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黎莘察覺到身邊多了一人,自然知道是誰。她微閉著眸,唇邊仍然掛著未散的笑意:
此曲只應天上有,
她笑道,眼睫上一層薄薄的水珠,如同朦朧的余輝。
仙君深藏不露。
興許是方才那一場舞柔了雲暮的心,他現在的語氣並不如平日里那樣冷冰冰的,細細去聽時,還有一絲溫柔。
自然。
修仙的日子,雖是和雲朝一起,可大多時候兩人也是沒有言語。他們同根同源,卻生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性子。雲朝比他晚些成仙,因著雲朝以往會去人間,而他對此沒有半分興致。
雲暮的視線下移,落在她浸泡在泉水中的白皙雙腿,不由心中微微一動:
你為何要做妖
他不知黎莘和雲朝之間的淵源,可黎莘分明是靈台清明,並不如別的妖那樣污濁。否則,她如何能在這里如魚得水,而不是痛苦不堪呢
照他來看,黎莘修仙反而更容易些。
黎莘的笑容略略一滯,似乎有些復雜。
妖與仙,不過一念之間罷了。
她如何是妖,只是個入了魔的仙罷了。
雲暮細細咀嚼了她的話,聽的有些迷惑。他和黎莘雲朝不同,他幾乎是跳脫了那些所謂的七情六慾,從一株樹苗伊始,就潛心於修煉。
一念之間
雲暮似呢喃,又似疑問。
為情所困,因情而擾。我是放錯了心,這才被人所傷。也是我看不開,所以才會放任心魔。
黎莘撐起了身子,微微側過頭看他。
既然如此,你絕了情便是。
雲暮蹙眉,說的直白。他不明白黎莘緣何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感傷,緬懷,厭憎,悲戚。他能分辨出那些負面的情緒都在她臉上浮現,糅雜在一起,瞧得人怪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