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戟流露出肯定的意念,又或者說它在訴說著蘇玄必須這么做,否則怎對得起那一世武仙的追求。
蘇玄沉默了許久。
神武大殿…從未有武仙進入的先例!
不過……
「那一世,我以武仙之軀守護著神武一脈。企圖讓神武一脈崛起,可惜失敗了……」
蘇玄低喃。
「該是怎樣的經歷,讓我打造的仙戟都這般悲傷卻堅定的認為那一世的我該入主神武大殿?」
蘇玄想著,猛地握住仙戟。
武仙記憶的覺醒已經能水到渠成!
之前為了召出神武大殿,蘇玄一直壓制著。
但現在,似乎到了覺醒的時刻了。
而在握住仙戟的剎那,一聲至死不渝的吶喊也在蘇玄腦海響徹。
「縱然只能為武仙,我也身懷神武之心,不墜神武之志!」
一聲吶喊,好似道盡了蒼茫的一生。
蘇玄如遭雷擊,原本有些停頓的腳步瞬間又是動了起來。
他持仙戟往上走,受到了近乎十倍的恐怖壓力!
武仙止步!
這一刻,神武大殿清晰的在傳達著這一意思!
不過哪怕肉身開裂,蘇玄也是義無反顧的往上走。
他眼眸慢慢變得蒼茫,其中好似蘊含了太多的感情!
他身上的神武之力開始慢慢散去,轉而取代的是磅礴仙武之力,這讓神武大殿的壓制越發恐怖!
不過。
「我那一世,配得上入主神武大殿的。」蘇玄喃喃,神色堅定執著。
他開始艱難的往上走。
不過走著走著,蘇玄的腳步卻漸漸快了起來。
不是神武大殿的壓力變小了,也不是蘇玄爆發的仙武之力增強了。
而是……
不知何時起,蘇玄背後開始出現一道道虛影。
它們身負神武血脈,卻憧憬又敬仰的看著此刻為武仙的蘇玄,推著他向神武大殿走去。
「族長!」
「入主神武大殿吧!」
「您的一生值得!」
「願您意志永恆不朽!」
它們似乎在吶喊著,而且數量越來越多,直至擠滿了蘇玄下方的階梯。
「您是我們神武認可的無雙武仙啊!」
他們真誠的大叫,推著蘇玄前往神聖的神武大殿!
……
道仙歷八千萬年。
距今一千兩百萬年前!
神武浮土!
彼時的神武一脈,還有著最後的一點榮光!
他們為神武崛起而修行,為守護神武榮耀而戰斗!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男孩出生了。
「我們的孩子,出生於神武黃昏之際。我希望他如剛升起的太陽,帶著最嶄新的光輝,指引我們神武一脈繼續前進。」父親滿是期望。
母親則是溫柔笑著,不斷摸著男孩粉嫩的面孔,輕輕說道:「初陽,咱們的孩子就叫武初陽吧。」
男孩的父母是神武一脈強大神武之修,恰時神武和仙武的戰斗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盡管男孩的父母很希望留下陪伴男孩,但為了族群,他們只能奔赴戰場!
小男孩…武初陽開始慢慢長大。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強大的神武修士,一身盡是榮耀!
於是從懂事開始,武初陽就許願自己也能成為一名神武修士,像他的父母一樣耀眼!
為此,從很小很小開始武初陽就在為此准備著。
而在他五歲那一年。
那是神武一脈開啟血脈的日子!
武初陽充滿期待,因為自己父母都有著純正血脈的緣故,他的血脈也將必然十分強大。
這一天,在他阿叔的帶領下,他來到了開啟血脈的宗祠。
但。
迎接著他的卻是噩夢!
血脈駁雜,此生無望神武!
這是那個老祭司對他說的話。
每一個字,都深深刺疼著武初陽幼小的心靈。
回家的路上,他如行屍走肉。
半夜。
他無聲哭泣著。
他的阿叔在邊上陪伴著他,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作為神武一脈的孩子,卻無法修行神武,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世間最殘酷的事情。
不知哭了多久,武初陽淚眼婆娑的問阿叔:「阿叔,還有希望的是吧,一定還有希望的對不對。您點點頭啊。您只要點頭…我就能繼續堅信這一點……」
可那一晚,阿叔始終沒有點頭……
雖然武初陽不信,但時間總能解開很多答案,也能讓頑固執著的信念崩塌。
武初陽認命了!
他不能修神武,成不了神武修士!
無數次的嘗試都在訴說著這一事實!
當然,時間也是治愈傷痛的良葯!
武初陽無法成為神武修士,但生活總要繼續。
他開始修仙武!
以前的神武一脈就是這樣,無法修神武,才會選擇修仙武,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武初陽以為自己的一生就會這樣碌碌而過。
可世事總是無常!
在武初陽十六歲那年。
他記得很清楚,大雨漫天,似乎要洗刷掉神武的榮光,也似乎在為誰而哭泣。
那一日。
記憶中身軀挺拔的阿叔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眼中彌漫著無法抹去的悲傷和迷茫。
那一日。
武初陽不知道是怎樣過去的。
他的阿叔告訴他。
他們神武一脈徹底敗給了仙武一脈。
而他那從出生後就再沒見過的父母,也犧牲在了戰場上。
神武的榮光似乎被漫天的大雨澆滅了。
武初陽哭著,卻是被呼嘯的狂風暴雨掩蓋。
他這短暫的一生,似乎盡是風雨飄搖。
不過也正是從那一天開始。
十六歲的武初陽開始了顛沛流離的一生。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他將奔赴怎樣冰天雪地又金戈鐵馬的未來。
那時的他也不知道,這是他在無盡仙域的最後一次輪回,卻是一開始就注定會以悲劇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