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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石青珊信手捏來也是佳句，只是從她口中吟出總有著微妙的違和感，因為石青珊太年輕了，細皮嫩肉的小妮子一枚，卻說出了如此精煉，甚至可以說是充滿人生哲理的話來，實在讓湯樂平和蘇卿憐感覺奇怪。

他們兩人一個年已花甲見慣世事，一個久在名利場看盡世人，如果他們中有人說出『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那完全是合情合理，不會有如此詭異的沉默。

不過石青珊的表現就太矛盾了，從她毒舌看出她明明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可是她卻又能回答出書生們絞盡腦汁都沒有答對的官場問題。沖動和圓滑本身就是矛盾的，可是石青珊在短短一段時間之內就全部表現了出來。

年輕讓她沖動，知識讓她圓滑。

湯樂平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最後唯有再次感嘆：「後生可畏。」同時也有些失望，如果青山居士是男兒身的話，他或許就把對方帶回順天城去，收做自己的弟子。

「青山居士果然出口成章，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有多少讀書人一生都沒有明白的道理，沒想到青山居士年紀輕輕竟然已經了然於胸，真是我輩楷模，大周才女。」在蘇卿憐口中，石青珊從臨江才女升級到了大周才女。

「蘇小姐客氣了。」對美婦人，石青珊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客客氣氣。

湯樂平看到還有書生不服氣，忍不住教育他們幾句：「我知道你們認為青山居士怠慢了爾等，可是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可有對青山居士有半分敬意？」「你們看青山居士年少又是女子，就輕視於她，可是你們中有幾個能文武雙全，武能有其一半功力？文能如她看透人生？以為自己讀了兩本書，就真的有經天緯地之才了么？依我看青山居士這一句，便勝過爾等千言萬語。」

大聲的呵斥讓書生們紛紛低頭，他們雖然不服氣，可是湯樂平的話也沒錯。他們確實從一開始就沒尊敬過石青珊，他們心里想的也只是和對方的妹子結緣，後來因為在投壺游戲中一塌糊塗的表現，更是惱羞成怒。

從一開始他們就把對面四個女子當成了可以隨意調戲的江湖浪女。

「爾等還不快快退下閉門思過，好好反省，你們今天的表現讓我失望至極。」湯樂平很聰明，他知道如果繼續讓書生們留下來只會讓氣氛更尷尬，不如現在就把書生們都趕出去喝西北風。

書生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留下來，紛紛起身告辭，再沒人敢看石青珊一眼。

等到書生們都走了，湯樂平起身對石青珊鞠躬：「我代表書生們向青山居士道歉，希望青山居士大人不記小人過。」

其實石青珊也沒吃虧，不過老頭都道歉了，石青珊總不能不給面子：「湯大人嚴重了，還是我年輕氣盛，不會說話。」

虛偽。

霜遲和風清都覺得石青珊真是不像普通江湖兒女，簡直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書生們走了，氣氛就緩和多了。雖然游戲完不成了，不過聊聊天還是可以的。

蘇卿憐就很好奇石青珊身邊三位美女的身份：「不知能否告知三位身份，我實在好奇不知哪個世家能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女俠。」

「這位是何幼晴，原本是亡夫侍女，現在是我的貼身侍女兼保鏢。」「這位是霜遲，現居道一教，乃是道一教護法。風清也一樣，同樣也寄身道一教，任護法一職。」反正都是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