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分道揚鑣(單身狗求抱團取暖)(2 / 2)

步劍庭 意縹緲 1927 字 2023-01-10

「七天,足夠了!」任九霄起身,傲然應道。

太陽隱去最後一絲光彩,就在這由日轉夜,陰陽交替之刻,清岳真人道了一聲:「時辰到了。」輕描淡寫一句,聲音卻似黃鍾大呂震人耳膜,聲音方落,山下出現一道巨影,方一看,好似一只巨龜爬動,定睛細看,原來是四個黃巾力士般的弟子,在扛著一個中空的爐蓋形巨鐵,四人皆是赤著上身,露出虯結的肌肉,每一落足都有千鈞之重,震得地動山搖,但腳步卻絲毫不見遲緩,轉眼已到眼前。

四位弟子同時一聲大喝,將巨鐵向小潭砸來,任九霄頓覺頭頂黑壓壓的一片,仿佛泰山壓來,饒是他膽大包天,此刻也不禁心頭一緊,生怕此鐵勁力不足,直墜而下將他砸成肉泥,好在巨鐵並未在他頭頂停留,而是伴著一聲轟然巨響,墜入潭上,絲絲切合的將小潭倒扣住,整個小潭便成了一個巨爐,而潭中亭子剛好從爐蓋的中空處冒出,成了通氣的風口。

此時一道劍光從天而降,直落在小亭尖頂,正是主管鍛造的玄離真人,玄離真人腳踏玄步,手捻法決,口中念道:「聚地火,引天光,道陣祭天,山河煉劍!」

天地烘爐,開!

應飛揚只感頭在下,腳在上,一直在往下沉,好像下面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河流一般,記不清自己沉了多久,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現在是個什么時辰,他雙手摸索著,總覺得自己在尋找著什么,卻渾渾噩噩,記不清楚,突然黑暗中現出了一抹光亮,是劍光!

應飛揚突然想起,「是劍啊,我的劍,這就是我要找的東西。」應飛揚伸直手,捕捉著那抹劍光,好似在抓緊救命稻草。劍柄入手,卻是如羊脂般柔軟嫩滑。

「應天命,你個死小賊,裝著昏迷借機吃姐姐豆腐么?」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應飛揚緩緩張開眼睛,四周黑暗散去,映在眼前的是一張蘊著紅霞的俏臉。

應飛揚急忙把手甩開,道:「謝師姐,怎么是你,我不是該在劍嶼么?」

謝靈煙抽出手叉腰,責備道:「劍嶼,都什么時候的事了?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了,灑血求勝是吧,應大劍者好大魄力,可惜結果還是像死狗一樣躺在床上受我照顧。」

「七天了?」應飛揚眼露迷茫,費力將腦中零星碎片拼湊起來,回憶當時情景,突然神情一變,急問道:「鋒海劍會結果呢?南八入圍了嗎?」

謝靈煙面色一黯,道:「沒有,他把劍給了你,自己被淘汰了,現在養好了傷,就要離開了,方才還來看望過你呢,只是你還沒醒。」

正說著呢,突然間應飛揚掀被而起,謝靈煙暗罵他一聲孟浪,轉過臉去,再回首時已不見應飛揚蹤跡。

蜿蜒山路,盤旋而下,南八沿階而走,回望雲遮霧繞下的仙家樓閣,只覺這幾日經歷,便如眼前之景一般,縹緲美好到有幾分不實,心中雖早有決斷,但臨別時卻又有幾分不舍。

正當南八停止回望,決定不再留戀之時,突然耳後傳來破風之聲,南八如背後生眼一般反手抄去,入手的卻是一個酒葫蘆。

「說好要請你喝這三清酒的,怎么我還沒請,你就先走了,怕我付不起帳么?」雲霧中走出一條英挺灑逸身影,正是應飛揚。

南八輕笑一聲,拔開酒塞,仰頭將酒灌下,一抹嘴,將葫蘆擲回應飛揚手中,道:「果然好酒,我是怕店家的酒不夠我一人喝!」

應飛揚將葫蘆一掂量,發現內中酒水已被他一口下了大半,才知他之前所說的拿酒當奶喝不是大話,也拔塞喝了一口,嘆道:「一壺酒,換你一把劍,一次晉身之機怎么看都是我值了。」

南八咧嘴一笑道:「別跟我客氣了,那把劍本來就是你的,你若覺得有愧,就拿那把劍好好替我教訓任九霄這個眼高於頂的小子。」

「這是自然,應飛揚此次誓奪魁首,決不另你的劍蒙羞。」應飛揚淡淡說著,卻自帶一股堅定和自信,隨手又將葫蘆擲回。

南八接過葫蘆再飲,臉上鄭重道:「況且我也不喜歡呆在凌霄劍道,門規森嚴,等級分明,入了這山門,感覺連這雲霧都是重的,壓得人渾身不自在,你說過,鯤溟劍法意在恣意逍遙,無拘無束,鯤鵬能破開萬頃汪洋的羈絆,沖入青霄,我又怎能坐困凌霄劍宗一派,凌霄劍宗之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山河,那才是我縱橫快意之所!」

南八說道此處,面帶希冀,眼中光華閃爍,仿佛河山萬里已在腳下,應飛揚再看他,只覺與初見時已是判若二人,真的如鯤魚化鵬一般一飛沖天。

南八被他看得不自在,道了聲:「看我作甚?我又不是照顧你的那漂亮小娘。」

應飛揚道:「真是覺得南兄此言說得極有氣魄,另我刮目相看了。」

「嘿嘿,這便刮目相看,等日後我闖出名堂時,你豈不是得得燒香膜拜了。」

因應飛揚拱手道:「好,那我便靜待天地間,響徹南八大名之日!」

南八哈哈大笑:「莫要叫我南八了,南八是我小名,因為筆畫夠少,天榜題名時能占大便宜時我才用的,兄弟我大名南霽雲,你可記下了。」

應飛揚默念幾遍,贊道:「南霽雲,抖身掀千層浪,振翅霽萬里雲,好名!」

「確是好名,自當名動江湖!」南八,不,南霽雲將葫蘆中之酒一飲而盡,反手擲回,便再不回頭的大步下山,只余他爽朗笑聲,在山階上回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