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破局時刻(三)(2 / 2)

步劍庭 意縹緲 2075 字 2023-01-10

來人從懷中掏出一瓶葯丹,聲音帶著誘惑道:「瞧,這兩天我沒給你極樂丹,你只能用五石散壓抑癮性,但區區五石散怎能和我極樂丹相比?這兩天你過得不好受吧。還是跟往常一樣,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這些極樂丹就都是你的,有了它們,在牢中照樣可以極樂銷魂,明白了嗎?」

來人輕輕推開瓶塞,在杜篤之眼前一晃,等待著杜篤之和往常一樣,嗅著鼻子,如狗一般的爬過來感謝他的賞賜。

然而,緩緩抬頭,露出一抹與那張浮腫虛胖面孔頗不相符的笑意,中氣十足道:「是啊,我全都明白了,張守志張道長!」

「你的意思是說,凶手是張守志?可端法死時,他並沒有作案的能力。」靈狐山庄中,胡離眉頭一挑,似辯解,又似考較的問道道。

「端法之死卻是孫長機所為,但殺害司馬真人的凶手卻另有其人,莫忘了,我方才所說的所有證據,都只是證明孫長機殺了端法,卻明沒有實證證明司馬承禎亦是他所殺,同樣,若以動機推斷,因修煉陰丹被司馬承禎發覺,進而起了弒師的念頭,這個動機套用在上清派其他幾位道長身上也一樣適用,甚至用在張守志身上更有說服力,只因張守志身上有三大疑點。」

「哦,不知是何疑點?」胡離又問道。

慕紫軒道:「疑點一,自凶案發生以來,張守志就不斷指認他人為凶手,似乎比起找出真凶,他更希望早點結束案件。」

胡離道:「人啊,遭逢劇變時,總會驚慌失措,行事少了考慮。」

慕紫軒道:「疑點二,張守志這些時日對其他事都心不在焉,但對女子失蹤之事,似是格外上心,自告奮勇的隨應飛揚他們查探,而在最後,他上前攙扶中劍倒地的杜如誨,更是恰好給杜篤之做了遮掩,讓他有了服下五石散的機會。」

胡離道:「或許是他與杜如誨師兄弟情深,又對杜篤之有著子侄般的愛護,所以對女子失蹤的時比較在意,而掩護杜篤之,也可能只是無心之舉。」

慕紫軒道:「疑點三,也是最重要的,張守志與李含光本是在爭奪下任掌教之位,理應在司馬真人死後樹立權威,設法執掌權柄,但這些時日,大小事務皆是由李含光發號施令,張守志雖算不上言聽計從,但也沒拿出與李含光分庭抗禮時的魄力,看來是有什么事情對他來說比爭奪下任掌教之位更重要。」

「或許是他。。。。。罷了,我編不下去了,巧合多了,便不再是巧合。」胡離無奈攤攤手道:「張守志確實有很大嫌疑。所以,你就布下了第二個局,引他上鉤?」

「沒錯,揭露孫長機的罪行,又故意讓孫長機逃走,誘使他產生了將所有罪責一並塞給孫長機承擔的念頭。孫長機逃走後,我與應飛揚、李含光皆去調集人手幫助,卻讓他繼續追尋孫長機下落,給他單獨行動的空間。甚至將上清派的人都調走,讓他能夠大膽的與杜篤之接觸,都是為了這第二個局,而現在,這一局成功了!」慕紫軒手中拿出一張符紙,符紙上血紅的朱砂咒字竟是不斷明滅,傳達著某種訊息。

聽聞杜篤之聲音異於往常,張守志陡然警覺:「你不是杜篤之,你究竟是誰!」

卻見眼前昊光爍爍,耀如日輝,逼得他不得不舉手遮掩。昊光之中,傳來清朗聲音:「宵小者以為趁著夜黑風高便可暗行奸宄,卻不知夜色之下,處處藏著陷阱,孫長機前車之鑒猶在眼前,張道長你又重蹈覆轍,自入死地,未免太不知吸取教訓了。」

聲音甫落,昊光消散,乍現一條爽颯人影,劍眉入鬢,眸若晨星,英姿勃發,氣態卓然,正是應飛揚!

「怎會是你!」張守志驚得連退兩步,卻仍遏制心頭驚駭,滿臉扭曲道:「我中計了!「

看著張守志滿臉驚愕模樣,應飛揚嘲道:「張道長,倒是好久沒從臉上看到這么鮮活的表情了,這段時日你一直面容恍惚,心不在焉,破綻也不經意間露出不少,難免讓人起疑,設局試探你自然也是應該,你又何必驚奇呢?」

過了最初驚駭,張守志反沉穩下來,神識催動術法掃盪四周,卻覺周遭並無其他高手的氣息,隨即森冷道:「只你一個人便敢設局試探我,現在你試探出了,又能如何?」

應飛揚從容笑道:「張道長對符法亦有涉獵,不知可認得這兩張符,這兩張皆是從李含光道長那里討來的,這一張叫留聲符,據說是將成精鸚鵡的妖元封印其中做成,借著鸚鵡學舌的能力記錄聲音,只要催動符力,變會化出一只鸚鵡重復它所記錄的話,連聲音都學得一模一樣。」

張守志面色鐵青,不用說,他方才的話語已被記錄在內,只要應飛揚將此符交予李含光,那他的事跡自然敗露。

應飛揚收回留聲符,隨後掏出另一張符,手上真氣催動,符紙便自行燃燒,道:「這一張叫傳訊符,是用一種異蛇的蛇血畫成,只需點燃一張,同一蛇血畫成的其他符咒就會同生感應,閃耀不止,不用我說,道長也該知道,自然有一張符咒是在李道長手中。如今他接受到我訊息,一會便會趕回。」

張守志面色陰得快滴出水來,卻是如夜梟般凄厲一笑,森然道:「應飛揚,事到如今,我都不知該誇你聰明還是說你傻,你若偷偷點燃傳訊符,再假意交談,拖延時間等李含光回來,或許我真就無可奈何了,但你偏偏當著我將它點燃,你說李含光一會便會趕回,那你知道,這一會功夫,夠你死多少次嗎?」,

張守志再次掃查周遭,確定並無其高手氣息,手一揚,蓄勢待發道:「殺了你,奪回留聲符,嫁禍給孫長機,方才的事情,自然無人知曉。」

應飛揚將留聲符收回胸襟,道:「張道長倒是殺氣騰騰啊,虧我慕師兄還囑咐我一定要留你活口。」

「活口?」短短二字,卻令張守志感覺格外刺耳,他與應飛揚相處一月,雖知應飛揚是曠世的劍才,論天資不輸當世任何一人,但數十年的根基差距,豈是天資可以彌補?三五年後或許應飛揚足以與他一戰,但如今,憑他一人,還尚不夠格!

想至此處,張守志心頭冒火,隨後怒極反笑,姿態癲狂道:「哈哈哈哈!黃口小兒,就你?留我活口?怎有可能!」

「是啊?怎有可能!」應飛揚淡然看著神態癲狂的張守志,緩緩抽劍,冷道:「身居道門,不修道心,習練邪法,**女子,殺人性命,禁人魂魄。。。。」應飛揚初說時仍是冷淡,說道最後竟是聲色俱厲,殺氣昂揚,「種種惡行,歷歷在目!要我留你活口?怎有可能!」

星紀劍鏘然出鞘,應飛揚劍指張守志,無盡殺氣化作劍氣洪流,《殺神劍章》再現塵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