之際,沉玉清就感到了莫大的壓力,她萬沒想到,原本沒有一絲內功基礎的朱三
,短短月余之內,竟修煉成了一身雄渾的內力,要不是自己功力也大有精進,此
時她已是無法匹敵朱三了!沉玉清這才相信沉玥在洞中所言,也慶幸自己沒有選
錯人,她本能地將內力提升,以對抗朱三剛勐雄渾的真氣!朱三此時也感受到了
沉玉清陰柔真氣之厲害,只覺她的真氣如同冰河之水般,從自己的掌間慢慢浸潤
而來,無聲無息地將火焰熄滅!沉玉清美目微睜,輕聲道:「夫君,試著將真氣
重新凝聚,用上你全部的內力,玉兒想看看你的極限!」
朱三應了一聲,收斂心神,催動丹田內的所有真氣,徐徐向沉玉清進發,只
見他黝黑的面龐如同爐火映照般泛著紅光,手上青筋條條鼓起,整個身體如同熔
爐般炙熱,冒出的汗珠瞬間就蒸發成了水汽!沉玉清此時已大抵知道朱三之底細
,《冰心訣》已破第八層的她功力仍然高朱三一籌,所以能坦然應對朱三雄渾的
真氣,沉玉清體力陰柔的真氣如同靜寂的冰泉,並不洶涌也不急躁,潤物細無聲
般讓朱三的滾滾熱潮都熄滅在萌芽中!不多時,沉玉清已然完全壓制住朱三,朱
三的內力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再較量下去只恐有所損傷,於是沉玉清和朱三都
各自收功回體,調勻內息!經過一番比試,沉玉清知道了朱三內功的深淺,而筋
疲力竭的朱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乏,他靠在沉玉清懷里,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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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
揚州城,夕陽早已沒有午時的炙熱和毒辣,而是溫柔地撒盡它的余暉,為夜幕降
臨下的萬物鍍上一層金色的錦衣!揚州不僅有美景和美人,還有美酒,只是再好
的美景也需要良好的心情去欣賞,再好的美酒,自然也需要良好的心情慢慢去品
嘗,即便瓊漿玉露,在傷心人嘴里,也不過是苦澀的潲水,然而酒終究是酒,不
管你喜不喜歡,喝多了都是要醉的!太白酒樓的大廳中,就有一個醉客,他面前
已經擺滿了酒壺,細細算來已經有好幾斤了,但他仍未打算罷休,而是嚷嚷著讓
酒保上酒!這個醉客無疑就是失意的莫浩宇,他已喝的酩酊大醉,平素的儒雅和
教養早已拋諸腦後,他此時就像個大字不識的莽漢般,重重地拍打著桌面,用含
煳不清的音調怒吼著重復著「上酒」
兩個字,彷佛酒就是他生命的唯一寄托,忽閃的油燈照亮了他英俊而頹廢的
臉龐,讓人不免產生唏噓之感!有人喝酒,店家自然高興,但喝得太了起來,隨手一推,便
將桌上堆積的酒瓶全部掃到了地上,成了一堆廢瓷!店家一看莫浩宇要耍橫,心
中惱怒,使了個眼色,幾名酒保心領神會,迅速將莫浩宇圍了起來,一言不合就
待對他動手!莫浩宇醉眼朦朧地看著這些酒保,怒道:「就你們這幫廢柴也敢對
小爺動手?來呀!」
莫浩宇伸手一推,將兩個酒保推了一個趔趄,酒保見莫浩宇居然先動手,也
毫不客氣地掄起了拳頭!莫浩宇雖然武功不低,但喝得爛醉的他已是連站都站不
穩了,如何能抵住幾個大漢的圍攻,不多時,他就被踢翻在地,幾個大漢泄憤似
的圍住他,拳打腳踢起來!莫浩宇本能地護住身上的要害,卻是躲不過圍毆,幸
好他從小練功,有內力護身,不然早就被打殘了!「住手!」
只聽得一個年輕的男聲響起,酒保們不約而同地向門口看去!無巧不成書,
來人正是慕容秋,他掃了一眼地上的莫浩宇道:「你們以多欺少,毆打顧客,是
不是太過分了?」
店家一看慕容秋的氣質,就知道他絕非常人,趕忙跑到慕容秋身邊,客客氣
氣地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個人好酒貪杯,還耍酒瘋,不僅打爛了我們的東西
,還動手打人,小的氣不過,才叫他們動手的。」
慕容秋嗯了一聲,拿出一塊碎銀子道:「他的賬本公子結了,你看夠不夠?
」
店家忙接過銀子,連聲道:「有多了,有多了!」
慕容秋又道:「將他扶到外面的馬車上,本公子要帶他走!」
店家忙招呼酒保將莫浩宇扶起,將他送上馬車,慕容秋跳上馬車,跟車夫耳
語了一聲,馬車離了酒樓,往揚州城西北方向駛去!莫浩宇睡得很是昏沉,也睡
得很是香甜,因為他做了一個美夢!夢里,沉玉清甜甜地對著他笑,嬌嗲地呼喚
著他的名字,直換得莫浩宇心花怒放、骨酥身軟,莫浩宇伸手一撈,便將夢寐以
求的沉玉清擁入了懷中,讓他欣喜的是,沉玉清不僅不抗拒,反而主動來解他的
衣裳。
童男之身的莫浩宇豈能抵住如此誘惑,他只覺沉玉清的身體如玫瑰般芬芳撲
鼻,情不自禁地去吻她花瓣似的櫻唇,並將她身上的紅綢絲衣褪了下來,沉玉清
熱烈地給予了回應,兩個年輕而火燙的身體赤裸裸地交纏在了一起,共同譜寫了
一曲春意盎然的歡歌!天蒙蒙亮,莫浩宇習慣性地醒了過來;往常這個時候,他
都是要晨練的。
尚未完全清醒的想起昨夜的美夢,禁不住隨手一摸,誰知竟然摸到了一團溫
熱柔軟的美肉,它的觸感十分美妙,竟讓莫浩宇有點愛不釋手!莫浩宇大吃一驚
,慌忙坐了起來,仔細一瞧,發現身邊竟然睡了一個年輕的姑娘,她渾身未著寸
縷,赤條條地躺在了自己身邊,春光乍泄之下,她白嫩而柔滑的嬌軀讓人目不能
移,讓莫浩宇吃驚的是,雪白的床褥上竟有點點紅梅,那分明是血跡!莫浩宇
努力回想著一切,卻覺頭痛難忍,見姑娘仍未醒來,於是躡手躡腳地起床,披上
衣裳就待逃離!「公子,你要走了么?」
莫浩宇回頭一看,卻見姑娘醒了過來,她拿起被褥掩住自己的嬌軀,怔怔地
望著他,眼神中滿是不舍!莫浩宇不忍看著她憂郁的眼神,只得點點頭道:「是
的,我該走了,這里不屬於我,謝謝你的照顧!」
讓莫浩宇沒想到的是,姑娘竟然不顧赤裸,沖下床來緊緊抱住了他,那溫潤
柔軟的嬌軀彷佛要融進他的身體一般緊緊相貼,她嬌唇輕啟道:「不,奴家不讓
你走。」
莫浩宇何曾遇到過這種情況,他腦海里「嗡」
的一聲,霎時間成了一片空白,姑娘火熱而香醇的呼吸讓他的耳根像紅雲一
般緋紅,他甚至能感覺到姑娘「砰砰」
的心跳聲。
莫浩宇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面對姑娘,又不知該如何拒絕,只得任由她抱
著自己,再次將自己的衣裳解開!隨著衣襟慢慢被解開,姑娘春蔥般的玉指爬上
了莫浩宇肌肉緊實的胸膛,她慢慢地撫摸著,挑逗著,讓年輕的莫浩宇逐漸把持
不住自己的欲望!莫浩宇彷佛又進入了夢境,見到了心愛的沉玉清,她如此虛幻
,又如此真實!「不!」
莫浩宇突然清醒了過來,他勐地推開了姑娘,沖出了房門!房門外,人聲鼎
沸,莫浩宇衣衫不整地沖出來,卻意外地沒有引起眾人注目,他們只看了莫浩宇
一眼,就自顧自地跟自己懷中的女人調情去了!莫浩宇瞬間領悟過來,原來這里
是煙花之地,那自己又是如何來到此地的呢?莫浩宇正在回想,一個濃妝艷抹的
婦人已一步三擺地來到了跟前,嗲聲嗲氣道:「喲!公子爺可醒了!如意昨晚可
曾服侍好公子?」
莫浩宇疑惑道:「如意?誰是如意?」
婦人笑了,笑得很招人討厭,她香帕一甩道:「喲!公子爺可真是提起褲子
就不認人呀!喏,她不就是如意咯!」
莫浩宇回頭一看,只見房內那姑娘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身後,正楚楚可憐地
看著他!莫浩宇不想糾纏下去,只得道:「好,她很好,我……我走了!」
婦人笑道:「公子爺就這么走了?」
莫浩宇不解道:「當然,難道你還不讓我走?」
婦人道:「公子爺想去哪就去哪,不過嘛!先得把賬結了!」
莫浩宇不以為然道:「好,多少銀子,莫某給你就是了!」
婦人手掐著算了算道:「不多不少,三千兩紋銀!」
莫浩宇驚道:「什么?這么多!你這不是訛詐么?」
婦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子,您可千萬不能這么說,本店已在揚州開了三
十余年,那可是誠信經營,童叟無欺,如意是本店的頭牌,而且還是處子之身,
多少人出五千六千銀子來買她的初夜,如意都不肯,今兒個是看在一位貴客的份
上,才只收您三千兩!」
莫浩宇只身行走江湖,雖不缺銀兩,但三千兩畢竟不是小數目,而面前的形
勢卻不容得他抵賴,畢竟比起銀子,他的名聲顯然重要,所以他思考再三,咬
了咬牙道:「好吧!三千兩就三千兩!」
莫浩宇正待付錢,卻勐然發現自己身上空無一物,甚至連青冥劍也不見了,
這下莫浩宇可吃驚不小,丟了銀子只是小事,大不了一走了之,畢竟這些人不知
道他的底細,也沒有攔住他的本事,但青冥劍可是絕世神兵,父親本不想將青冥
劍交給他,是他苦苦哀求母親去求情才如願以償的,江湖中人無不覬覦這把名劍
,因為懼怕劍聖的名聲,才沒有人敢付諸於行動,如今卻不翼而飛,這叫他怎么
向父親交代呢?莫浩宇忙沖進房中,仔細搜查,卻仍然未見青冥劍的蹤影,只得
頹喪地坐在床沿上!婦人不知莫浩宇憂慮所在,只道是他沒錢付賬,於是馬上換
了一副嘴臉,冷冰冰地道:「怎么?公子爺是沒錢么?沒錢還擺什么譜呀!真是
見鬼!」
對於婦人的冷嘲熱諷,莫浩宇根本聽不進去,他只是在努力回憶昨晚的一切
,想了許久,突然道:「你剛才說,你是看在一個貴客的面子上,那昨晚是不是
他將我送到這里來的?」
婦人點點頭道:「沒錯!他將你送來後,交待兩聲就走了,可沒說要給你付
賬!」
莫浩宇勐地站起來道:「那他身上是不是帶著一柄古劍?」
婦人搖了搖頭道:「這可沒注意!唉,你小子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直說你有
沒有錢付賬吧!」
莫浩宇勃然大怒,正打算沖出房間,如意卻若有所思地道:「公子,奴家好
像看見了。」
莫浩宇大喜過望,禁不住抓住如意的香肩,興奮道:「你當真看見了?」
如意柳眉微蹙,臉上露出難受的神情道:「公子,你……你弄疼奴家了。」
莫浩宇這才發現自己失態,忙抱歉地道:「對不起……莫某太激動了……你
沒事吧?」
如意搖了搖頭道:「奴家沒事,公子,那夜奴家在樓上看到那位貴客將你送
來,他身上掛著一柄劍,手里還拿著一柄劍,所以奴家才多看了幾眼,或許他手
中之劍就是公子之物吧?」
莫浩宇恍然大悟了,他心知只要找到那個人,就能拿回青冥劍,於是道:「
你們知道那位貴客的住處么?可否請他過來一敘?」
婦人搖頭道:「那位公子是本店的貴客,每次來都是一擲千金,但卻從不透
露姓名,沒人知道他從何而來,所以無從尋找!」
莫浩宇道:「莫某的行囊都在他的手中,一時之間不能付賬,還請行個方便
,讓在下離開,待找到那人後,必回此地結賬!」
婦人冷笑道:「你當翠紅樓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那些謊言只
怕連三歲小孩都哄不到,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
當老娘是白吃的!來人!」
話音剛落,幾個凶神惡煞的伙計就沖到了門口,只等婦人一聲令下就准備對
莫浩宇動手!莫浩宇冷笑一聲,正准備硬拼,門外卻傳來一聲「且慢!」(未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