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結束。

昔日美麗的水鳶城已是一片狼藉，烽煙四起。

哭泣聲和濃重的血腥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此地剛剛發生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

風吹過。

血腥氣息飄散。

蘇玄頭發有些散亂，從一片廢墟中挖出一具屍體。

她整個身子蜷縮著，懷中死死抱著一物。

蘇玄拉開，發現其中有一個嬰兒。

孩子閉著眼，原本應該白皙的臉蛋有些青紫。

蘇玄看著眼睛一紅，急忙找人救治這還有氣息的孩子。

忙碌了好一會兒，孩子臉上才重新浮現紅潤。

蘇玄重呼出一口氣，臉上的悲傷卻越發濃郁。

他舉目四望，盡是一副人間慘狀。

「不凡，城中的修士不多了，只有十來個准備加入我們。」季臨走了過來，聲音沉重。

「弱一點的拒絕了，讓他們護著城中還活著的人藏起來。」蘇玄出聲。

季臨欲言又止。

他很想說他們這次死的人也不少，急需補充新的修士。

但季臨終究沒說出口，沉重的點點頭。

忙了一夜，他們才把水鳶城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這些人神色悲愴迷茫，不知未來在何方。

一些孩子更希冀的看著蘇玄，希望強大的蘇玄能帶領他們。

蘇玄強忍著不看他們。

他可以選擇與他們一起，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排妥當，我們就走。」蘇玄小聲吩咐。

「是。」

而這時。

夜暉悠悠醒來。

他急急跑到蘇玄面前，單膝跪地：「大人，請收下此物！」

「這是？」蘇玄一怔。

「這是我夜龍族世代守護之物，關乎靈宗區域的起源。南陵那些雜碎來攻打水鳶城，就是為了這東西。」夜暉紅著眼道：「這是一把鑰匙，能解開靈宗的秘密。」

夜暉將木匣子遞給蘇玄：「還請大人前往擎天山，這鑰匙與那地方有關。」

蘇玄一震，肅然接過。

夜暉看著，眼中流下淚水，對著蘇玄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他的族群滅亡了。

而他卻無力守護族群的榮耀，只能托付他人。

「願大人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他嘶聲大喊，帶著最誠摯的祝福。

……

夜…越深了。

一群黑袍人走出了古城。

蘇玄背著木匣子率先走出。

走出兩步，蘇玄咳嗽了下，臉色有些蒼白。

「不凡，休息下吧。」季臨扶住蘇玄，神色擔憂。

他是知道的，蘇玄盡管練成了強大的體質，但終究沒有靈氣滋養，這些年的奔波已經讓他很疲憊，肉身也應該受到了很大的損傷。

而且有好幾次被南陵圍剿，蘇玄都是極限爆發，透支了生命。

不過。

蘇玄輕輕掙開，沉聲道：「師傅，我沒事！」

「可是……」

「南陵未逐，眾生流離，我豈能休息！」蘇玄斷言。

「你會死的。」季臨眼眶微紅。

「若能迎來光明，此命死不足惜！」蘇玄眼眸堅毅，大步向前。

身後烽火映照四方。

他們則是身負刀劍走入黑暗。

不知從何時起，黎明成了奢望，天地已是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