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天牛荒主眼眸絕望，也怨毒，看蘇玄就像在看惡魔。

蘇玄冷笑一聲，拽著天牛荒主就是出現在城牆上。

下邊一片哀鴻。

「給我瞪大眼睛看好了，這就是你們正道所做！」蘇玄森冷道，將天牛荒主釘在城牆。

「嗬嗬……」天牛荒主神色猙獰。

「還敢不服？」蘇玄直接砍了他四肢，邪火更盛。

這一下，天牛荒主慘叫的力氣都是沒了。

蘇玄冷笑，隨即將天牛荒主緩緩摁進城牆。

他的血肉開始消融，只剩魂！

天牛荒主一震，隨即眼眸變得驚恐起來，甚至到最後都滿是哀求。

蘇玄…是要將他永遠鎮壓在此地啊！

不僅要受邪火焚魂之痛，更要受永鎮之苦。

「下半輩子便在此贖罪吧。」蘇玄冷酷低語，將天牛荒主打入城牆。

接著。

蘇玄扭頭，沉默看向古城。

古城之變，終歸也有他的原因。

一片倒塌的房屋中。

一個小女孩倒在地上哭泣著，左腳被一根木頭壓著。

「娘親，你在哪，你在哪啊，小溪好痛……」小女孩傷心的哽咽著，都有些喘不過氣。

痛著，難受著。

小小的她在承受著她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痛楚。

蘇玄悄然出現。

「大哥哥，你能幫小溪搬開木頭么，小溪痛……」小女孩看著蘇玄，有些怕，但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哀求。

蘇玄微微蹲身，沉默著抬起木頭，更是為小女孩修復已然砸斷的小腳。

小女孩瞪大眼睛看著，只覺自己被一片溫暖包裹。

害怕，疼痛……一切的一切都不翼而飛了。

「大哥哥……」小女孩一臉驚喜。

蘇玄摸摸他的腦袋，輕聲道：「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就都好了。」

「嗯，嗯……」小女孩高興應著，眼皮卻是沉重起來，緩緩倒在了蘇玄懷中。

蘇玄看著，內心不知是何滋味。

她還活著。

可她的父母卻死了。

余生，她該多想念她的父母？

「這人間，不該如此。」蘇玄自語。

這一日。

破敗的古城上空忽然下起了金色的細雨。

那因傷痛而慘叫的人們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傷口。

他們驚喜，也震驚，以為有普度世人的仙佛來拯救他們了。

而當那些殘破的建築開始修復，他們更是狂熱了。

一個個更是倒頭膜拜，喜極而泣。

蘇玄將叫做小溪的小女孩交托給古城的一個富裕人家。

他想過帶走小女孩。

可這念頭一起，他便是將其掐滅了。

小女孩不該卷入那紛亂的世界，普通平安的人生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最後蘇玄走上城牆，看著歡呼的眾人，眼眸卻是莫名閃過一絲哀傷。

他仿佛聽到了古城還在哀叫著。

表面的傷已然修復，可留在心底的傷卻會伴隨很久，久久難忘。

……

夜。

蘇玄盤膝坐在城牆，頭頂星空絢爛。

他眼眸有些朦朧。

短暫但精彩紛亂的一生不斷自他腦海中浮現。

這一夜他想了很多，罕見的有些悲春傷秋。

這一夜他也不斷自語著一些曾經有人跟他說起的話語，或心酸，或告誡，或叮囑。

「溫如玉曾說，這世間怎么了，正邪善惡為何這般難分？」蘇玄自語，說這話時，他雙手忍不住握緊。

他說了很多，有一些甚至忘了是誰告訴他的。

最後。

他想到了那如海般可以包容一切的老人。

「老夫子也曾說，這世間若是壞了，那就需要一個至強者重新制定規則。」

說完此話，蘇玄久久沉默，不再言語。

時間緩緩流逝。

遠方地平線盡頭有一抹光亮升起。

蘇玄伸手，緩緩一握。

他想握住那天邊的光芒。

可隨著晨陽的升起，光芒卻是灑遍了大地，襯托的他如此渺小。

不過。

蘇玄緩緩抬頭，眼中滿是固執。

那雙眸子好似閃著光，比晨陽還燦爛。

「雖千萬人，吾往矣。」他起身，迎著晨光向前走，消失於光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