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憐和湯樂平都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想到石青珊竟然會請一代名妓出書，這可以說是亘古未有之奇事。

就算湯樂平這位很樂觀豁達的讀書人，也感覺這是開玩笑。雖然蘇卿憐屬於賣藝不賣身，但她的出身顯然沒有到出書的地步。

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為什么驚訝。

就和石青珊當初讓李賢掌櫃找商人出書一樣，雖然這年頭很多人都出書了，但商人和妓女？他們顯然不符合出書的條件，也沒有任何書局會讓他們出書的。

然而石青珊早在臨江就打破了規矩，找商人聊聊他們的成功學，還挺好賣的。

那么蘇卿憐也可以出書，聊聊這個行業凄慘的命運，讓大家都知道交際花的生活，在花花綠綠的奢侈品之下是孤獨的靈魂，和不可自主的命運。

沒有什么能比真實更打動人。

「沒什么好驚訝的，在臨江的時候，世文堂就請當地的大商人出過書，銷量非常不錯。人各有不同，各有各的智慧和為人處世的方式，商人可以告訴大家他們成功的秘訣，也可以告訴大家他們行商遇上的趣事。」石青珊表示所有人都把經驗拿出來分享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因為人類就是不停在前人基礎上發展的生物。

「現在我明白你為什么能答出那道題了。看似離經叛道的做法，卻透出了超常的智慧。」「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你比我強。」湯樂平還只處於走訪不同階層的人，通過和他們聊天來獲得經驗，但石青珊卻想著把經驗整理成書讓更多人知道，這就是差距。

當然湯樂平不會知道在販賣他人經驗的過程中，石青珊賺了多少錢。

蘇卿憐說道：「孩子，你不用討好我，不用覺得要為你師父做什么彌補。」「老實說我真的要追究的話，除非你在我身邊留十六年作為彌補，不然什么補償都不算什么。」

「可是至少讓我做些什么。」「而且蘇姨你的一生本來就是傳奇，就應該記錄下來。為什么歷史上關於女子的記錄太少，就是因為很多女子就算做出了成績，也沒有記錄下來。我想現在應該改變了，以後小人物也一樣能在歷史上發光發熱。」「所以請你一定要聽我一次，蘇姨。」

蘇卿憐怎么能拒絕石青珊的請求呢，因為她可是他的弟子。

似乎蘇卿憐使用了一種特殊的自我調節方式，就是當焦螟娘娘已經死了，而石青珊是他的孩子，那么她就可以把感情投入到孩子身上，他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一個文武雙全，同時又事業有成的孩子，蘇卿憐很喜歡。

「好吧，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合適，但既然你說可以，那我我試試吧，以前我可沒有做過文章。」蘇卿憐這是自謙，她最多也只是沒有做過傳唱度高的文章，平時和書生討論各種經典都是信手捏來。

不過要寫自傳，她還真是頭一回。

「青山居士，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也出一本書？講述我這一輩子。」湯樂平聽石青珊說要讓小人物發光發熱，想到自己雖然已經可以在史書上留下一筆，可是他也不想被一筆帶過，他想要詳細地記錄自己這一生，老實說他有很多事情想要讓大家知道，很多豐功偉績，那些事情注定不會被記錄在歷史上，歷史只會記住他的名字官名以及被皇帝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