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顏佑之(1 / 2)

若爾 九紫 5581 字 2023-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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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完仇之後,顏佑之面對著無邊無際的黑夜,曾經一度的想要自殺,但方若爾希望他幸福快樂,希望他好好活著。

他知道,即使兩人不在一起了,即使方若爾已經放下了,對於世界很小的她來說,自己在她的生命中依然占有一席之地,哪怕他曾經那樣算計過她,那樣傷害過她。

只是她永遠都知道,什么對她最重要,她從來不會為一些她已經放下的人和事,去傷害她最親近的人。

以前她最親近的人是他,現在是葉慎之和她的孩子。

他放下了華國的一切,開始了他的旅行。

他賺的錢已經足夠他揮霍兩輩子。

他走過很多個城市,爬過很多座高山,看過了絢爛之極的大海,認識了很多人。

其中還有世界知名的心理醫生。

他一直都知道,不放過他的人,正是他自己,他將自己困在暗無天日的黑夜里,不願意出去,以此來懲罰自己。

有時候他都覺得,他已經瘋了。

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看北極光的時候,他被陷在雪地里,那一刻死亡離他那樣接近,只要他動一動就會像陷入沼澤一樣陷進去。在渾身血液凍至快達零點時,那時候腦海里回放最多的,竟不是那些纏繞了他二十多年的噩夢,那漫天的鮮血,而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秋季楓葉落在柏油馬路上,如同鋪上了一層金黃色地毯,他騎著腳踏車,她坐在車後面安靜地用胳膊圈著他的腰,有時候天有些涼,她就像個小動物一般,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淡金色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他看到她伸出手,仿佛撈出一手的碎金,滿眼的好奇和求知欲。

死亡是一種什么感受呢,是眷念,是後悔,是遺憾,是解脫。

可他依然沒有死成,被同行的朋友救了上來,渾身如撕裂般的疼痛,那一瞬間,他瘋狂的想她,像抱著她,想說對不起,想說我愛你。

回去後,他安安靜靜地找心理醫生治療,一點一點的回憶,讓自己從中走出來。

可那些回憶,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就像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勇氣,和生命里唯一的陽光。

之後的世界再暖,他的世界一片冰涼。

他沒有去打擾她,而是在她和葉慎之所在的同一個小區對面一棟樓買了一套房子,每日看她上班下班,手足無措地帶著孩子在草地上玩耍,和朋友們一起逛街聚餐。

葉慎之果然是最適合她的人。

和他在一起時,她的世界除了他沒有別人。和葉慎之在一起,她的世界色彩斑斕,落英繽紛。

雖然他不幸福,可是看著她這樣幸福,他的心里也覺得暖暖的。

至少他還能看見她,還能感受到她的快樂和幸福。

有時候看到她的孩子獨自在小區里玩耍時,他也會走過去抱抱他們。

哦,忘了說,她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兒女雙全,多好。

如果那時候他沒有離開,現在他們的孩子,也會叫他爸爸了吧?他會和她一人一邊,兩個孩子走在中間,他會將她護在馬路的里面,他走在外面,牽著孩子的手,走在落滿梧桐葉的路上。

如果有風,他會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他會帶好孩子們的外套和食物,不會讓他們凍著餓著。

等到孩子們長大,成家立業,世界又只有他們兩人,他們會一起相扶到老吧?老到她都已經走不動了,他還是會騎著腳踏車,一起走過兩人兒時走過的每一條相攜走過的路。

他會努力的活著,一定不會走在她前面,不會讓她傷心。

可他終究還是走在了她的前面。

常年失眠和飲食作息不規律,導致他的身體迅速的衰退了下去。

可他不想一個人病死在醫院里,直到死前都是滿目冰冷蒼涼的白色,他想見她,哪怕只是看最後一眼。

所以他回到了他一直所在的房間里,透過窗戶,看著臉上已經生出細細的皺紋不再年輕的她。

她的神情依舊平靜,歲月似乎只是蒼老了她的容顏,卻忘記侵蝕她的心靈,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明凈。

葉慎之牽著她的手走出那棟樓,送她去實驗室,即使過了那么多年,他們的笑容已經平淡寧靜,可他們的目光依然膠著在對方身上,不曾改變過。

他以為他會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在這座空盪盪的房子里,直到屍體腐爛發臭,都不會有人發現。

可第一個發現他的,依然是她。

他漂浮在她的身邊,看到她目光擔憂地看著他的窗戶。

他一直以為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不知道自己默默守護在她身邊,而此時她的眼神讓他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不光她知道,葉慎之也知道。

這個洞察力和掌控力驚人的男人,怎么可能會不知道?他從未想過會瞞過他。

她聽到她對葉慎之說:「慎之,今天沒下雨。」

「嗯?」

「可是天已經涼了。」她目光里透露著擔憂,「已經深秋了。」

他已經三天沒有出現。

葉慎之牽起她不再手嫩的手,「擔心的話,就去看看他。」

他站在她身邊,伸出手想要抱著她,手穿過她的身體。即使這樣,他也仿佛感受到她的溫度,她的溫暖。

他抱著她,在她耳邊呼喚她的名字,「若爾,若爾,若爾。」

即便她聽不見。

他看到葉慎之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兩人一起走進對面樓的電梯,進入到他房間的樓層。

他和他們的家在同一樓層,甚至房間格局都一樣。

兩人在外面敲門,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看到她在門上按下密碼。

密碼是她的生日。

他的身體已經冰涼。

他看到她站在他的身旁,安靜的落淚。

這時候他才得知,他們一直都知道他就在他們身邊,所以才這么多年,一直沒有搬家。

這么多年,他不止一次的問自己。

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會怎么選擇,他還會離開嗎?他不知道,但他想,他一定不會再那樣自私,將她照顧的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將她完全與世界隔絕,不會讓她的世界小的只剩下他。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顏佑之重生的番外

為保證更新,負rp值的渣作者勵志存稿十萬再發文,下面是新文試讀,若是大家覺得還能看,就先收藏吧,對了,大家有沒有覺得我的作圖水平有所提高?<(@ ̄︶ ̄@)>

文案:長大和成熟,真的是一件特無奈的事。

有時候真想有個時光機啊,可以回到青蔥少年時候,無憂無慮,好像時間多到用不完,可以恣意揮霍。

又希望自己變得很強大,勇敢的像奧特曼一樣,可以打到世間一切小怪獸。

第一章

黃蓁蓁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出生的時候,將所有的技能點都加在了運氣上,才會讓自己的青春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還有這只存在記憶中的大紅色紋有吉祥如意垂著流蘇的窗簾,有她大腿高的大床,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這是她十八歲之前的家,後來這里被拆遷改建成繁華的商業街,眼前的情景就只在她夢里出現過了。

不知是不是青春年少的記憶太過深刻,每次夢到家,都不是她後來在城里住的三室兩廳小區房,而是現在這個寬敞明亮的兩層樓的農民房。

她掀開窗簾,看到外面的池塘里荷花搖曳,清風吹過帶來陣陣沁人心脾的荷香。耳邊不時的傳來汽車從門外馬路上穿過的聲音,以及樓下嘈雜的來往旅人在樓下買賣的吆喝聲。

自從建了跨江大橋之後,這里就成為三個市之間的交通要塞,必經之路,即使在跨江大橋沒有建起之前,也因渡口就在這附近,此地依然十分繁榮。再過幾年,這里直接被劃到市里,成為經濟開發區,此處也因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成為商業中心。

故地重游,還是自己年少時候的家,黃蓁蓁別提有多驚喜,迫不及待地打量自己過去的房間。

房間大約只有二十幾個平米,因怕靠在馬路邊太吵影響她學習,她的房間並不是靠在馬路邊上的,而是後面的一間房,東南向,采光很好,兩面窗戶,一面打開便是後面的院子,一面對著側間的小路。

房間里的家具也不像她後來用的那么精致,只是一套高大的壁櫥,純實木的,上面花紋十分朴質,四周是祥雲紋,中間分別是梅蘭竹菊的雕刻,雕工相對來說也粗糙的很。黃蓁蓁卻很喜歡,在十幾年後各種復合木櫃泛濫的年代,眼前這套純實木家具簡直可愛的不行。

她跑過來好奇的打開櫥櫃。

櫥櫃足足有兩米多高,總共有六個門,第一個門打開,黃蓁蓁就忍不住黑線了一下,就見櫥櫃上面下面都塞滿了被子,還整整齊齊地疊著好幾套床單,床單即使沒有打開,只通過外面能看到的花紋就知道,定然也是類似於百鳥朝鳳花開富貴這樣的圖案。

她記得這是她媽媽最喜歡買的床單花紋。

她伸手捏了捏被褥。

放在上面的,都是嶄新的棉花被,一床十斤重。下面都是一床床套著白色或淡粉色床罩的蠶絲被,六斤到十二斤不等。

她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她初二那年,舅舅家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大表姐二表姐要結婚,這邊風俗是要陪嫁被子的,老媽便和舅媽她們一起,去隔壁不遠處的蠶絲被廠里批發了十床蠶絲被,她和哥哥一人三床,說是以後給她做嫁妝。

她一直都沒結婚,被子有沒有給她做嫁妝不知道,反正到後來她都大學畢業工作好幾年了,這些被子她都還在用著呢。

打開第二個櫥櫃門,里面就全都是夏季常穿的衣服掛著,除了裙子薄外套針織開衫,還有兩套春秋二季的校服。

黃蓁蓁看到兩套校服,又驚又喜,連忙摘下放在身上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

夏天校服上面是一件類似於十年後雪紡料子的藍邊白襯衫,下面是及膝蓋上面一點有點百褶的蒼藍色裙子。

即使以她之後十多年的眼光來看,這套校服的款式也讓人驚喜不已,簡單大方又不失小清新。

她在身上臭美地比對了一會兒之後,就有些郁悶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即使不想說,她也忍不住評價一句:好挫。

記憶中,她不僅發育晚,開竅也很晚,這個時候的她完全沒有打扮自己的意識,厚厚的馬桶蓋頭,頭發全部蓋在頭上,厚的像帶了一頂糟糕的假發,劉海更是又長又厚,一直及眉毛,將自己的額頭全部遮擋了起來,露出下面尚算端正清秀卻不驚艷的臉。

要不是膚色細膩白嫩,簡直活脫脫就是一男娃子,現實版的櫻桃小丸子。

這幅挫樣讓素來愛美的她簡直捂臉淚奔。

她終於想起來這是什么時候,初二。

初三已經留了長頭發,轉學後更是扎起了馬尾辮,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留了長頭發,整個人也像脫胎換骨一般轉變。

她在鏡子前伸手將額上頭發全部擼了上去,再看鏡中的自己,果然明麗了許多。

這世上很多人留劉海比不留劉海好看,但也有一些人是屬於一留劉海就像是把整張臉的光彩都蓋住了似的,變得普通不起眼。

黃蓁蓁就屬於後者。

要是有點型的劉海還好,這種厚的如同西瓜皮馬桶蓋一樣的劉海……簡直不能忍!

她迫不及待的想找理發店趕緊把自己發型給換了,可想到自己現在這么短的頭發,即使換也換不出花樣來,想想還不如等頭發留長,到時候直接一個馬尾辮,劉海全部扎到後面去。

她郁悶地撥弄了幾下自己的劉海,又對著鏡子使勁兒看自己初二時的模樣。

這個時候她還未長開,看著極度的平凡,一雙眼睛倒是明亮,卻是內雙,不大也不小,鼻梁不算高,卻秀挺玲瓏,大學期間,她整整給自己的鼻梁按摩了四年,終於把自己的鼻梁捏的看上去高了不少。

說到這個她就郁悶,老爸老媽都屬於鼻梁非常挺的帥哥靚女,哥哥也遺傳了爸媽的優點,長的那叫一個光彩奪目,偏偏自己,隔代遺傳了爺爺的鼻子。

黃蓁蓁一個北方閨蜜那時候說起南北方不同的時候,還拿她的鼻子舉例說:「北方人的鼻梁都又高又挺,像我;南方人的鼻梁都都不高,像蓁蓁。」

她當時真是一口老血,憤憤道:「你這地圖炮也太嚴重了,我憑什么代表南方?南方高鼻梁的妹子多了去了!」

就是因為北方閨蜜這一句話,她大學四年每天不間斷的按摩鼻梁兩側,生生給自己按出了鼻梁來。

一把辛酸淚。

都說美女和絕色美女之間的區別就在於鼻子,黃蓁蓁長開了後也算出色的,唯獨一個鼻子,簡直是她心中的痛。

想到此,她又條件反射地抬起手,給鼻梁兩側按摩。

鼻梁是軟骨,是可以通過長期按摩來改變鼻梁形狀的。

她一邊按摩,一邊繼續打開櫃子看,這時候她已經沒了剛開始的興致,只是隨意地看了下,知道中間櫥櫃里放的都是夏天衣服,最邊上靠牆的櫥櫃門打開全都是冬天衣服,櫥櫃下面三個抽屜也都被打開,一個里面琳琅滿目的放著一些小女孩喜歡的芭比娃娃、小衣服小鞋子、卡片等零零碎碎小物品,一個放著內衣內褲,第三個上面上了鎖。

黃蓁蓁翻遍了床頭櫃、書包、書櫥,終於在書櫥中間的金桔盆景的盆子里找到一串鑰匙,對著鎖的大小,一把一把的試,終於把櫃子打開,里面竟是這么多年,她存的全部壓歲錢,簡直驚喜的不能自已。

她懷念地抱出里面沉甸甸的小豬儲蓄罐,又干脆將整個抽屜都拔出來,放到鋪著竹席的床上,拔下小豬儲蓄罐下面的塞子,叮叮當當倒出許多一角和一元的硬幣來。

這時候還沒有五毛錢的硬幣,一毛錢硬幣也是老式的鉛質菊花圖案,一元的也是。

她一個一個的數了數,加在一起足足有一百多元。

抽屜里還有兩本方形帶小鎖的筆記本,外面套著殼,將筆記本往殼里一塞,小鎖一鎖,里面內容就看不著了,得用鑰匙才能打開。

她這個年齡段的時候確實喜歡收集這些東西,其實那小鎖用轉筆刀輕輕一擰就能打開,根本用不著鑰匙。

她從書櫥上翻來一把削鉛筆的轉筆刀將鎖打開,打開一番,頓時飄出來好幾張嶄新的紙幣,2毛五毛到一百元不等,全部都是新的跟剛從銀行取出來的一樣,壓在筆記本里壓得整整齊齊。

黃蓁蓁看到驚喜不已,臉上滿是懷舊之情。因為這個時候的人民幣,還是第四套幣種,綠色的2角和兩元面額,紫色的五角面額,土黃色五元面額,還有古銅色的五十元。

太懷念了!

她翻了翻這些記憶中的錢幣,要不是回來重新看到,她都快忘了這些幣種長什么樣了。

這時候的錢幣還不像之後發行的五套錢幣,不論是面額全都是毛爺爺頭像,現在上面可都是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像二毛五毛的那種,頭像是少數名族美女帥哥。

她記得初中那會兒接到新錢都不舍得花,喜歡一張一張的夾在書本里,這房子拆遷的時候,她過來收拾東西,翻到初中時候的課本,還從里面找到不少嶄新的二毛五毛一塊錢的紙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