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兩者糾纏在一起，彼此的記憶更是開始相融。

蘇玄眼眸顫了顫。

「原來…此地的戰斗是你和凌霄聖王爆發。原來…你是被凌霄聖王鎮壓在荒龍秘地……」

有一絲絲記憶在蘇玄腦海閃過。

山海邪聖！

一個史冊中未曾記載，卻在那年代有赫赫威名的存在。

修山海，搬山海，化山海……

以山海而修，以山海葬萬靈，故而稱之為邪聖！

此事對蘇玄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因山海邪聖本身極強，導致這殘缺聖魂也極其頑強。

蘇玄想要吞噬他，必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和漫長的時間。

甚至，更是有被殘缺聖魂反吞和同歸於盡的風險。

「這是你逼我的，就算花費再多時間，付出再多代價，我也要吞了你！」殘缺聖魂開始嘶吼，對蘇玄憤怒到了極點。

蘇玄抿了抿嘴。

「縱使如此，我也不悔！」

「我是倒在了變強的道路，並沒有退縮！」

「我拼盡一切，哪怕最終死了，我也會如此做！」

「這，便是我蘇玄對修行，對人生的態度！」

他低語，深深閉眼。

這一次吞噬，必然持續不短的歲月。

或許，他再也醒不來。

也或許，等他醒來已是幾十年，乃至百年後。

「這世間誰人不死，我蘇玄也終有一死，懦弱的死不是我的選擇，若必死，我選擇戰死！這天地誰不念長生，我蘇玄亦是想永恆存在，為此我將賭上性命去拼搏……」

蘇玄低喃著，有著太多執著。

他，信於命，忠於命！

這一刻，他拼盡一切為自己而戰！

風吹過，雨落下。

蘇玄如一尊石像坐在古山之巔，不曾有絲毫動靜。

他恍若死了，鳥兒停在他身上，蟲兒對著他鳴叫，雜草在他腳邊生長。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踉蹌走到了他邊上。

她眼眸黯然，卻是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她是徐雲姬。

之前離去，她回了雲蓮宗，將雲蓮宗的至寶鎮魂珠偷了出來。

而這一切，自然是為了蘇玄。

她眼眸有些迷離，踉蹌在蘇玄邊上坐下。

「我生於普通，有如今的成就，一路坎坎坷坷，被欺騙過，被出賣過，被嘲笑過……我曾發誓，此生再不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她低喃，帶著刻骨銘心。

「我不知自己該不該信你，但在荒龍秘地，你救了我一命。之前，你更是牽著我的手未放開。這一切，都讓我觸動。」

「而且，你還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徐雲姬微微仰頭，蒼白的臉靠向蘇玄。

「若是為了你，我覺得自己什么事情都敢做，都能做。」

她臉上有著固執，也有一如既往的霸道。

她染著血的嘴唇親在了蘇玄慘白的唇上。

「轟！」

蘇玄體內，殘缺聖魂一半徒然分離，被徐雲姬分了出來。

此刻她口中含著一顆氤氳的珠子，正是鎮魂珠。

「你瘋了？」殘缺聖魂驚怒不已。

「就是你想奪舍我男人？」徐雲姬冷冷道。

殘缺聖魂：「……」

「你這女人有毛病是吧！」一頓之後，他怒道。

「就憑這劣質的鎮魂珠也想鎮我，你做夢呢！」

「誰說要鎮你了，敢動我男人，老娘要弄死你！」徐雲姬惡狠狠道。

殘缺聖魂：「……」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倒霉，碰到了一個男瘋子也就算了，現在還來一個女瘋子。

「砰！」

一聲巨響，徐雲姬臉色一白，將一半殘缺聖魂吞入了自己的身體。

她深深看了眼蘇玄，知道去除一半，蘇玄定不會再有危險。

她仰天倒下，墜落了山海。

「原來，我徐雲姬也可以為他人舍生忘死……」

徐雲姬低喃，臉上沒有絲毫後悔。

她如一朵凋零的花朵，綻放著最後的美麗，隨後沉於大海，歸於平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