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第八十五章 暗潮涌動(四)(1 / 2)

步劍庭 意縹緲 2205 字 2023-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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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爹,給葯!」

刺眼大字映入眼簾,好像藏著楚白牛的惡意,氣得公子翎額頭青筋暴跳。

「楚白牛!」公子翎咬牙切齒得握緊拳頭,手中信箋瞬間被勁力撕扯成碎片,隨後狠狠瞪了竊笑的楚頌一眼。

楚頌強忍住笑,裝出委屈樣子道:「公子……都說了是我爹給我的信,是你非要搶去的。」她心中卻是知曉,她爹楚白牛與孔雀公子相交多年,對公子翎的脾氣摸得清楚,料准了公子翎定會要過信箋觀看,所以趁機占了公子翎個便宜。

但因為信本就是遞交給楚頌的,公子翎被占了便宜也沒處說理,面色變了幾變後,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口氣吐出心中憋屈,公子翎恢復過往神態,翻翻眼皮道:「什么信?本公子及時搶了你的信?」

楚頌微微嘟嘴道:「不剛剛被你撕了……」但她很快意識到公子翎是為了面子,硬吃下這個啞巴虧,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來免卻此事日後被楚白牛拿來恥笑,便硬生生把話剎住。

「明白了吧,本公子從未向你要過書信,也從沒見到過信中寫什么!」公子翎嚴肅的告誡道。

「是是是……」楚頌嘴上忍著笑應道,心中仍止不住發笑,「阿爹和公子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怎還跟小孩子一般!」

隨後又問道:「那我阿爹要紫玉膏的事情?」

公子翎眼角又跳了跳,卻是一改先前口吻道:「葯物都是你采集煉制,怎樣處理是你自己的事,本公子從不過問!」

公子翎自欺欺人,儼然是要把這段記憶從根本上否定掉,楚頌憋笑道:「那好,那我便自作主張,將葯物交於阿爹了。」

謝靈煙和左飛櫻未看過信箋,皆是一頭霧水,但見事情辦成,心中也是興奮。

公子翎也起身舒展筋骨道:「三教六道都來過了,本公子立場已表明,也就不用在此干耗了,趙雅,留下些妖看守,然後咱們也回山庄吧。」隨後又對謝靈煙和左飛櫻道:「你們兩個小姑娘要取葯,那也與本公子一同回去吧!」

「多謝公子!」左飛櫻手肘偷偷撞了下謝靈煙,一副計劃通的樣子,謝靈煙白了她一眼,可想到能再度前往錦綉山庄,心頭卻隱隱按捺不住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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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帝凌天、胡離、血萬戮與在佛膝處等待的人(妖)會合後,妖邪一眾便離了凌雲山大佛,路途之上,順便分享此行獲得的情報。

「天書之爭,公子翎也要插一杠,真是無風也要起三尺浪的主兒!」聽聞公子翎也要爭奪天書,晏世元搖搖頭無奈道。

賀蘭冰戎則鳳眼一冷,直截了當問道:「他要天書,意欲為何?」

胡離慨嘆道:「這個嘛,他雖未明說,卻不難猜測,當年公子翎為求起死回生之法,差點將天下都翻個底朝天,結果仍遍尋不得,如今天書降世,怕是又不安分了。」

帝凌天道:「公子翎雖言明只他一妖涉入天書之爭,但以他能為,終是難防的變數,不知你們妖世可有辦法排除這變數?」

胡離皺緊眉頭思忖良久,依舊無奈道:「公子翎刻意保持了中立的立場,同為妖族,只要他不與三教之人沆瀣一氣,妖世便不欲與他兵戎相見。況且孔雀公子豈是易於之輩,妖世與蜀地相距甚遠,鞭長莫及,怕是無能為力。」

見妖世這般表態,帝凌天卻若有所思道:「孔雀公子若無所求,那可說是幾無破綻,但如今他既尋求起死回生之法,或許,就是他的弱點!」

胡離霜白眉毛一挑,「天道主似乎有辦法?」

帝凌天目光沉斂,鄭重道:「確實有些想法,提到起死回生,倒是令吾想起了那個死了好幾次的怪物,他與公子翎可是有些恩怨,而如今,六道恰好發現了他的下落!」

一旁,一直如昏聵老者般頹然的獅我誰聽聞此話,突然雙目猛睜,氣勢暴漲,獅目鎖定帝凌天道:「你所指的,是我那二弟?」

「沒錯,正是他,昔年與獅王結義的七凶之一,如今的『醫蠱鑄工卜』五大驚奇中的蠱神——」帝凌天回身看向獅我誰,一字一字道:

「『百劫不死』谷玄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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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畜生道占據的真一觀。

漫長通道貫穿密不透風的房間,顯得幽暗而深邃。

此處本是為方蘇醒的餓鬼准備血祭的場所,但月余之前,應飛揚在此大鬧一場,放出了因修煉餓鬼吞業大法而陷入血飢狀態的眾妖,引發了一場餓鬼道和畜生道的內戰。

如今,牆體上還有沖刷不凈的紅白之物,淡淡血腥提醒著當時的慘烈。

而此時,一個畸形丑陋的矮子,一顛一簸行走在甬道中,若只看外貌,誰能想到這個侏儒是統御畜生道的萬獸之王,畜生道道主萬獸春。

自畜生道的變故已過了一個多月,萬獸春傷勢已好得七七八八,被齊肘斬斷的手臂也已接合回來,但每次從此地經過,他還是不由想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那對男女,想到他們似乎能斬斷時空規則的刀劍聯手。令萬獸春又感覺肘部接合處的傷口隱隱作痛

但萬獸春卻也知曉,那日雖是應飛揚和姬瑤月刀劍聯手將他擊敗,但真正差點要了他性命的,卻是另一個人——

今日他要見的人。

甬道盡頭,是一處牢室,萬獸春將石封牢門打開,微弱的火光照映出一道縮在牆角的瘦小身影。

那人衣衫襤褸,年紀不過十四五歲,猶帶稚氣的面容此時呈現久不見天日的灰白,毫無血色,顯得疲憊,頹靡。

久違的光線射入,令他舉手擋住火光,身形又往牆角縮了幾分。待適應了光線後,他的瞳孔漸漸聚焦,映出了眼前萬獸春的身影。

原本無神的雙眼,一瞬間閃過驚慌、恐懼、絕望,最後只余求生的意念。

「萬……萬道主,是我有罪,是我不好,求求你,念我年幼無知,看在我家老爺的情分,饒我一條性命!」跪伏在地,磕頭如搗蒜的少年,正是楚白牛的葯僮半夏。

那日萬獸春被半夏恩將仇報,奪去一身獸元真氣,而半夏很快又不敵應飛揚,被一劍穿胸。

隨後地宮倒塌,將二人一同埋於碎石之下。

萬獸春被楚白牛暗中推宮活血,穩住了傷勢,所以被畜生道道眾挖出時,還存著一絲氣息,保住了性命。

但本以為必死的半夏,結果竟也還活著,只是畜生道道眾將他挖出時,他竟全身上下都被絲線密密麻麻的包裹,儼然一個大號的繭子。

畜生道道眾將結成繭子的半夏置於囚室之內,直到日前他才破繭而出,而一身傷勢竟也痊愈的差不多了。