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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一處陰暗的山溝里。

蘇玄等青雲修士藏在此地。

隨著山海巨獸和南陵意念越來越多，他們的生存空間也越來越小了。

這日。

蘇玄他們遇到了一個熟人。

黑晝山主。

昔日分別時，他還是英武的中年男子模樣。

但如今，卻已是白發蒼蒼的老人。

黑晝山主眼中有著明顯的疲憊和迷茫。

「夜影門沒了，擎天山毀了，如今最後的亂風閣也亡了……」黑晝山主沙啞出聲。

「我們還在。」蘇玄輕聲道。

「可我看不到希望了。」黑晝山主神色有些麻木，但也有最後一絲光彩：「我聽人說最南邊有一座黑鳳崖，那是靈宗區域最後的堅守之地了。」

「你要去么？」蘇玄問。

「活著總要有希望的。我想去看看，若是假的，我就死在那吧。」黑晝山主說道。

蘇玄沉默。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黑晝山主，因這片土地實在充斥太多絕望了。

臨走前，黑晝山主問蘇玄：「你為什么還在堅持？」

蘇玄沉默了許久。

他想說這是他的使命，可這話他已經說了太多。

或許，這也不是黑晝山主想要聽到的答案。

於是，他說道：「除了堅持，我還能做什么？」

黑晝山主慘笑，一言不發的告別了蘇玄。

「咳咳咳……」蘇玄咳嗽不止，身子都有些佝僂。

不遠處白長空急忙跑過來扶住蘇玄，看著蘇玄蒼老的樣子，心底異常難受：「大哥……」

蘇玄罷罷手，示意自己沒事。

「大哥，要不我們歇歇吧？」白長空咬咬牙，忍不住提議道。

「不行。」蘇玄搖頭。

「可是……」

「還不到休息的時候！」蘇玄堅定道，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有限，所以更不能停下。

不過……

蘇玄望向四周，身邊還是有不少青雲修士。可一開始就跟著他的，卻沒幾個了。

這些年很多人加入了進來，可也有很多人戰死，或者廢了。

就連他的師傅也在一場亂戰中被廢了修為，只能被他安置在隱蔽的居住地。

眼前這些人或年輕，或穩重，或年老，可相同的是他們眼中都有著無畏，以及對他的信任。

蘇玄忽然有些難受。

他帶著他們征戰，可似乎帶不給他們希望。

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當年鐵牧那一句『救不過來』是何等的心酸。

「長空，我們以後也去看看那黑鳳崖吧。」蘇玄忽然道。

「為什么不現在去？」白長空不解。

「我還能戰斗。」蘇玄則是道。

白長空一怔，和蘇玄對視了下。

他頓時慌亂的低頭，眼眶止不住的發紅。

因為他發現眼前他敬重的男人，那本來純粹堅毅的眼眸不知何時已染上了渾濁。

……

時間一晃，眨眼又一年。

這一天。

風天明忽然派人送來了一封信。

「蘇兄弟，那地圖上的地點沒有錯，我想我已經找到對付南陵的辦法了，你等著，你再等等，我們很快就回來……」

這一天，白長空發現蘇玄坐在一處石頭上很久，不時就看看那封信。

隱隱間。

他好像聽到了蘇玄的呢喃……

「好，我等著……」蘇玄如是道。

這一年，蘇玄老態越發明顯。

可他的劍卻也越發鋒利！

似乎…他體內藏著一把這具肉身無法承受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