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隨著孟元敬、汪均等人好不容易穿過重重人群,來到特意為賞荷搭設的精致荷亭,剛一坐下,一個紅衣少女奔了過來,模樣嬌憨,正是石虹妮。
君玉見只她一人,卻不見石嵐妮的蹤影,心里喟嘆了一聲,低聲道:「你姐姐可好?」
石虹妮扁了扁嘴巴,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姐姐很惦記你,可是,她不願意出門。」
君玉尚未回答,忽聽得一陣十分囂張的大笑聲傳來,正是朱渝。他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君玉,依舊是那種冷淡而嘲諷的微笑:「你來此地附庸風雅慶賀自己沒死在蜀中?」
石虹妮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石嵐妮回家這些天,朱渝從來不曾前去探望。她知道姐姐在等著這個人,可是,這人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想必早已將姐姐忘到九霄雲外了。
朱渝完全目無旁人的樣子,石虹妮恨恨地拉了孟元敬:「哥,我討厭這里,我們去那邊。」
孟元敬看看君玉,君玉點了點頭。
汪均十分惱怒,想怎樣又不好怎樣,只得由他。其他人也十分沒興,轉眼之間,荷亭里只剩下了君玉和朱渝二人。
朱渝冷冷地看她幾眼,突然道:「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無能誰到了你面前就會不由自主地黯然失色,有時,我真的十分不想看到你。」
君玉苦笑了一下:「每次見到朱公子也並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她看看石虹妮恨恨遠去的背影,嘆息了一聲:「朱渝,你總該去看看嵐妮的。」
「哈」朱渝怪笑一聲:「君大公子有憐香惜玉之心,我朱渝可從不單戀一枝花。」
君玉沉聲道:「無論如何,她曾和你蜀中同行,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責任?。」
「我有什么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朱渝翻了翻白眼,「你若喜歡,我可以把她讓給你。」
這一瞬間,君玉只覺得眼前之人又和小時候一樣討厭莫名,如果說少時的朱渝因為惡作劇尚可以被原諒,可現在這個男人,簡直令人憎惡。
盡管這一絲嫌惡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朱渝也清楚地看到了,他忿忿地冷笑道:「我父親、方格格,哪一個不是你母親的大對頭?可你搭救了你的仇人後還惦記不休……你知不知道,你這聖人模樣令我十分討厭……」
君玉截口道:「你和石嵐妮並不是我的仇人。我母親早已長眠,所有的往事也早已煙消雲散。」
朱渝頓了好一會兒才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常常讓我抓狂?」
君玉沉默了。
朱渝有些揶揄地笑了:「你看,你就是這樣。大名鼎鼎的鳳城飛帥,一諾千金的鳳凰寨主,天下女子的夢中情人,對任何人都可以毫無理由地伸出援手,『寧可天下人負我,切莫我負天下人』——你已經不是人是神了,你知道嗎?你比孟元敬更讓我厭惡。我常常在想,這樣的萬人偶像會不會有轟然倒塌的一天……」
君玉也冷笑一聲:「可是,你指責我的這些,就足以為你的負心薄幸開脫么?」
「女人如衣服,誰叫她們痴纏不休。」
君玉厲聲道:「難道你就可以因為她們的痴情而隨意踐踏折辱?」
朱渝一時之間張口結舌,只覺無言以對,冷笑幾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