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顏佑之悶在懷里透不過起來,嫣紅的小臉如同春末帶刺的薔薇,光芒懾人,哪里有了半點被欺負後小可憐的模樣,倒是比她大了一歲高她半個頭的范禹澤,被她恐嚇的敢怒不敢言,活生生一個被惡霸蹂~~躪過的小媳婦模樣。
上學第一天,若爾就奠定了她未來在班里的霸主之位。當然,她身邊少不了兩個在她每次打架之後,為她打掩護的顏佑之和秦馨。就連後來看清顏佑之真實面目的班主任老師,在私下里都忍不住戲稱兩人是若爾的哼哈二將。
可以說,若爾的江山是『打』出來的。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眼下當務之急的事情,是帶范小胖去校醫院將他臉上的傷消下去,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即使兩個孩子和好了,家長那關也過不去。
一路走老師就一路教育兩個小家伙,什么同學之間要相互友愛,打架是要坐牢的,老師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等等。待她說完,覺得兩個孩子都受教了之後,她才滿意地問倆孩子,諄諄教導:「現在你們知道遇到這樣的事該怎么做了嗎?」
范小胖特別受教地吸吸鼻涕:「告訴媽媽。」
老師:……
若爾則十分干脆地說:「揍他!」
老師:……
范小胖:……
若爾的小拳頭雖然凶狠,但畢竟年幼,出來的都是外傷,冰敷過後塗點葯水,到了下午放學時,就看不大出來。老師和范小胖的家長說了說,對方知道打架的女生是方氏企業的小孫女之後,也大度的表示不追究,「孩子嘛,打打鬧鬧很正常。」
嘴上這樣說,心底卻心有余悸,那孩子在電視上她也看過的,殺過人的,可見下手凶狠。
待回去認真檢查過小胖子的傷勢後,范媽媽鄭重地告誡他:「以後見到她就讓著點,實在不行就躲著點。」誰知道這樣的小孩會不會心理有問題?想到兒子和這樣的人在一個班,真是越想越不放心。
這件事老師並沒有告訴方家家長,一來是對這學生在方家的情形稍微知道一些;二來每天來學校接孩子上下學的都是司機,她根本就見不到方家人。
作為加侖學校特聘的教師,她自然也是教學水平十分優秀的,知道孩子自尊心強,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和司機說。
陶穎不知是從哪里知道這件事,傍晚一起回家的時候,居然嬌滴滴地說了一句:「我才不要和殺人犯坐同一輛車。」
司機無奈,只好讓若爾在教室等他一會兒,他先將方若華和陶穎送回去再來接她。
即使是司機,他也知道在方家誰可以得罪,誰可以輕忽。
學校門前摩肩接踵車來車往,歡笑聲、低語聲,孩子們年輕稚嫩的臉龐笑容張揚肆意,或是矜持有禮地相互揮手告別。若爾一個人佇立在學校門口,如同一只漂流在海上的小船,周圍的人群隨時會將她淹沒在人海里,起起伏伏隨波逐流,又像是隨時都可能被迎面撲來的浪掀翻,沉入海底。
顏佑之站在她身後,原本只是靜靜的看著,卻不知為何,忽然上前去牽住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燦然奪目,像是帶著未散盡的夕陽的熱度,溫暖而明亮。
若爾便任他牽著,越過人群,悠閑地走在靜謐的校園中。
加侖學校占地面積非常大,環境優美,各式歐洲風格的教學樓,教學樓上爬滿的手掌狀藤蔓植物,道路兩旁遮天蔽日的高大梧桐樹,花園里爬滿整棵樹木漫天盛開的粉色野玫瑰,還有花費了大力氣建造的引入江水進行人工過濾的天鵝湖,及細膩柔軟的人工沙灘。
顏佑之被救出來之後,因無人領養,住在方氏企業投資建造的一家福利院中,騎自行車三十分鍾就能到。
他領著若爾來到自己的自行車停放處。
加侖學校雖是貴族學校,卻是提倡騎自行車這樣的綠色出行方式,加上學校本身面積很大,學校內不僅設有免費的自行車點,每年還會舉辦一次自行車環湖比賽,作為戶外運動。
他掏出自己的學生卡,在自行車鎖上刷了一下,滴滴兩聲之後,鎖便自動打開。他笑了一下,將自行車從鎖中推出來,側過身笑看著她,眸光暈染著夕陽的色澤,「上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